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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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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延璟回到侯府,甫一进门,便被周父拦下了。后者神色憔悴的样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跟他说话,让他答应娶许安彤为妻。
    周父说了许多话,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提起了周延璟并不排斥瑶光这事,又恰巧被赶来的老夫人听见,之后的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老夫人歇斯底里,不仅要周延璟娶许安彤为妻,甚至不允许他纳瑶光为妾,一个劲的诋毁瑶光不知羞耻不干不净之类的,只会给侯府蒙羞。
    周延璟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就拒绝了。
    老夫人拿出惯用的手段,哭天喊地,以死来威胁周延璟,并且装作要一头撞死的样子。
    然而类似的把戏玩多了,总有失算的时候,在她撞向桌角的时候,旁边的许安彤慌乱之下没能拉住,她就真的撞了上去,额头上磕了很大一条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涌出来,很快整张脸上都布满了血迹,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
    周父气急之下,扬起手便想要打周延璟,却对上一双冷冷的眼,动作顿时就僵住了,片刻之后讪讪放了下去,嘴里骂了一句不孝子,便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
    周延璟弯起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出了侯府大门,乘着马车穿过长街准备去见瑶光,然而在半道上碰见了谢六,继而从后者口中得知,谢弈与谢夫人在他离开后不久便上门拜访,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离开时把瑶光也一起带走了。
    不知为何,周延璟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
    作者有话要说:  周延璟:为什么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成个亲怎么就这么难?!
    第22章 芙蓉帐暖(二十二)
    谢弈会知道这个地方,周延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他在归程的途中自己跟谢弈说过的。而谢弈与谢夫人一道上门拜访,周延璟也同样不觉得奇怪,毕竟这里就瑶光一个人,男女有别,与长辈一起来正好可以避嫌。
    但是——
    为什么拜访过后,谢弈要把瑶光带走?
    这一点周延璟就不能理解了,他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一点点无法言说的不安,从西城区折返,往谢府而去。
    马车驶过长街,车轮压过青石路面发出辘辘声响。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赶车的车夫渐渐拉住缰绳,使得疾驰的马蹄一点点放缓,最终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谢府大门口。
    “小侯爷,到了。”车夫伸手打起了帘子,恭敬的叫了一声。
    周延璟从马车里出来,径直走了过去。
    由于与谢弈是知交好友,他并非第一次来谢府,门房的小厮见了他,忙迎上来见礼。
    周延璟点点头,抬脚迈步往门里走,一边道,“文初他回来了吧?”他这话不过是随口一问,意思是让小厮直接带他去见谢弈。
    小厮面上带笑,连连点头称是。
    走过前庭,穿过垂花门进了正院,一路上碰到的下人们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这让周延璟有些不解,“大家看起来都很高兴,府上是有什么喜事吗?”
    带路的小厮闻言,很自然的点头说了起来,“世子当真料事如神,府上的确有喜事,还是大喜事,此前老夫人与少爷一道回来时带回了一位姑娘,是咱们府上的小小姐!”
    周延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小厮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解释道,“就是姑爷和大小姐的女儿呀,小的听穆管家说了,小小姐和姑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那样貌就绝对不会错!”
    谢府的姑爷晏长清,这太京城中但凡有点年纪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他的。周延璟也知道这个人,不过只在幼时见过几次,多为侧影或背影。按理说都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时间,当初的记忆应该早就模糊不清了,然而这会儿听小厮提起,他脑子里几乎是一瞬间浮就现出当年的画面。
    那道身影修长挺拔,白衣青衫掩不住绝代风华,见之难忘。
    虽然未曾窥见全貌,但是侧脸轮廓,细细回想起来,的确与瑶光有几分相似。
    所以,阿瑶真的是谢家遗落在外的孙女吗?但是十几年前,晏长清与谢婉词不是在去往俞州的路途中不幸遇难了吗?
    思及此,周延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等等!
    他忽然想起来,瑶光的母亲名为谢词,与谢婉词只差了一个字……
    “世子,怎么了?”
