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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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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的湾宁进入了冬季,宋溪浔整理完课桌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日期,算来明天就是尚迁迹的生日了。
    想来也巧合,自己的生日在夏天的开始,妹妹的生日在冬天的开始,似乎是天生体寒的原因,她几乎不会怕热,而自己却因为怕热极其厌恶夏天。
    她们上周是一起从颐都回来的,周一那人却因为休学手续被拦在了校门外,气得她当晚在电话里把她爸妈和班主任连带着无辜的保安大叔都痛骂了一顿。
    临近期末的学考,这几天班里的气氛很紧张,只有和尚迁迹打电话的时候宋溪浔才感到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也不知道这人最近独自在家干些什么事。
    -“那个人好好看哦,是湾中的学生吗?”
    -“不是吧,都没穿校服。”
    周围嘈杂的人声吵得她有些烦躁,尚迁迹戴上耳机的同时踮起脚环视校门口出来的人群,却没找到熟悉的身影。
    好几个快忘记名字的人来搭话,她敷衍地应了几句。
    人群真讨厌…要是世界上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就好了。
    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门的宋溪浔正在心里纠结着明天的安排,身后的人突然抱住自己把她吓了一跳。
    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贴到了自己身边,一边牵起自己的手一边抱怨道:“为什么这么晚才出来…”
    “怎么不在家等我?”抬眸看着几天未见的人,宋溪浔伸手捏了捏尚迁迹扁着的嘴,轻笑道:“是小鸭子吗?”
    “……”尚迁迹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张嘴在她手上咬了一口就跑。
    “…喂!”
    宋溪浔黑着脸看着前面跑远的人,碍于手里的行李箱追不上。
    没跑几步她就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街边,前面那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还是慢悠悠地走回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还好高考没有体育,对吧?”尚迁迹坐在行李箱上嘚瑟地朝身边的人说道。
    宋溪浔朝她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真后悔小时候没把你打一顿。”
    “你舍得打我吗!?”尚迁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还没等她回话就语气一转,嬉皮笑脸地继续道:“没办法,谁让姐姐现在打不过我了呢?”
    “今晚就各回各家吧,我的周末作业很多,”宋溪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行李箱给我。”
    “啊?”她闻言一愣,随即抓紧了行李箱的拉杆,着急道:“不行!不可以…你得陪我过生日的!”
    “你想怎么过?”
    “在家陪我,”她像是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小声重复道:“陪我吃饭睡觉…”
    “就这样?”
    “就这样…嗯。”她喃喃自语道。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宋溪浔伸手揉了揉尚迁迹的脸颊,换了个话题道:“那是去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
    “为什么?”
    “我家里有点乱…”
    宋溪浔观察着她的神色,问:“你是不是又开始吸烟喝酒了?”
    “我没有…”尚迁迹晃了晃她们牵着的手,委屈道:“不可以污蔑我…”
    “有没有去你家看看就知道了。”
    宋溪浔平静地看着她,尚迁迹拉着自己的手不让她走,她只得抽出了手自顾自走去她家的方向。
    “…你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吗?”
    宋溪浔转头看了一眼拉着行李箱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反问道:“如果我说会,你会改吗?”
    “会…”她小声应完后又道:“我不知道…但是、但是如果你开始讨厌我…我只会更…”
    音量越来越轻,宋溪浔缓下脚步和身后的人并肩而行,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打开家门后又是那样乱七八糟的景象,房屋的主人自觉去收拾了。
    宋溪浔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见里面全是碳酸饮料,还有半袋吐司面包,什么蔬菜和肉类都没有。
    她走进拐角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厨余垃圾,入目的却是泡面桶和饼干外包装。
    尚迁迹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似的快步跑到厨房,宋溪浔站在原地等待着她的解释,那人却扯开了话题:“那我们晚饭就叫外卖吧!”
    “这些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都在吃这些垃圾食品吗?”
    “没有…只是昨天想吃就去买了,前几天都有人来做菜的…”她牵起她的手,低着头小声辩解道。
    “是吗?”宋溪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是啊…连着好几天吃泡面会吐的诶!连着吃两顿就觉得腻了。”
    眼前的人表现得十分嫌弃,她转头看了一眼和往常一样一尘不染的台面,也没再纠结这件事,转言道:“那晚饭怎么办?”
