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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 第3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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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偷偷将猛火油带到扬州,其目的显而易见:不是为了烧扬州城,是为了烧扬州人,能只烧一个,能两个都烧。猛火油一旦燃起,除非烧光一切,否则烧之不绝。傅玄邈所带的猛火油,足以烧光整个扬州。
    李鹜在半路让他的猛火油,烧光他的辎重和粮草,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定然叫他能够多享受几日。
    大队损失惨重,粮草断绝,再加沈素璋暴毙,傅玄邈的下一步肯定是班师回朝。
    像李鹜猜想一般,大雨之,燕军改变了前进的方向,一路急行,在他们抵达扬州的同时,也返回了大本营建州。紧接着,对李鹜的檄文通皇榜传至大燕各地。
    但在那之前,另一篇檄文已经通白家银号暗藏在全各地的门路,传递到了广大百姓手中。
    这篇檄文比起皇榜张贴的哪一篇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对士子来,皇榜的是云,草纸的是泥。
    对平民来,皇榜的是泥,草纸的是云。
    他们都听旁人皇榜的檄文沉郁顿挫,闳中肆外,乃不多得的极品。他们看来看去,十个字里也未必认识两个,即请人读自己听,也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另一篇檄文不同了,是一首朗朗的短诗。情真意切,朴实华,连村头的傻儿都能听懂:
    “耻至极傅玄邈,杀了皇帝还想跑。”
    “公闻声嚎啕啕,鸭某一听想尿尿。”
    “要尿尿狗脸,滋他那副狗比样。”
    “待我回去搬救兵,明日替天来行道。”
    自打这篇前古人来者的檄文问世之,村头的傻儿找到了新的乐趣,每每人念起这首诗,他都会一边吸着鼻涕一边拍手,摇头晃脑道:
    “妙……”
    “实在是妙……”
    第283章 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
    十月初八,燕皇的棺椁在建州临时修建起来的皇陵里匆匆下葬。
    沈素璋未至而立之年,平日身体也算康健,谁也触他的霉头,说“陛下咱们是在建州修个皇陵吧,然,万一在回到京城前,陛下先驾崩了怎么办?”
    没人嫌自己活得太久。
    以沈素璋下葬的皇陵,无论是从墓穴规格还是送葬仪式来说,都是大燕建国以来最寒酸的皇帝。
    棺椁封上了,皇陵也关上了,当日为沈素璋梳妆换衣的宫人在那之后都不知所踪,沈素璋的死因究竟为何,无人敢以追究。
    沈素璋是死了,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龙椅,是得找个人坐。
    皇城被攻破后,叛军大肆屠杀沈氏皇族,存活下来的皇子只有沈素璋一人而已,旁支倒是还一些关系较远的,但是,也得看他们敢不敢坐。
    傅玄邈在建州别宫里同群臣商议皇室旁支里下任燕皇的人选,这些名单内的皇室旁支就争先恐后地表示自己吃喝嫖赌,德不配位,要就是身患大病,命不久矣。管傅玄邈三顾茅庐是四请五请,他们的答复都没变过。
    理由千千万,反正就一个意思: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来做这个皇帝。
    十月初十,群臣跪至傅府门口,幸存下来的沈氏皇族异口同声,希望傅玄邈这个先帝器重的肱骨之臣,担起复兴大燕的重担。
    傅府大门紧闭两日,群臣滴水未进,傅玄邈忍花甲之年的同僚受此折磨,出门劝阻却被众人趁机披上黄袍。