    小厮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断了周延璟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摇摇头,“无事,走吧。”
    小厮应了一声是,走在前头继续引路。
    周延璟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他原本是打算让谢弈帮忙求个情,让谢太傅认瑶光做义女,没想到她却是晏长清与谢婉词的女儿,真正的谢家人,谢太傅与谢夫人的掌中宝,今后必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般家世,又兼之有倾国倾城之色,便是皇子她都嫁得,侯府更是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倒显得是他运气好,先一步遇到了她,否则还不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如今他与瑶光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想来父亲应该没有理由阻拦他娶妻了……
    周延璟想着许多事,随着小厮一路到了清风苑,进得院门,绕过假山水池,于曲折的回廊尽头处,被葱郁树木所环绕的凉亭内,依稀见得几道身影,正是瑶光和谢弈还有谢夫人。
    “你下去吧。”周延璟说罢,撇下小厮,沿着回廊走了过去,到凉亭外的阶梯处时,听到谢夫人的声音传来,“能在你舅舅手下坚持这么久,阿瑶已经很厉害了。我听他说起过,你才学棋没多久,是吗?”
    “是,只学了几日。”瑶光乖巧回应道。
    而后是谢弈的声音,“阿瑶,你方才为什么会在此处落子?”
    瑶光是谢太傅的孙女,谢弈自然就是她的舅舅,称她‘阿瑶’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谢弈喊出这两个字,周延璟心里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越过葱郁的灌木,踏上台阶,走进了凉亭内。
    “阿瑶。”他看着正在收捡棋子的瑶光,柔声道,“我来接你了。”
    听到他的声音,瑶光手上动作一顿,而后转过头来看他,微微咬着唇的模样,似乎是有些犹豫,“夫……”
    她一贯唤他为夫君,如今也只是习惯性的这么叫,只是才开口,便被旁边的谢弈打断了。
    “子安,你怎么来了?”谢弈面上带着温润的笑意,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走过来,一边道,“阿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书院时的同窗,定远侯世子周延璟。子安,这是我姐姐的女儿谢瑶。”
    一番话,说得亭中另外三人都惊住了。
    谢夫人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谢弈说过,周延璟心悦瑶光,想要娶她为妻的话。他们当时不知瑶光的身份,自然不会插手其中,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这是他们谢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掌上明珠,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
    而且他说来接人,接回哪里去?西城的破落院子还是永定侯府?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是待嫁女子该去的地方。
    谢家的姑娘,怎么能让人这么轻慢!
    于是谢夫人笑了笑,招呼道,“子安来了啊,是来找文初说事的吧,那我跟阿瑶便先走了。”
    瑶光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大致明白谢夫人和谢弈的意思,知道他们这是为她好,只是对周延璟来说就太不友好了。虽然很不合时宜并且有点不厚道,但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笑。
    不过也只是想想,不可能真的笑出来。本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她用无助的眼神看了周延璟片刻,而后咬着唇垂下眼帘,起身随着谢夫人一道离开。
    “阿瑶……”周延璟叫着她的名字,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
    然而才伸到一半,还没碰到,就被旁边的谢弈眼疾手快拦下了,颇不赞同的道,“子安,男女有别。”
    闻言,周延璟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延璟:……???
    谢弈:我们是知交好友没错,但是你要想拱我们家的、并且我也喜欢的大白菜,抱歉,不行。
    第23章 芙蓉帐暖(二十三)
    周延璟眼睁睁看着瑶光随谢夫人一道离开,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苍翠小径转角处。他面上表情僵硬, 神情亦是复杂至极, 回过头来看向谢弈, “文初,你……”
    一时之间,他甚至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反观谢弈, 却像没事人一样, 又坐了回去,一边捡着棋子,一边道, “子安,如你所见, 阿瑶是我们谢家遗落在外的明珠,姐姐与姐夫唯一的孩子。当年俞州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如今能找回阿瑶,对父亲与母亲而言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他们必定会视阿瑶为掌心宝,千娇百宠。是以不管她此前与你是何等关系, 而今都要重头开始, 至少明面上要是这样。”
    “阿瑶此前的十几年里受尽了委屈, 如今既为谢家女, 父亲母亲就绝不会再让她受哪怕一点委屈!”