    “外卖吧!我想试试那家店很久了。”
    尚迁迹走到客厅里拿起自己的手机,宋溪浔跟在她身后,低头看着沙发上的游戏手柄,随口对站着的人道:“我说你啊,这几天在家就都在打游戏吗?真的不打算参加高考了?”
    “不…可是去不去又不是我说了算,”尚迁迹放下手机贴到她身边,软声道:“而且提前批肯定会录上的嘛。”
    “为什么是肯定?”
    “因为…”她说话的声音一顿,目光投向茶几上的零钱,平静道:“没有为什么,姐姐和我都一定会录上的。”
    “……”宋溪浔皱了下眉,没有回复对方的话。
    她们有五天没有见面了,那人饭后也意外地没有缠着自己做爱,宋溪浔觉得尚迁迹今晚很反常。
    此刻的她半躺在窗台上,正抱着一只白熊公仔在看手机,电脑桌前的宋溪浔用余光暗中打量着她的妹妹,察觉到对方起身的动作后她迅速在电脑屏幕上切换了网页窗口。
    “什么时候去睡觉嘛?”
    走到自己身边的人搂住她的脖颈,左腿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随即又把脑袋贴到自己脸侧亲昵地蹭了蹭。
    “现在才九点,你平时睡得这么早吗?”宋溪浔调整了一下坐姿,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困…”尚迁迹故作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放松下全身靠在她的肩头。
    宋溪浔用左手拍拍她的背,右手握着鼠标浏览网页,随口道:“那你先去睡觉。”
    “不要。”尚迁迹懒散地应道,四肢并用地抱紧了椅子上的人。
    宋溪浔偏过头看着腿上这人无理取闹的样子,开口道:“你这样我怎么写…学习。”
    尚迁迹睁开眼和她对视,轻笑着回应道:“你学你的…我睡我的嘛。”
    近距离看着对方澄澈透亮的眼眸,即使她们已经交往了许久,宋溪浔发现自己的心跳仍旧不争气地好似漏了半拍,她主动亲吻了一下对方的双唇,极小声道:“你…那个…今晚不想做吗?”
    “如果姐姐想的话,”尚迁迹看着自己的目光依旧天真纯粹,下一刻却贴到她的耳边,喘息着耳语道:“姐姐心跳好快。”
    “……”宋溪浔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松开鼠标后转而搂住了怀里的人,一边解开对方上衣的纽扣一边支支吾吾地问道:“就半小时,可以吗?”
    “半小时!?”尚迁迹惊讶地看着她,委屈道:“姐姐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一小时。”
    “才一小时…”
    “喂…”宋溪浔捏了一把她的脸,“不许得寸进尺。”
    “哼!那不做了,你学你的习吧。”尚迁迹拍开她的手,闷闷不乐地说道。
    “…那你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就不。”
    怀里的人如考拉抱树般的紧紧扒在自己身上,宋溪浔见她死皮赖脸的模样,提醒道:“我要往前坐一点。”
    腿上的人闻言推了一下椅子后的书柜,反作用力让转椅滑向了电脑桌的方向。
    宋溪浔:……
    实在是拿这人没办法,她默许了妹妹的行为,伸手敲键盘的同时把她圈进了怀里。
    “溪浔…”
    “嗯?”听见怀里那人的呢喃,她疑惑道:“怎么了?”
    “…我不想毕业。”
    “为什么?”宋溪浔打字的双手一顿,转头看着对方的侧脸,笑说道:“你不是很讨厌学校吗?”
    “是啊,同学都又吵又蠢,还有古板的老师,讨厌死了,”尚迁迹和她对上视线,“可是只有在学校里我们才能每天见面…”
    “……”宋溪浔心里是知道对方的话外之音的,因此一时没有说话。
    自从那次家长会过后,她们的见面频率越来越低,可任谁也改变不了这样的现状。她很清楚毕业后她们可能不会在同一所学校甚至同一座城市,毕业对她们而言意味着分别。
    “就算是那样,我也可以坐动车去找你…或者我们可以每天打视频电话。”宋溪浔顺了顺妹妹的发尾,柔声开口道。
    “真的吗?那你、你不许不回我的消息…”
    “我什么时候不回你消息了?”
