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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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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宁羽飞认第二绝对没人敢认第一了。
    虽然他早就提前准备了一翻,但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都说计划跟不上变化,谁能知道这钢丝绳会不会突然断掉!
    他们其实没聊多久,但宁羽飞却深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等到皇帝和皇后出场的时候,他整个后背都湿的透透了。
    幸亏礼服繁琐,要不然他一准要惹人起疑!
    沈凌煜和谢璟在皇帝出现后相继离开,宁羽飞松了口气总算敢抬头打量一番。
    只是这刚一抬头却不小心和霍北宸对视了。
    莫名一阵心虚,宁羽飞自认刚才绝对没露馅,于是疑惑地问道:“阁下?”
    霍北宸黑眸幽深,但很快他就平静地挪开了视线,低声道:“无事。”
    宁羽飞一颗心七上八下,但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好在宴会已经开始,皇帝陛下的私生活混乱到了堪称极品的程度,与他本身英俊的外貌也脱不了干系,虽然已经年迈,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风采,那双金眸哪怕有些混浊,可仍旧是与生俱来的耀眼夺目。
    他例行说了一番话,无非是些激励、鼓舞,振奋人心的开场词,等到掌声结束后,又有元老院的阁老们出来歌功颂德一番,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宴会才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场让人目眩神迷的舞蹈结束,坐在皇后身边的长公主笑道:“今天皇兄寿辰,我想了个即兴节目,不如咱们来玩玩?”
    皇帝只有这一个妹妹,对她一向很温和:“阿熏你多大年纪了,还总想着玩。”
    沈天熏眨了眨眼:“年纪大又怎么了?想玩就要玩!”
    皇帝能嘚瑟到情人一大堆,生性里便有些爱玩,听她一说,来了兴致:“怎么个玩法?说来听听。”
    沈天熏笑道:“皇兄您是指了阿璟领开场舞的,不过这次咱们来点儿意外,索性随机抽取舞伴,在场的所有人都算在其内,无论抽到谁都要去跳上一支。”
    皇帝一听大笑出声:“你这古怪精灵的,若是阿璟抽到了朕,难不成朕也要去做他舞伴?”
    沈天熏揶揄道:“当然要去了,这才是乐趣嘛!再说了皇兄的舞姿有多精湛,现在的年轻人可都没见识过呢!”
    这话说得皇帝龙颜大悦,还真有些期待了,谢璟风华正茂,是如今年轻人中的佼佼者,皇帝看着他便不由想起当年,当年的自己可半点儿都不比谢璟差,不对……是要更好!那时候围着自己的人可是多如天上星辰,哪里像谢璟这般死板,不解风情?
    男人骨子里都有点儿孔雀心理,见着比自己好的就想比上一比,年龄都能扔到一边去。
    却说沈天熏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年长的什么心思不提,年轻的却都按捺不住,兴奋地不能自已!
    这么多年来,皇宫举办的无数宴会,皇帝大多是让谢璟领开场舞,而谢璟的舞步也的确完美到了让人惊叹的地步,可众所周知,谢璟从不跳第二支舞,无论是谁来相约,他一概微笑拒绝。
    所以在场的人,哪怕都是能够时常见到谢璟的,可和他跳过舞的却屈指可数。
    一时间听到沈天熏这话,那真是跃跃欲试,期待的不行,还没开始抽取,宴会的气氛就被无限拉高。
    皇帝应允了,沈天熏早有所准备,拍拍手,佣人便直接投影,开始现场抽取名单。
    宁羽飞死死盯着那看似公平公正的随机抽取系统,心脏却一个劲的蹦啊蹦的。
    他早就该预料到的,怎么可能会风平浪静?这不……幺蛾子就扑闪扑闪翅膀飞起来了。
    投影定格,蔚蓝色的三个大字停在了画面上。
    宁羽飞一看,简直要哀嚎出声……
    而沈天熏的声音也恰到好处的响起:“宁羽飞?是一位少将呢,不知是哪一位?”
    这语调这声音……长公主您演技这么好是闹哪样啊!
    霍北宸转头,轻描淡写地看着身边的宁羽飞:“运气不错。”
    宁羽飞哆嗦的腿都软了,他紧张啊啊啊,一辈子都没参加过这样的大场合,还特喵的要去跳开场舞,这要是跳错了不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吗!
    议长大大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
    硬着头皮走出来,先去皇帝皇后那里行了礼。
    皇帝心情是真不错:“生的可真俊俏,有这样年纪轻轻的少将是银河帝国之福!”
    皇后今日远没两人私下里相见时那般随和温柔,她盛装之下,当真是美的很有距离感,不过此时看到宁羽飞,她的眉眼倒是松快了许多,声音很温柔:“不要紧张,好好表现。”
    宁羽飞道了谢,又转身向着在座的贵族元老们一一行礼,这才走向了位于中央的舞池。
    却说他这一步一步走来,那真是快被众人的视线给烧起来了。
    竟然抽到了一个小小少将!真是幸运到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先不说能和议长共舞,单单是能在皇帝皇后面前露脸,这得是多大的荣耀?
    不少人都在心里吐槽:这小子是祖坟冒青烟了吧!简直好运到让人想揍他啊!
