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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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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启气得用力的捶床:“滚,滚,朕不用你们侍候,朕自己能行,朕要去看望母后。”
    太监和御医不敢再说话,只不停的磕头。
    寝宫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淋湿了一身衣衫的蒋皇后从殿外走了进来,她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一路缓缓的从殿外走到容启的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容启,容启瞪着她:“你来做什么,这样你开心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蒋皇后抬手,手中的信纸飘然的落到容启的身上,容启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抬手摸了那被雨打湿了的信纸,仔细的看看,还认得纸上的字,德妃不是沈家女,这是什么意思?
    容启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直到头顶上方的蒋皇后讥讽的笑声响起来。
    “容启,你知道太后是怎么死的?”
    容启心里咯噔一沉,直觉没什么好事,下意识的摇头,此刻的他完全不是一国的皇上,而是一个可怜的男人,没错,一个可怜可悲又可笑的男人。
    蒋皇后笑意更浓,望着容启:“她是被德妃杀死的,哈哈,她是被你最信任最喜欢的女人杀死的。”
    容启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颤抖着唇,压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你胡说,蒋静姝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你自己不贞不洁,不守妇道,你还敢污蔑德妃。”
    “我污蔑她,我犯得着污蔑她吗,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污蔑她,为什么现在要来污辱她。”
    “皇上知道她是谁吗?她不是沈家女,她是开罗的细作,我记得我和皇上说过,长亭曾经寄来一封密信,密信中说开罗国狼子野心,意图毁灭我们大历,可是皇上不相信,皇上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这就是天意啊。”
    蒋皇后的话使得容启脸色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周身开始冒冷汗,不停的流汗,他拼命的摇头:“蒋静姝,你骗朕,你欺骗朕,德妃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还真是情深意重,竟然到这种时候还相信德妃娘娘,既然你这样相信德妃,那就让太监宣了德妃过来吧,本宫倒要看看这女人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以她的猜测,德妃只怕已经离开了,所以宫中根本没有这个人了。
    她已经功成身退了。
    “来人,宣德妃,马上宣德妃娘娘过来。”
    “是,”太监总管福安赶紧的急奔出去宣德妃过来,这里容启怒瞪着蒋皇后,阴狠冰冷的开口:“蒋静姝,你若是信口开河,朕不会轻饶你的。”
    “不会轻饶我?皇上,你还在白日做梦吧,你知道现在开罗国的密探已经渗透到我们大历的每一个角落中去了,你还有心思处罚我,你知道我们大历很快就要亡了吗。”
    “不,你胡说,你这个居心莫测的女人,朕当初怎么就看中你了,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喜欢,你也配说喜欢二字,你可有为这个喜欢努力过争取过,除了威胁我,嫌弃我,讨厌我之外,你可曾有做过半点的努力。容启,在我嫁进皇宫的那一刻,我就决定做好我的皇后,可是你是怎么对我,冷落我算计我,不停的娶女人进宫来对付我,宫中的女人个个都知道我不得宠,连太后都不喜欢我,那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若非有一个长亭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吗?还是你以为你说过喜欢了,我就必须喜欢你,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就处处的算计我报复我,你怎么不想想当年你是以和我父亲差不多大的年纪来娶的我,我只有十六岁,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年纪,我不喜欢你不是正常的吗?你若是喜欢我,不是该努力的疼我宠我,让我喜欢你吗?可是你有做过吗,哪怕一点。”
    蒋皇后想起过去的岁月,那时候她也惶恐,她也不安,必竟只有十六岁,她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若非有长亭,她怕是熬不过去的,。
    可笑这个男人,因为她说了喜欢别人,就百般的算计她,报复她,娶女人进宫对付她,更甚至于后来他娶了德妃进来,更是百般的宠信德妃。
    现在他竟然还有脸说喜欢。
    “你的喜欢我受不起,不要脏了我的耳朵。”
    大床上的容启拼命的喘着粗气,努力的想着,最后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一点的努力,哪怕哄她开开心,或者努力的争取让她喜欢上自己,因为大婚之前听到她说有了喜欢的人,他愤怒,他抓狂,所以他不但没有努力过,还从那一刻认定了她的不贞不沾,可是她只有十六岁啊。