    傅玄邈再三推辞,奈何盛情难却,是在十月初十这日入主别宫,其母方氏也被迎入后宫,尊为太后。
    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后。按新皇的意思,登基仪式一律从简,平民无从得知登基大典的全貌,只能从道听途说里得知,新皇在沈氏皇族和文武百官前立下誓言,待迎回越国公主后,他将立公主为后,立公主出为太子,以此将皇位给沈氏皇族。
    新皇颁发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命令全国节度使起兵围剿李鹜。
    光傅玄邈眼皮子底下的京官和沈氏皇族认他没用,他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得看地方上掌实权的各大节度使。这一道圣旨有没有用,对傅玄邈今后的执政至关重要。
    对李鹜能不能逆风翻盘,也至关重要。
    傅玄邈登基的消息传到扬州,已是两日后下元节这一天。
    往年的扬州到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摆起香桌,贡上素菜馅心的糯米团子、油炸豆腐和葱饼。到了傍晚的时候,一家人吃饱喝足,要热热闹闹地外出斋天,将纸折的仙衣和锡箔银锭装入白纸糊的袋子里,叩拜后烧给天上的祖宗。
    但今年的下元节,扬州一反往常的冷清。即便是出来斋天的百姓,脸上也大多带着心神宁的忧虑之色。
    谁也知道攻打扬州的大军几时就出发。
    人心惶惶。
    白家赞助的越国公主府如今已成青凤军议事的主要场所,摆满糯米团子和米酒的桌上,青凤军的主要将领正齐聚一堂,商量着今后的对策。
    “傅玄邈如今已掌握至少四十万兵力的实权,再加上全国各地可能听命于他的地方兵力,我们扬州如果贸然应战,难有一线生机。”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将军粗着嗓子说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李鹜问。
    “唯有固守扬州,方有一线生机。”
    “守得了一时,守了一世。”沈珠曦皱着眉开口了。
    这里是公主府,她出现在军议桌上理当然,总没让主人回避的道理。沈珠曦一开始没懂,直到几次军议之后,才明白李鹜将军议地点定在公主府的深意。
    南方比起北方,礼仪束缚本就没那么严重,这里又是她的家,他们是借自己的地盘军议,更没置喙一二的道理。
    更何况,沈珠曦知晓民情,粗懂军书,她提出的意见往往具有很大价值,一来二去,将军们甚至习惯了等待她查漏补缺的发言。
    “殿下何高见?”络腮胡子的将军反问。
    “青凤军的主力在金州,人数虽多,但武备落后,要跟武备精良的燕军搏斗,我们非常不利。即便能够一争高下,金州距离扬州也太远了,等金州兵力援助,扬州定能等到。”沈珠曦说。
    白游庚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沈珠曦:“我赞同殿下说。以小博大,光固守是不行的。”
    “想要主动出击,没兵不行。我们哪儿来的兵力?”留络腮胡子的将军快道。
    “殿下以为?”白游庚鼓励地看向沈珠曦。
    “我们没,可以去借。”沈珠曦说,“傅玄邈作恶多端,肯定许多甘受他号令的人。”
    “没错。”李鹜听了半晌,再次开口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天下第一狗的敌人有哪些?你们评选的时候,没有评出天下第二狗?”
    白游庚无视他的后一句话,说:“扬州属的海阜节度使和白家走动颇多,其人贪财好色,可以一试。”
    坐在白游庚身旁的白安季沉吟片刻,也说:
    “只要拿出足够的献金,我把握将他拉到我们这边来。”
    沈珠曦想了想,也说:“沧贞节度使孔烨是父皇信任的老臣,我若亲自游说,应能获得他的支持。”
    “武英节度使淳于安。”李鹜一脸肯定,“他要是肯让傅玄邈爬到脑袋上坐着,我李鹜二字倒过来写。”
    “淳于安是早有反意,”沈珠曦提醒道,“但他跟你仇,你忘了?”