    “经常!只有饭点才会回一两句…”尚迁迹埋怨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时候…不是忙着复习吗…”宋溪浔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已经决定了吗?如果录上就会去?”
    “我不知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闻言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那专业呢?迁迹以后想做什么工作?”
    “…不知道。”
    尚迁迹避开宋溪浔的目光,看着桌边的打印机出神,一摞白色打印纸下还有几张彩色的打印纸,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继续道:“什么工作都不想做,我可不可以就在家等你回来?”
    “你是宠物吗?”宋溪浔轻笑出声,看着她的眼睛道:“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就想当你的宠物。”尚迁迹理直气壮地坐直了身子,仿佛在发表一件令她十分骄傲的事似的。
    宋溪浔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把她的话当真,开玩笑道:“我可养不起你。”
    “为什么?我很好养的,”尚迁迹朝她痴痴地笑着,软声道:“如果是主人的话,怎样对我都可以…”
    “…你以后也会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吗?”宋溪浔心情复杂地看着怀里的人。
    “当然不会!”尚迁迹顺势搂住她的脖颈,凑近暧昧地耳语道:“只有姐姐。”
    她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如同几片羽毛拂过自己敏感的耳垂,轻缓的语速和上扬的尾音语调是她独有的说话习惯,自己的身体此刻也如平日里那般快速升温。
    “耳朵又红了…姐姐。”
    身上的人张嘴含住了自己的耳垂,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抱着她的双手,贴在她身前轻嗅着甜酒香的信息素。
    玻璃上映出窗台前两人的身影,涣散的意识逐渐回归大脑,宋溪浔看着墙上的时钟,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懊恼道:“怎么弄了这么久…”
    “可是我还想…”
    “不准,我得去写…学习了。”
    话虽这么说,她也精疲力尽地躺在窗台上不想起来,身边的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宋溪浔看清她手上拿着的打火机时才反应过来。
    “…喂,别这样。”
    她坐起身要去抢她手里的烟盒,对方却先一步躲开了。
    “为什么不呢?”
    尚迁迹看着眼前的人微恼的神情笑了笑,她转身打开窗户后点燃了手里的烟。
    即使开着窗也不可避免地闻到了烟味,宋溪浔叹了一口气,直言道:“我不喜欢你吸烟。”
    “嗯…”左手随意地倚在窗框上,尚迁迹应答的同时看着薄雾之外的夜空发呆。
    宋溪浔沉默不语地挪到她身边,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那支烟,随后视死如归般的猛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她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烟身快要燃尽,尚迁迹牵着她的手在瓷砖上按灭了烟头。
    “不是说不喜欢吗?”她疑惑地看着自己问。
    宋溪浔低头看着那一处烟灰,低声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
    “我?我也没那么喜欢…”
    她敲了一下那人的脑袋,不悦道:“那你还总是吸?”
    “因为…想到的时候不吸就很难受嘛…”
    尚迁迹拿了张纸把烟灰扫到一边,绕到宋溪浔身后再次拿起了打火机。
    “你别…喂!”
    身后的人点燃了第二支烟,她僵直着身子坐在她的怀里眉头紧皱。
    “再试一次吧?不可以让上一次白呛了嘛。”尚迁迹轻笑着看向她的姐姐,夹着烟支的右手架在对方的右肩,耐心等待着她的回应。
    “……”炽红色的火星在昏暗的窗边闪着光,她主动接过了那支烟,心情平静地张嘴吸了第二口。
    宋溪浔刻意地屏息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没忍住轻咳出声。
    “感觉怎么样?”
    “呛…难闻。”她实话实说。
    “唔…因为刚开始,久了就不会啦,”尚迁迹搂住怀里的人,沉思道:“刚才没过肺,再试一次。”
    “……”宋溪浔偏过头幽怨地看着她。
    “最后一次嘛…最后一次!”尚迁迹软下声对她乞求道。
    鼻间的烟味混合着她们两人的信息素,宋溪浔看着自己指间那支快要燃尽的烟草,晕乎乎地又一次张嘴含住。
    喉咙和肺部似乎已经开始习惯烟的刺激性,她这次没再咳嗽,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呼出的烟飘散在空气里,右手同时按灭了烟头——学着那人刚才的样子。
    “做得好哦!看来姐姐在这方面也很有天分…”尚迁迹满意地出声道,难以掩盖语气里的兴奋。
    “我不想你以后再吸烟,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不喜欢就会戒吗?”宋溪浔转过身面对她的妹妹。
    “啊…可以是可以…”
    “…但是呢?”