    如花似玉的年纪,容启软软的倒在床上,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他笑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掉首望着蒋静姝,努力的想着,如若他一直努力的宠她疼她,后来他们是不是会很好,很好,。
    可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嚅动着唇,喃喃的问道:“臻儿,她不是我的孩子是不是?她是你喜欢之人的孩子。”
    蒋静姝一时怔愣,没有说话,殿门外,有人冲了进来,正是太监总管福安,福安一脸惨白的禀报:“皇上,不好了,德妃娘娘不见了,连十二公主也不见了,他们那边已经乱翻了天,一直不敢过来禀报消息。”
    容启的脸扭曲得可怕,瞳眸瞬间充血,死死的盯着头上的大床。只知道喃喃的两个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当年他娶德妃进宫,开始并没有在意她,可是后来她看到她在宫中荡秋千,她笑得无忧无虑的样子,象极了多年前蒋静姝的样子,他一下子看得入了神,之后便经常去她的宫里待着,喜欢看她温婉明媚阳光灿烂的样子,后来她怀孕了,他御驾亲征的去了暹朱,本来一路顺风顺水的攻打了过去,可是在攻打暹朱京城时,却碰上了麻烦,暹朱京城因为地势的问题,再加上城墙高耸,所以十分的难以攻打,当时天上还下起了雨,他带去的将士都生了病,情况十分的危急,而且他得到消息,暹朱的残兵败将又汇合到了一起,打算从外围围攻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前后受夹,必死无疑。
    就是在那时候,他接到了一封密信,正是德妃派人送去的急件,信中告诉他,她做了一个龙困浅滩的梦,除了这个梦,她还梦到另外一个银色的蛟龙,它一出现便对着困在浅滩的那条龙喷起了雨水,德妃想着,这是不是老天给她的警视,皇上眼下困在暹朱国,而那条后出现的银色蛟龙,对着皇上喷雨,会不会是水攻之法呢,所以德妃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送了信。
    容启一接到这封信,立刻将暹朱国的地形进行了观察,再加上正好下大雨,还真适合水攻之法,他当即下令整顿三军,连夜水攻暹朱国的京城,最后暹朱国灭,他办师回朝后,才知道在他大败暹朱的时候,德妃在宫中产下了一个孩子,而她自做主张的把孩子换进了秦王府。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保护自个的孩子,容启知道后,虽然不满,但是想到德妃先前送去的密信,龙困浅滩,有一头银色的蛟龙出现救了他,这不就是自己的儿子吗,何况生儿子的时候,还天现了异像,说明儿子不同常人。
    容启正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蒋皇后哈哈笑着说道:“皇上是不是在想当年的事情,现在皇上应该知道当年根本就没有什么梦,德妃是开罗的细作,开罗早就知道了暹朱的地势问题,所以让德妃写了一封信给皇上,借皇上的手灭掉了暹朱国,他们再来图谋大历,这样一来,他们可就一统了江山。”
    蒋皇后说完,床上容启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刺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的血。
    寝宫之中,福安等太监和御医惊叫起来:“皇上,皇上。”
    福安扑过去扶住老皇帝,朝着御医叫:“快,救皇上。”
    御医上前欲施救,容启却一把推开了他们:“朕还有何脸面活着,朕是大历的罪人啊,朕是罪人。”
    寝宫里面闹成一团,寝宫外面,容臻领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听到寝宫里面的动静,赶紧的几大步走进去,看到床上老皇帝在吐血,太监和御医都快吓死了,而自个的母后则冷眼旁观着,理也不理床上痛苦挣扎的人。
    容臻看蒋皇后没事,也懒得理会床上要死不活的容启,不过她从来就不是良善之辈,所以适时的把手中的密信拿了出来。
    “皇上,太子殿下留下了一封密信,离京出走了。”
    她说完把信扔到了容启的手边,容启哆嗦着手去摸索着,拼命的喘息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摸了好半天也没有把信摸到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事情这样的糟糕。
    容臻不再看痛苦挣扎的老皇帝,而是望向了蒋皇后,发现蒋皇后身上全被雨水打湿了,容臻不由得心疼的扶着她:“母后,皇上病重了,你别也病了,这宫里可还要人主持大局呢。”
    她说着不由分说的拉了蒋皇后出容启的寝宫。
    老皇帝睁着一双眼盯着那离去两个人,此刻的他连气都不能够了,直接的轰然昏死过去。
    太监福安赶紧的叫道:“快,立刻救治皇上。”
    御医立刻上前救治皇上。
    容臻和蒋皇后出了承明宫后,看到外面天色黑沉沉的,雨越下越大了,天幕密不透风的像一张大网兜头罩了下来,罩住了她们所有人。
    妙音已取来了竹青色的雨伞,容臻撑了开来扶着蒋皇后上软轿,蒋皇后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先前和容启对恃的时候,她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所以现在任凭容臻摆弄,容臻先扶了她上软轿,自己也上了软轿,陪着她一起前往长宁宫。
    “母后,你怎么了?”
    容臻此时还不知道德妃的事情,所以一脸奇怪的问道,蒋皇后醒神,伸手抓住容臻的手,沉声开口:“臻儿,太后派人给我留了一封信,德妃不是沈家女,她是开罗的细作,先前皇帝让太监去宣她,她不见了,不但是她,连带的十二公主也不见了。”
    蒋皇后说完认真的望着容臻:“臻儿,母后有预感,大历很快就要亡了,你带离儿出宫离京去。”
    “母后,那你呢?”
    “你怎么办?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种时候,容臻已不会再想着力挽狂澜的事情了,事情已经走到这步田地,大历必亡。
    不过她担心蒋皇后,若是她和容离走了,蒋皇后怎么办?
