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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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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念安知裴寂已将后面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皆预料到,心里放松不少,同他又说了几句闲话后便离开了。
    沈念安走后,裴寂的目色却瞬间沉了下来。
    秦书见状不对,疑惑道:“王爷是在担心王妃?”
    裴寂神色淡淡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念安有事情瞒着我。”
    秦书心里登时有些戚戚然。
    这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儿,他不好多问,不过王爷这感觉来的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
    “王妃最是在乎王爷,怎么可能会瞒着王爷什么事?”
    裴寂转眸看向他,嗤笑道:“正因为她在乎我,所以有些她认为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往往全由她自己做了,等我知道的时候或许已经晚了,你明白吗?”
    秦书自然不明白。
    他尚未娶妻,活了这么多年也没遇见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当然不知道一个人为了心爱之人究竟能做到什么份儿上。
    但他觉得王妃既然选择不把心里事告诉王爷,定有王妃自己的考量,毕竟王妃也不是那等柔弱女子。
    而此时的沈念安正走在大街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裴寂的担心了。
    甫一回到亲王府,她便被谷婆婆叫到了后院。
    谷婆婆倒也没说别的,只是提醒她近几日外出太频繁,行事最好安分些。
    沈念安不知道谷婆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单从谷婆婆的神色来看,这位婆婆还是关心她的。
    “婆婆的提醒,我都放在心上了,您放心,我绝不会做不利于王府和王爷之事的。”
    谷婆婆却道:“你想多了,我并未怀疑你什么,只是近来城内不太平,你一个人出去,恐怕会遇上什么麻烦。”
    沈念安颔首道:“多谢婆婆挂念。”
    想起秦书方才提到之事,她心里一顿,又状作无意地转了话锋。
    “近几日城里确实不大太平,云霓郡主在大婚之夜死了,新婚驸马又被当成杀人凶手抓了起来,原想着此事算是尘埃落定了,谁知街上又突然传出风声说谋害玉筝公主的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此事真是越发的扑朔迷离了,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谷婆婆闻之叹气,嘴上并未多说什么,似乎完全不在意秀娘的死,云淡风轻间将话题又扯开了。
    “你待会儿和珍珠一起去准备些祭品吧。”
    “祭品?”沈念安闻言不解,“婆婆可是要去祭奠什么人吗?”
    谷婆婆蹙眉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问,这点儿规矩还需要我再教你一遍?”
    沈念安见谷婆婆面露不悦,赶忙改口。
    “奴婢知错了,望婆婆莫怪。”
    谷婆婆语重心长道:“你是个谨慎聪明的丫头,我知你和别人不一样,但千万别把自己的聪明用错地方,在我面前耍心眼也就罢了,若是让王爷看出你的意图,到时会有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清楚。”
    沈念安凝神听着,面上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却觉得怪异得很。
    这谷婆婆明明是云安亲王的人,怎么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帮她?实在是太奇怪了。
    谷婆婆没在意她心里的想法,吩咐过她要准备的祭品后便离开了。
    沈念安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去找珍珠,见珍珠正在折纸元宝,她坐下来拿了金箔纸有模有样的跟着学。
    “珍珠,我们这东西是要给谁准备的?”
    珍珠头也不抬地说:“当然是云霓郡主啊,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忌日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王爷都会吩咐我们准备好多东西!”
    沈念安闻言一怔,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总说自己是云霓的好朋友,可哪有她这样做人家朋友的。
    出事的时候她一无所知,病逝的时候,她还是不知道,就连云霓的忌日也是毫不清楚,甚至连云霓的妹妹也没能护住。
    所以她又哪儿来的资格做云霓的朋友呢?
    珍珠似察觉到她失落的情绪,疑惑抬头。
    “念念姐姐,你怎么了?”
    沈念安闻声回神,一摸脸,才发觉眼角不知何时竟落下一滴泪,忙笑着将其擦干净。
    “没事,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怪疼的。”
    珍珠信以为真,柔声说:“极乐城内风沙大,不过咱们王府还算好的,院墙本就建得高,又种了好些树,挡了不少风沙呢,要真到了大漠里才有人受的!”
    沈念安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微微一笑,不经意间转了话锋。
    “珍珠,你在王府这些年,可认识云霓郡主的贴身婢女?”
    “你是说秀娘?当然认识啊,府里的下人都认识她!”珍珠眨着大眼睛说道。
    沈念安接着问:“那她在这世上可还有什么亲人?”
    珍珠再度点头。
    “她还有个妹妹,叫公孙璃,不过不是秀娘的亲妹妹,而是她在大街上买来的。”
    “买的?”沈念安闻言蹙眉。
    珍珠点点头,一时间似打开了话匣子,毫无顾忌的将她知道的情况都同沈念安说了。
    “秀娘那个妹妹被买下来的时候才十三岁,现如今在府里住了也有六年了吧,那姑娘命不好,小小年纪就落进了人贩子手里。
    那天秀娘陪着云霓郡主上街,正好看见人贩子在卖奴隶,十几个小丫头并成一排,也不知怎的就偏偏看上了她,听说是秀娘苦苦哀求云霓郡主把她买了下来。
    原想着她到了府里能做个使唤丫头,可谁曾想却是个病秧子,一天到晚药罐子不离身。
    云霓郡主怕王爷不高兴,就把她安置到府里最偏僻的院子住着,平日里除了秀娘,很少有人过去看她,她自己呢也是深居简出,许是知道府里的下人都不大喜欢她吧。”
    沈念安蹙眉问:“为什么不喜欢她?不过是不能做事罢了,毕竟她体弱多病,也并非不能理解。”
    珍珠啧声道:“念念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要知道,在王府中,不能为王爷做事的人便如同一个废物,王爷没杀了她都算仁慈了。”
    沈念安闻言,嘴上却是轻笑。
    云安亲王仁慈吗?
    他那种性子的人怕是连“仁慈”二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从她进王府的第一天,她就亲眼见识到了这个人的狠毒。
    他连自己亲妹妹的性命都不在乎,更何况是一个下人。
    就像珍珠说的,他身边不留废物,若一开始是看在云霓和秀娘的面子上才把人留下来,倒也无可厚非。
    但后来云霓都出嫁了,秀娘也走了,云安亲王没必要再顾忌公孙璃的性命了。
    可她还在王府内待得好好的,那就说明这个女子并不像珍珠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
    若有机会,她还真想亲眼去见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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