    ‘好运’的宁羽飞终于来到了议长大人面前。
    虽然他整了这么一出,但让宁羽飞安心的是,议长大大神态自若,看着他的表情彬彬有礼,绝对的没破绽,绝对的陌生人。
    宁羽飞松了口气,想着只是跳支舞也没什么……
    他将手交给谢璟时,音乐陡然响起,宁羽飞尚且来不及反应,脚步已经被议长大大带着动了起来。
    宁羽飞本以为自己会全程紧绷的像石块一样,但意外的是他很熟悉这个音乐,很熟悉谢璟,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跳舞,倒像是练习了无数次,熟稔到了连思考都不需要的程度……
    似乎只要确认身边的人是谁,他便能轻松跟上这优雅的节奏。
    很奇妙的感觉,宁羽飞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谢璟,恰好议长也在垂眸看他,双目交接的一瞬间,宁羽飞蓦地心头一跳。
    谢璟看着他的视线太专注了,那双深情的眸子犹如汪洋大海,恨不能将看进去的人溺死其中。
    宁羽飞连忙错开视线,因为身体旋转,换了个角度后,他猛然瞥到了太子殿下。
    沈凌煜仍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只是一双金眸里连半点儿温度都没有。
    宁羽飞的一颗心沉了又沉,好在一曲终了,结束了。
    周围响起了剧烈的掌声,谢璟在松开他的一瞬间,唇瓣轻启优雅的声音几乎贴在他耳边响起:“很高兴你没忘记这段音乐……“宁羽飞压根不敢去分辨他说了什么,行了礼之后,他简直是仓皇逃走。
    而刚刚离开了热闹的舞池,他的通讯器里响起了太子的声音:“出来。”
    宁羽飞是真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很快回道:“不是说好了寿宴结束……”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宁羽飞是真跪了,但想到不开森的太子殿下很可怕,他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值得庆幸的是霍北宸被人拖住了脚步,正在和一人闲谈。
    宁羽飞咬了咬牙,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他走的小心翼翼,但不知道的是,谢璟一直在看着,此刻他眯了眯眼睛,跟了出去。
    刚来到太子指定的地点,宁羽飞尚且没看着人,便被沈凌煜一把拉过去,借着角落里的昏暗月色,他恶狠狠地俯首吻了上去。
    宁羽飞一惊,慌忙后退一步,声音都抖了:“凌、凌煜哥!”
    沈凌煜逆光而立,整个人都冷飕飕的:“你从来没和我跳过舞。”
    宁羽飞生怕被人发现,只能好脾气的安抚:“只是没机会而已……”
    “你和他跳的那么开心!”
    宁羽飞无奈道:“那么多人看着,不好好跳的话,得多丢人?”
    “真是这样吗?”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太子殿下忽然又平静下来,他拥住了宁羽飞,无声地叹息道,“小飞,我心里难受,看着你和别人跳舞,我恨不得冲上去把你抢过来。”
    宁羽飞是真怕今晚再出幺蛾子,只能竭尽全力地安抚着太子殿下。
    说了一箩筐好话,沈凌煜总算松开了他,毕竟寿宴还在进行着,他不赶紧回去很容易被人发现。
    为了避嫌,太子直接从甬道的北头离开,宁羽飞从南头走出。
    他刚松了口气,以为今天这事总算能揭过去了,可谁知在刚刚走到头的瞬间迎面看到了站在月光下,周身冷然的议长大人。
    第30章
    怎么回事?
    议长大大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羽飞用亲身经历完美呈现了‘一脸懵逼’是个什么状态。
    谢璟一定听到了吧,肯定听到了吧,他和太子说的话……卧槽!怎么可能没听到!
    略微一想,宁羽飞脸上青青白白惨惨兮兮,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虽然他并没有说议长的坏话,可那种极力撇清关系的语气,那种逼不得已的口吻,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这简直是把谢璟的心脏切开,抠出最柔软的地方,再对着那血粼粼的伤口撒盐!
    太残忍了!
    宁羽飞设身处地一想,忍不住颤了颤,如果此刻的议长大大一枪毙了他,他都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说实话,他这会儿觉得,要是真能一枪了断,没准是最好的结果qaq。
    这次绝对糊弄不过去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圆过去了。
    甬道只有这么短,隔音效果为零,即便谢璟没看到太子亲他,但他们说的话他肯定听得清清楚楚。
    当时宁羽飞为了哄太子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也能品出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所以……
    怎么办啊啊啊!都说早死早超生,可这将死不死的局面怎么这么难熬,简直比死都可怕!
    外面是载歌载舞的国之盛宴,这通道中却是一片冷寂沉默。
    宁羽飞手足无措,谢璟只是站在那儿,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座冰雕,明明有着让月色都惭愧的优美线条,但却寂冷的仿佛一块死物,灵魂被抽走了,只剩下精美的空壳,越发的阴冷渗人。
    宁羽飞心里七上八下,他犹豫了很久才硬着头皮开口:“学长……”
    谢璟没出声。
    宁羽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道歉吗?坦白吗?有什么用?
    无论什么样的借口,他都欺骗了他,背叛了他,伤害了他,在感情里脚踏三条船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都只能被人不齿。
    更不要说谢璟还对他用情至深。
    宁羽飞只觉得嗓子一阵阵的发紧,很多话都涌了上来,堵在了嗓子眼上,可因为太乱了,就像纠缠不清的麻线一般,即便涌上来也分不清理不透,压根不知道该从哪句说起。
    过了不知道多久,是谢璟先开口了:“小羽。”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僵冷的姿态,唯独声音是轻缓的,就像怕惊到摇篮里熟睡的孩子一般,很轻很舒缓,可是却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恐惧感——因为摇篮外正盘踞着一条吐着信的毒蛇。
    宁羽飞有些害怕,可他根本是死不足惜,怕有什么用,是他对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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