    “但是戒烟的过程会很难受的。”尚迁迹真诚地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如同受人所迫似的。
    “那也得戒!”
    “知道了…我会努力的。”她低下头轻声道。
    宋溪浔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柔声道:“好了,我要学习了,你去睡觉吧。”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尚迁迹牵住她的手晃了晃。
    “有什么好陪的…”宋溪浔看着她的妹妹,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得比以前更粘人了?因为考完试在家没事情做吗?”
    “才不是!什么粘人!我只是…粘你而已。”
    “好好好…那你就在这陪我吧。”
    言罢身边的人便先一步站下窗台坐到电脑椅上,宋溪浔叉着腰走到她身前,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又看着霸占座位的人,道:“你坐这那我坐哪?”
    “喏。”尚迁迹拍了拍大腿,朝自己开朗地笑着。
    宋溪浔面无表情地和她相视了好一会,随后不客气地坐到了她的身上。
    避免压疼身下的人,她的腿上正收着力,那人这时却忽地环住自己的腰,她一个没撑稳就倒进了她的怀里。
    “…不觉得重吗?”她忍不住问道。
    “不觉得。”尚迁迹有意把脸贴近对方的腺体,Omega的体香和信息素让她感到安心。
    宋溪浔如同预判了这人的动作似的,转过头提醒道:“不许咬我。”
    “知道了!”
    “……”
    凌晨的书房内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尚迁迹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档打了个哈欠,也没仔细看内容,轻声唤怀里的人道:“溪浔…”
    “嗯?”
    “你之后想学什么专业呢?”
    “专业?商科或者理工科之类的…具体还没想好。”
    “啊?为什么?”她愣了一下,继续道:“可是这种听起来好无聊…你感兴趣吗?”
    “兴趣倒是还好…主要是好就业吧。”
    “那如果不管这些呢?只按兴趣来选的话呢?”
    “只按兴趣啊…”宋溪浔看向天花板,认真思索了一下,回复道:“那或许是文学?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为什么没想过?不可以去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吗?”
    “就业是不得不考虑的,况且这些专业也不至于会很无聊吧。”
    “噢…”尚迁迹不说话了。
    宋溪浔转头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模样,开口道:“那你呢?你们家这么有钱,都不需要你去工作,学你感兴趣的就好了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尚迁迹抬起头看着她,很快又避开视线低声道:“我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不管是数理化还是音乐都是别人逼我学的,专业和以后的工作也都会是他们替我决定的而已,我从来没有选择权。”
    “啊…也是,你是独生子嘛,你们家所有产业只能是你来继承。”
    面前的人转过身去,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话外的情绪,她有些委屈地再次开口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这和我没有自由又没有关系…而且你不是我的姐姐吗?我才不是独生…”
    “…我的意思是法律上,只有你有继承权不是吗?”
    “那也不…”
    “你都说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们替你做的选择又恰好是你擅长的事,总体而言也不是坏事,”宋溪浔合上绘本,站起身对身后的人继续道:“说不定你以后会想感谢他们的。”
    尚迁迹对上她暗无波澜的双眸,一时分辨不清对方眼里的情绪,但能肯定的是没有同情和理解。
    “…我不会。”她冷下语气漠然道。
    “…好,时间很晚了,要去睡觉吗?”
    宋溪浔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揉她的头发,下一刻却被对方拍开了手。
    “你明明知道他们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尚迁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略有些失控的举动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宋溪浔心平气和地和她对视,耐心道:“我当然可以理解你,可是迁迹,你已经过得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好上太多了,所谓选择的自由,照你那么说大多数人都没有。”
    “…为什么?你没有吗?反正你学什么阿姨都会支持你的不是吗?”