    “你若要娶她, 不止是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还是你家里的事, 如若处理不好,父亲母亲是不可能同意让阿瑶嫁你的。”
    周延璟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复又闭上。如此几次之后,才艰难的说出几个字,“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文初……你方才为何要拦我?”
    谢弈闻言笑了笑,一派温润如玉的样子,“原因我不是说了吗,男女有别。阿瑶如今是待嫁的姑娘,怎可再像以前一般唤你?若是让人听了去,即便她真的与你成亲了,日后也免不得被闲言碎语所困扰。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成不了,未免有损她的名声……”
    “绝不会有什么意外!”周延璟不等谢弈说完,直接否定了那个猜测,“阿瑶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我也承诺过会娶她为妻,且我与她之间已有夫妻之……”
    话未说完,只听谢弈笑道,“那又如何?我谢家的姑娘不愁嫁!哪怕过去的事已经定局,谁也无法改变,但是将来,只要父亲还在一日,我还在一日,就绝不会让阿瑶她受半点委屈!”
    “子安,你心里应该清楚,我这些话不是在泼你冷水,也不是在为难你,而是事实。你要是真的想娶阿瑶,刚才那些话最好不要再说,让父亲与母亲听到了,情况只会更糟。”
    谢弈说及此,顿了顿,看向周延璟的眼神无比的认真,“子安,你对阿瑶是否有真心,还是仅仅因为她是特殊的?如若将来有一天,你的病好了,不再排斥其他女人,甚至喜欢上别人,又如何安置阿瑶?”
    “我……”周延璟被问得哑口无言。
    谢弈的问题,他其实根本没有仔细去思考过,唯一能肯定的,便是瑶光于他而言是特殊的这一点,至于是否有真心?瑶光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跟她有关的所有都是第一次,没有对比参照,他也不知道怎样才算真心。
    “子安,阿瑶她此前救过我一命,如今又是我的……侄女,我不否认我有私心,有些偏向她,但是与你之间这些年的交情我也没忘,跟你说的这些,否则我不会提醒你这些,任由你随心而为,惹得父亲与母亲不快,你与阿瑶之间就更没有可能了。”
    ……
    周延璟独自一人来了谢府,离开时也是一人。
    车夫扬起鞭子轻轻抽打马儿,驱赶着马儿扬蹄前行。风透过车门帘子的缝隙吹进车厢里,周延璟微微垂眸,忽然就明白刚听到谢六说起这事时那股不祥预感是指什么了。
    阿瑶谢家女的身份,于他而言,是一种幸运,能用这一点堵了父亲与祖母的嘴,但是相应的,他需要通过来自谢家的考验。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天色渐晚,街上行人渐渐少了,马车驶过青石长街,马蹄声哒哒。
    周延璟回到侯府时,正巧遇到周父送着大夫出来,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周父面上顿时浮现愤怒之色,不过顾及到有外人在场,到底忍下了,直到把大夫送走才发作。
    “你这个不孝子!你祖母被你害得受了伤,生死不明,你却什么都不管甩手就走,你的良心何安?!”
    周延璟眼神从头到尾没有波动,安静的等着周父说完后,才开口道,“我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良心不安?祖母她是自己撞过去的,又不是我推的,她求仁得仁,为何要说是我害的?”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周父被他一番话噎得不知如何反驳,又拿孝顺说事。
    “父亲你总是说我不孝,那依你看来,我在这件事上要如何孝顺?成亲是我的事,你与母亲此前也同意了,为何祖母她要插手进来?起初是想委屈阿瑶与我作妾,后来更是不让我娶阿瑶,我的病你们所有人知道,她这样做,不就是想让我绝后吗?”
    “太祖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然圣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亲,你倒是说说,我该遵哪一句教诲?”
    周延璟说话语气淡淡的,但是在周父听来,却犹如嘲讽一般刺耳。他面色难看极了,几度张嘴欲要反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父亲你也不知道吗?”
    周父憋得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黑,许久之后,忽而冒出一句,“你祖母如今年岁已高,你就不能顺着她一些吗?先将李瑶安置在外面,待你祖母她……之后,你再娶了回来便是了。”
    周延璟怎么也没想到,周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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