    “就借了他一点军需么——我加上利息一起还回去!”李鹜说。
    沈珠曦顿了顿,没好意思当着众人提醒,他但抢了武英军的军粮武备,杀了淳于安最为器重的军师韩逢年的弟弟韩逢月——这血海深仇,恐怕是一点利息就能还清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李鹜说,“白家负责搞定海阜节度使,公主负责搞定沧贞节度使,老子搞定武英那条老狗。”
    李鹜信心百倍,直接将事情敲定。
    扬州仅是他计划中的一个节点,若想凭现在的军事量和掌握整个大燕军的傅玄邈单打独斗,就像是拿鸡蛋去碰石头。沈珠曦在军议桌上提出的当务之急,便是寻找盟友。
    盟友又能从天上掉下来,别人单凭一个使者,一张信笺一个信物,也很难相信青凤军的诚意和实。
    第二日,青凤军兵分三路,以白安季为首的财大气粗队带着大量金银出发,前去扣响海阜节度使的大门;沈珠曦带了一队扬州出色的工匠和绣娘,许多织造酿酒的书籍,浩浩荡荡去拜访沧贞节度使;剩下一个李鹜——沈珠曦也知他哪儿来而信心,既没带金,也没带粮,和白安季密谈后,又在扬州逗留了三日,这才带着几大车扬州值钱的土特产,出发去了武英节度使在的东都。
    最先开始谈的是负责海阜节度使的白安季,海阜治所就在距离扬州远的苏州,坐船下去要了几日。见到海阜节度使后,白安季先是出示了越国公主的凤印,禀明来意,接着作为越国公主的外家,在资助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军费后,海阜节度使如同白家预料那样的那样,率先响应号召,加入了反傅联军。
    接着是一入楚州就受到热烈欢迎的沈珠曦,头发花白的沧贞节度使孔晔一见到沈珠曦便老泪纵横,公主的车舆没走到眼前,就先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
    “孔老先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凤舆一到跟前,沈珠曦就连忙下车将人给搀扶起来。
    孔晔看着沈珠曦,激动到说出话,只有眼泪停流淌,双手颤抖断。
    见他这样,沈珠曦也禁哽咽了。
    她出宫后这几年,见多了魑魅魍魉,可又何曾见过真正忠于大燕的肱骨之臣?
    大燕之大,可她走了一路,也只见到一个孔晔。
    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垂暮老人,依然为了大燕存亡而老泪纵横。
    她几乎没机会说出准备好的那些游说之词,孔晔就给出了他的答复:沧贞上下,任凭殿下号令。
    但如此,孔晔主动提出,可以居中斡旋,说服忘年之交的好友暨海节度使蒋信川一起加入反傅联军。沈珠曦当然求之得,约定在楚州逗留三日,待蒋信川回信,便立即动身前往暨海治所徐州。
    三方已经成了两方,蒋信川能加入最好,行,至少也要说服他暂时保持中立,要过早加入战场。
    现在等的,就是李鹜那里的结果。
    第284章 “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李鹜率领的三万青凤军一路护送着十车牛皮糖和咸鸭蛋,翻山越岭,边走边吃,一直吃到约定的会谈地点梁县城外,牛皮糖和咸鸭蛋依然堆积成山。
    早已在会谈地点扎营等待了数日的武英军原本准备了不少下马威,没想到这脸色没给出去,反倒被人给了脸色,一个个的表情阴沉扭曲,虎视眈眈地瞪着姗姗来迟的李鹜人。
    李鹜对他们险恶的神情视之不见,嬉皮笑脸地指使手下分发咸鸭蛋和牛皮糖。
    “大家不要客气,每人都有,每人都有啊!”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手里掂量着还沾有泥土的咸鸭蛋,表情不屑,嘲讽道:“不就是些鸭蛋和糖,全是不值钱的玩意——凭这也敢拿来散发?是打发叫花子么?”
    “诶——”李鹜拖长了声音,义正辞严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咸鸭蛋牛皮糖——这是翻越万水千山,饱食天地精气,被我们扬州高僧牛弼大师开光的咸鸭蛋和牛皮糖。”
    武英将士们一脸怀疑地看着。
    “我李鹜要是说一句假话,亲爹立即躺平入土。”李鹜竖起三根指头,指天发誓道,“这牛皮糖和鸭蛋,都是经我们金州名医——老唐头验证的,饱腹充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三重功效。要不是这次会谈至关重要,别人上门来求,我都不一定给!”
    武英将士们还是半信半疑,但已经动的将士把手中的咸鸭蛋或牛皮糖举到鼻子前嗅闻,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
    “你们淳于将军呢?”李鹜四下张望着。
    出于安全的考虑,会谈选在了武英节度使辖下的边缘城镇梁县外进行,双方带到会谈地点的兵力不得超五百,从会谈地点的帐篷数量来看,武英军确实遵守了这一约定。
    “我们将军在治所东都呢。”一名拿着咸鸭蛋,一看便是新兵蛋子的武英军少年脱口而出。
    将领模样的人瞪了一眼,接着的话,慢条斯理道:“将军机务繁忙,特委派韩逢年大人全权处理会谈事务。”
    “那你们的韩逢年大人又在什么地方?”李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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