被男人按着腰部在身体里灌入几次浓精后，李毓婷目送着男人离去。
    手机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李毓婷颤抖着手，再次报了警。而后她躺在床上，陷入昏迷。
    李毓婷睁开眼，看到的是打开的窗户，微光从天际淡淡倾洒下一条金黄色的边线。身前站着一个护士，她帮她擦着桌子，房间凌乱的地板已经恢复整齐，身上的被铺也换了，温暖舒适。
    这里看不出昨晚疯狂的痕迹。
    李毓婷有点不安的半抬着身体，为了留存证据，她并没有怎么清理自己，更没有叫人打扫房间就报了警，“咳……咳……”她呼吸急促几分，肺部受到刺激，让她忍不住咳嗽几下。
    “你醒了？”护工转头看着李毓婷，语气轻柔，上前几步把桌子上的水杯递给了李毓婷。李毓婷推开温水，抓着护士的手腕，“你……你打扫的这个房间吗？那些东西……那些……”
    李毓婷的手劲有些大，嗓子发出的声音并不清晰，估计因为昨晚激烈性事的原因，她的嗓子透露出一股沙意，一时发出的声音都是朦朦的。但护士没有生气，她怜悯的看着这个姑娘，安抚的拍她的背，“别怕，昨晚警察来了，检查了现场，已经……已经没事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让一个小姑娘遇见了，护士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如果经历这种事情，她会多心疼。
    “警察……对，请问他们还在吗？”李毓婷双眼期待的看着护士。
    护士犹豫一下，说到，“在的，但是，你不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的，谢谢您，请您让他们进来吧。”李毓婷稍微捂着胸口揉了揉，缓和呼吸，让声线变得更加清晰。
    护士没有多说，只是细致叮嘱几句，出去叫了人。门外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她挺熟悉，是昨天陪她到医院的警察。
    李毓婷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脸庞上却挤不出微笑。他们看她的眼神充满怜悯，而李毓婷对人发出的情绪是敏感的。她能够清晰捕捉到他们的情绪。
    “需要……需要我做调查配合吗？”她撑着身子，微微坐起来，看着两人。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你确定那个人和昨天沉氏公司里面的人是同一个吗？”
    李毓婷连忙点头。
    “好的，你先休息，我和我的同事会轮流在外面保护你，之后的事情等抓到人我们再向你询问笔录。”
    李毓婷听了，点点头，安静的躺在了床上。两个警察见她那么劳累，裸露的肌肤上还有一些红痕，心中更加愤怒。为了不打扰李毓婷休息，他们离开了房间，坐在走廊里面。
    李毓婷躺在床上微微出神，想到了昨天晚上，男人肆意的在肌肤上凌虐。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就像国外那两个男人一样。
    或许第一次的妥协就是错误的。因为工作，人际等等关系决定放弃追究第一次被强奸的决定就是错误的。如果追究了……最好的结果是沉不群可能会劳改三年，她丢失工作，也和沉家撕破了脸，再不能在G继续生活，返还B然后在表哥手工作或者找一份B的工作。
    而最有可能的结果应该是沉不群同样作为受害者，拘留评判教育十五天，而她依旧会丢掉工作，和在G努力了三年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基础。
    努力了那么久，一切都会清零，甚至成为负数。
    但放纵，接受的结果难道就好了吗？李毓婷用被单把自己包裹住，走进浴室简单的冲洗。
    温水淋在她的头顶，李毓婷眼角滑出泪滴。不是警察不可性，而是普通人做一切事情都要按照规则走。要判刑，必须要有相关证明，而强奸最难取证的除了体液，还有是否违背妇女关系这一条。
    这并不是空口白牙一张嘴就能给男人定罪的，必须要有物证人证，像是录像，录音，人证明听到了呼救声，看到了女人被殴打……
    这些东西一样都没有，即使警察相信她，李毓婷也能肯定，违背法律的人不会得到任何的惩罚。不可能的事情，何必为难别人。李毓婷想起母亲的话，李家近期在B的发展越来越好，虽然体量比不上世家，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回去或许是现在最好的结局了。
    但那是这个法国男人出现之前。之前的一切都可以权衡，但性命呢？
    李毓婷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状态处在一个危险的边缘。
    一次次的选择失误早已让她后悔了第一个决定，但是时间不能往复，事情无法重来。做出了的决定不能更改，李毓婷从决定顺从沉不群的时候就必须不断忍耐退让。而现在，她明白沉不群并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上司，顺从他会被脱下沉家背后的深渊，但不顺从他，只要他稍微放宽指缝，外界吹来的风就会把她撕碎。
    李毓婷可以选择冲出保护，也可以选择继续服从。
    而在心理学上，很多人愿意放手一搏，冲出保护圈。他们大都被风暴撕扯得粉碎，这之中生还的概率大到不可见，不可闻。而他们的心理其实处于一种并不健康的破罐破摔状态，类似迟暮老人喝酒，肺癌患者吸烟等方式，像一个赌徒，在精神上得到短暂极乐，胜利则大肆宣扬，失败则大言死得其所。
    继续服从，也是死路一条，所有喜爱圈养眷属的人都是利益剥削者，只要能够从眷属身上得到利润，他们能够用尽耐心，编制罗网，沉不群不是良人，更不是良主。
    李毓婷忽而意识到自己从前那么多的错误的判断是因为什么。她喉头溢出一阵干涩的呕意，连忙冲进洗手间，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净。这是头部受到重击后一两天的自然反应，何况昨天李毓婷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症状自然重一些。而就是这种情况，李毓婷确实清醒的意识到，她对沉不群有着隐秘的喜欢，只是这喜欢太小太小，几乎不可察觉。等到她如今察觉的时候，它早已经湮灭在心湖，只有后悔和一片焦土。
    李毓婷打开水龙头恍惚的笑了。沉不群优秀果决，能力在同辈里面极其出众，对待她的态度也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亲近。虽然目睹了秦家千金的惨状和沉不群的无情，但对于李毓婷这种初出茅庐，只在上学期间有一段短暂暗恋生涯的女孩而言，沉不群有不小的吸引力。她喜欢沉不群，但并不爱他。
    女孩的喜欢是浅淡轻薄的，可以随着风飘动，但女人的爱情必须是无数次的心动组成的。
    而现在，只要走出那层浅薄的轻纱，李毓婷就能够看清沉不群和沉家的古怪和奇异。必须离开，但是离开之前，必须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她有能力，有资历，完全可以在B发展。表哥虽然不算亲厚，对她也不是很好，但对父母有一定的尊重，不用多相处，也是不错的选择了——只要能摆脱这个法国人，一切都能得到解决。李毓婷坚信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