    她愣了一下,想起她的妈妈对自己说过的话,低声回应道:“所以说…我才更不能选错,我需要在毕业后找到稳定的工作,兴趣什么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好无趣。”
    轻飘飘的三个字在她的耳边响起,带来的感受却是沉重的,宋溪浔看向她的妹妹,故作平静道:“还好吧,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们怎么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方转过椅子重新面朝向自己,她搭在电脑前的右手把玩着金属材质的打火机,“啪嗒啪嗒”的响声在沉默的两人之间显得突兀。
    “别玩这个了…”宋溪浔出声道。
    “哦。”尚迁迹放下打火机,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可能普通人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吧,上学工作结…”她说话的声音一顿,转言道:“总之就是这么无趣。”
    “结什么?”眼前的人转过头看着自己,“你要和谁结?”
    宋溪浔被这人盯得发怵,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开玩笑道:“那我总不能和我的亲妹妹结婚。”
    “为什么不能?”尚迁迹抓着她的手就把人拉到自己身前,沉着脸问:“你还想和别人结婚?”
    “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宋溪浔无奈地看着她。
    尚迁迹没有说话,显然是还在为自己多说的那一个字赌气。
    宋溪浔两手并用地捏了捏身下那人的脸颊,软下声音道:“那你说说,我们怎么结婚?”
    “我们又不是法律上的姐妹!等我成年我们就可以领证。”尚迁迹一本正经地强调道。
    “咳…”宋溪浔避开她的目光,问:“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明明是你先说的…”她小声嘟囔道。
    “反正你也不喜欢小孩,结婚和恋爱也没什么两样吧?”
    “我…好像是哦,”尚迁迹靠在椅背上思考着这个假设,随后坚决道:“我不喜欢小孩,小孩太讨厌了。”
    “嗯…”宋溪浔看了她一会,继续道:“我也想象不到你当妈妈的样子。”
    “真的吗?”尚迁迹搂住她,贴到对方眼前笑着说道:“那你肯定也想象不到我妈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也很讨厌小孩,特别是我,从小到大都很明显。”
    “是吗…”宋溪浔伸手把她脸侧的碎发捋到耳后,问:“那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起开始不喜欢她的?是发现那件事的时候吗?”
    “啊…可能吧…也有可能更早,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很喜欢她。”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
    “因为我想要什么她都会给我买,”尚迁迹回想着那段模糊的记忆,“而且她很漂亮…也从来不会对我发火,从不会像电视里的妈妈那样啰嗦,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她懒得管我。”
    宋溪浔没有说话,只是牵起了妹妹的手放在手心。
    “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我也不是她生的,本来就不算是母女关系,”尚迁迹的视线转向眼前的人,别扭道:“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会成为你最重要的人了?我在你心里的排名又要下降了...”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这个了吗?人和人的关系是不能做一个简单的排行的,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以后有女儿,你也会把她看得和我一样重要的。”
    “才不会...没有人比得上你。”
    宋溪浔见她固执的模样,自觉放弃了这个话题,“好了,你困不困?都要零点了。”
    “有一点...”
    “那去睡觉吧。”
    次日早上,宋溪浔早早地醒了,见枕边人睡得安稳便没有出声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走去衣柜前,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却突然发出震动声。
    床上的人气鼓鼓地翻了个身,宋溪浔见状立马走到床边拿过尚迁迹的手机,挂断来电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她径直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后开始打印昨天完成的文档。
    她给妹妹写了总共六篇故事,本想加上绘图,可惜她的画技实在是惨不忍睹,结果只能是纯文字版的。
    打印机还在运作着,她看着那部手机的锁屏发呆,手机主人换了一张新壁纸,是她自己拍的白熊公仔。
    通知栏简洁得只有刚才那通没有备注的未接来电,那一串号码看起来有些眼熟。
    妹妹应该不介意自己看她手机吧?她正这样想着,右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在解锁界面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最近通话里还有几条标红的未接来电,分别来自三四个不同的号码,全都没有文字备注,号主没接也没回,唯一几条接通的通话记录是自己的寝室号码。
    这时通知栏显示收到了一条短信,宋溪浔点开后只看见短短的几个字——“中午十一点之前来机场”。
    她疑惑地返回主界面,下方的其他短信吸引了她的注意。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3857的信用卡已被冻结。”
    “您尾号3465的贷记卡已成功申请挂失手续……”
    连着好几条都来自银行,时间在她们回到湾宁的第二天,短信的内容看得她愣在原地。
    是说所有银行卡都被停用了的意思吗?她爸妈断了她的经济来源?是因为她们之间的事?