    蒋皇后摇头:“你别管母后我了,我虽然不喜欢容启,但是却是他的皇后,他到死也没有废了我,所以我这个皇后有理由为国守节,。”
    一听到蒋皇后的话,容臻脸色暗了,连连的摇头。
    蒋皇后又说:“你带容离去找容凛,找到他,让他带你们离开京城。”
    “母后,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哗哗作响,马车里,容臻心乱如焚,她不想让蒋皇后留下来守节,她想让她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不过蒋皇后有蒋皇后的骄傲:“臻儿,我是蒋家女,我不会做一个亡国逃离的皇后,我到死也会守住我蒋家的这份气节。”
    她说完看容臻又要说话,伸手紧握着容臻的手:“臻儿,你别说话,听母后说,有一件事母后要告诉你。”
    容臻看蒋皇后的神色有些严肃,所以停住动作望着她。
    蒋皇后认真的说道:“先前那流云大师说过离儿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
    容臻此时听到这话,只觉得这话有些讽刺,龙相初成,帝皇之气,现在大历都要亡了,离儿又如何会有帝皇之气。
    流云这一次只怕搞错了。
    蒋皇后飞快的往下说:“母后要告诉你,离儿,他不是母后的儿子。”
    这下容臻呆愣住了,离儿竟然不是母后的儿子,不是她的弟弟,这是怎么回事,如若离儿不是母后的儿子,为什么会跟老皇帝容启长得有些像啊。
    容臻下意识的握起了手:“母后,离儿不是母后的儿子,他是谁的儿子。”
    “你姑姑的儿子,八年前你姑姑先给我送了一封密信,随后她就遭到了开罗国人的追杀,当时我正好在华音寺上香,她便偷偷的进了华音寺找我,那时候她已经身受重伤了,但是她拼死护住了自个的儿子,那儿子就是离儿,她拜托我一定要照顾好离儿,然后她连夜离开,把那些追杀她的杀手给引走了,而我当时之所以上华音寺祈福,是因为我腹中的胎儿,胎死腹中了,因为一直以来的郁郁寡欢,再加上饮食吃不下去,营养不足,所以孩子缺少营养,最后胎死腹中,这件事除了我的主治御医外,没人知道,因为心中愧疚,所以我前往华音寺为死去的胎儿祈福,后来遇到了长亭,我决定隐瞒下我胎儿流掉的事情,反正老皇帝也不重视我,不会过多注意我的事情,所以等我回宫后,我便假意失足早产了,把离儿接回了宫中,离儿便成了我的儿子。”
    容臻愣神,好半天才开口:“离儿,其实是开罗国的皇子是吗?”
    “是的,他是开罗皇室的皇子,先前流云大师说离儿龙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气,其实是有依据的,母后告诉你这件事的意思是,如若离儿真的有帝皇之气,那么他接下来要走的路,自有老天的安排,一切都会水到渠城的,而你就顺水推舟的帮他一把,因为大历亡了,大历的百姓都是亡国奴,地位永远不如开罗国的人,只有离儿上位了,才会善待大历的百姓,五湖四海一视同仁。”
    容臻慢慢的消化这则消息,一时没有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超脱她的思维了,一波一折可谓*迭起,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
    她正想着,外面软轿停了下来,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后娘娘,长宁宫到了。”
    容臻想起蒋皇后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赶紧的催促她:“母后,你先去把衣服换了,这事我们回头再说。”
    “好,”蒋皇后感到身上有冷意,点头同意了,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下了马车。
    此时天色已暗,长宁宫里点起了灯笼,幽幽灯光在雨幕之中,仿如幽冥孤灯,说不出的冷清。
    此时的宫中一扫往常的热闹,说不出的凄凉,即便是宫女太监也感受到有事要发生了,从而个个不安。
    蒋皇后被人扶进去换衣服,容臻则坐着喝茶,想到先前蒋皇后所说的话,依旧有些心绪难平,容离竟然不是母后所生的,是她的姑姑长亭所生,他是开罗国的皇子,那流云和尚说容离龙相初成,帝皇气已现,难道容离最后会成为开罗的皇帝,如若真是这样,还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所以她是蒋皇后唯一的女儿了,难怪蒋皇后一直很疼自己。
    容臻想着,心里盘算着,她真的要带容离离宫避开京城的混乱吗?
    可是她不放心让蒋皇后一个人留下,要不然待会儿她出来后,她再劝劝她,让她和她们一起走。
    容臻吃了一杯茶,蒋皇后已经换了衣服走出来,头上的头发还未擦干,她就这么披散着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身上着一袭柔顺的宫裙,整个人说不出的婉约动人,时间仿佛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似毫的痕迹。
    蒋皇后一过来,便拉着容臻的手,心急的说道:“臻儿,母后越想越觉得大历很快就要出事,你立刻带容离走,离开京城,若是大历没事,你们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她说完,朝着暗处唤人:“容少卿。”
    容少卿飞快的闪了出来,恭敬的抱拳:“皇后娘娘。”
    “你们十八隐卫立刻护送公主和十一殿下离京。”
    容少卿沉稳的应声:“是,皇后娘娘。”
    恰在这时,一道惊雷从黑幕炸开,惊得长宁宫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蒋皇后望向容臻:“臻儿,快走吧。”
    “母后,我们一起走吧。”
    蒋皇后听了容臻的话,唇角勾出笑来:“身为蒋家女,母后没有逃离的打算,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与国同存。”
    容臻接口:“那我和容离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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