    怪不得冰箱里空空如也,这人这几天不会都在吃吐司和泡面吧…
    宋溪浔拿出自己的钱包,数了一下总共152元,全都是从她以前假期工的工资还有妈妈给的生活费中攒下来的,可是这些钱对于平时的尚迁迹而言好像都不够吃一顿饭,这样可以解决问题吗?
    她把钱包放回了书包里,看着那部手机的短信界面发呆。
    刚才拨来电话的那串号码是尚理的,他是不是在逼迫妹妹离开湾宁?只要她们分开,她的生活或许就能恢复原样了。
    宋溪浔来到客厅,此时才注意到茶几上散落的硬币和小面额纸币。
    一夜之间由奢入俭,她竟然还打算瞒着自己。
    再难克制心下的焦躁,她二话不说走去了卧室,躺到那个正熟睡的人身边伸手抱紧了她。
    “唔…”尚迁迹习惯性地往熟悉的人怀中缩了缩,宋溪浔听见她轻微又均匀的呼吸声,全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她伸手捏了捏棉被里那人细腻光滑的脸颊,在她耳边道:“太阳晒屁股了,醒醒。”
    “不…”尚迁迹往下挪了挪,把整个人都团进了被窝。
    宋溪浔看着厚重棉被下看不见脑袋的这一团人,不再去揉弄她的脸颊,而是顺着她的头发抚摸到身体。
    长袖睡衣的领口并不宽松,她只得在被子下两手并用地撩起她的衣摆,随即侧躺着搂住她的腰肢,右手触上怀里人的前胸,手掌轻轻握住那半球形的乳房。
    感受到那人意图背过身逃避自己的动作,她变本加厉地伸腿固定住她的位置,原本搂腰的左手转而去碰她胯间的腺体。
    “耍赖…”尚迁迹掀开被子大口呼吸着,同时还睡眼朦胧地看着枕边的人。
    “上次拉开窗帘你也说我耍赖,不这样做怎么叫醒你?”宋溪浔凑近到她眼前笑着反问道。
    “可是我还想睡…”她伸了个懒腰,问:“现在几点了?”
    “都九点了。”
    “才九点…我不要起床…”
    尚迁迹嘟囔着再次闭上了双眼,两手却是搂紧了身边那人的身体,如同把她当成是自发热的等身玩偶似的。
    “真的吗?”宋溪浔紧贴着她的敏感部位,有意地泄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尚迁迹顿时变得清醒了些,她侧过身压到她身上,耳语道:“姐姐最近越来越像欲求不满的骚货了诶…”
    “不准说这…啊!”
    宋溪浔正要转过身,颈后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上的Alpha把信息素注入自己体内,下身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扒下,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催促道:“醒了就起床…”
    “才不是为了起床才不睡了的…”
    尚迁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右手覆上她的大腿内侧,隔着底裤揉弄着Omega微湿的腿心。
    “等等…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谈。”宋溪浔抬眼和她对上视线,却没有制止对方手上的动作。
    “晚点再说…”尚迁迹轻咬了一口身下人的脸颊,趴在她身上意味不明道:“先干正事。”
    “…什么正事?”
    “姐姐就是正事。”
    卧室里发出的呻吟声被隔绝在门内,书桌上手机响起的电话铃声被隔绝在门外。
    与此同时,高州医院病房外。
    “嘟嘟嘟——”钱锐看着被又一次没接通的电话,烦躁道:“这小孩怎么联系不上啊?号码没错吧?”
    “真没错,我看她手机通讯录里就是这个电话,”宋文玥透过门缝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人,犹豫不决道:“但是咱们这样私自联系那孩子,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她女儿现在还在读高三吧?”
    “有什么办法?治疗费用这么高,这医院一通电话过来也太不合适了,”钱锐挠了挠头,想起那一串账单就心烦意乱,他猛地一拍手,急切道:“她前夫呢?听说是豪门,怎么不联系他?”
    “嘘!别吵到病人休息,”她示意他小点声,叹息道:“怎么可能,我没和你说过他们后来闹得很不愉快吗,据说两人刚离婚那男的又二婚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管。”
    “那怎么办!?光是手术费就要十来万了,咱儿子还没娶老婆呢!”
    “…我再想想办法,你先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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