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在我跟前一本正经的，女朋友面前可真会说话。”
    凌万顷瞥他一眼：“激发我说话的欲望，所以她才是我女朋友。”
    “行行行，百年好合。我一定把《午夜》拿回来，给你们当新婚贺礼。”
    半真半假的，凌万顷终于进了电梯。江一苇其实都听见了，电梯门一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律师太有意思了。跟我印象中的大律师不太一样啊。”
    “你也跟大部分人想象的电影明星不太一样。”凌万顷温柔地揽住了她的腰。
    …
    “文静姐，《眉飞色舞》第一期收视拿下了十三台同期第一！”
    卢顺顺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正在自家别墅舞蹈房练功的欧文静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她将架在把杆上的腿收下，踮着脚尖放松，淡淡地道：“不意外，我的综艺首秀，就该是这样的收视。话题指数呢？”
    “话题指数也是同时期所有综艺第一名啊！”
    “我是说选手。”
    卢顺顺一愣，欣喜的声音稍稍打了点折扣：“选手的话题指数，文静姐也名列前茅啊！”
    欧文静没有被她的话术迷惑，直接问：“第几？”
    “第二……但是第一是岑成荫嘛，你也知道，他有剧在播，吸引了一批脑残小姑娘。这些粉圈都是打投高手，咱什么地位，不跟他们比这个。”
    “人家后援会可以打投，为什么我的后援会不行？”
    欧文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身材虽然还保持着极致的瘦，但年龄带来的松弛却不可避免，尤其是穿着紧身练功服，她的胸位比年轻时肉眼可见地下垂了。
    脸可以打针，打到光洁水滑一丝皱纹都没有，但身上的皮肤却不能。
    那句话与其说是问卢顺顺，不如说是在问她自己。
    卢顺顺无法回答。真实的答案太扎心，欧文静肯定不能接受。
    想了想，卢顺顺道：“文静姐，其实我们的宣传思路应该有所改变了。您功成名就，犯不上再和小孩子们去拼人气拼颜值……”
    还没说完就被欧文静打断。
    “我去年拍的电影，人家都说我演女大学生丝毫不违和。倒也不用你老是来提醒我年纪。”
    哪个明星还没得过几句违反科学的吹逼，就看你是不是当真。
    卢顺顺抚额，知道这姐是当真了。
    跟听不出好赖的人沟通，真是件痛苦的事。
    卢顺顺振作起来，换了个方式：“现在网上流行大女人，攻气十足那种，文静姐你多适合。你事业成功，有自己的工作室和影视公司，华国演艺协会副会长、华国大学生影展终身荣誉主席、圣鹿奖评审团主席、江城a级影展发起人……咱们要从这个角度，打造电影圈资本大佬的形象啊。打投数据这种事，是流量干的，文静姐你坐稳影坛大佬下凡的人设就好了嘛。”
    这番话终于把欧文静给说满意了。
    她想起最近很火的那篇文章，《我行我素，我就是这样的江一苇》。文章由时尚圈最著名的毒舌评论号推出，大获好评。
    欧文静原以为，江一苇就算演技功底还在，就算能拿上一个半个奖项，时尚圈却一定是看不上她的。毕竟她多土啊，她连件像样的大牌私服都没有。
    却没想到一双65元的板鞋搭价值不菲的雪奈儿，竟然让她收获了时尚大佬的青睐。
    卢顺顺说得对，现在的网友和观众，不喜欢清纯少女了，他们喜欢有个性有态度的大女人，居然被江一苇瞎猫碰上死耗子，撞上了一回时尚。
    欧文静不由挺直了脊背：“这话还有点道理。再说了，这也不叫人设。我欧文静本来就是这样。”
    “可不是嘛！”卢顺顺终于松了口气，说服这个姑奶奶不容易，“宣传组正给你写采访题纲呢，这回红台的第四期录制，会有个后采。我们一定要打造一个特别贴合你大女人形象的金句，让人有共鸣的那种。”
    欧文静：“多写几个，我先把关一下。”
    …
    “一苇姐，这回节目组要做采访呢，主持人可犀利了。我给你提前准备题纲啊，还得想几个金句。”
    江一苇也在自己家里的钢琴房练习新的曲目，一听吉星的话，她就乐了。
    转头看着在旁边忙活半天的吉星，江一苇笑道：“主持人很犀利吗？那就更不能准备金句了。”
    “这是什么道理？”
    “凌万顷就很犀利。犀利的人会主导谈话，准备的金句用不上就算了，非要硬套还会出丑，还不如见招拆招。”
    吉星瞪大圆圆的眼睛，胖胖的圆脸都激动得鼓起来了。
    “一苇姐，你到底是憨憨还是小机灵鬼啊，我总觉得被你扮猪吃老虎骗了。”
    江一苇大笑起来：“我才不扮猪。精力要用在刀刃上，细枝末节嘛……就随便啦。”
    吉星服气。
    不管江一苇以前如何，自从她到了万众，成为她吉星手里最好用的一张王牌，江一苇的每一个选择看似漫不经心，但事后看，都无比正确。
    正是像江一苇自己所说，她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她只是把自己所有的聪明，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果然，江一苇又说：“金句是不要准备了。但吉宝宝给我找几期这个主持人的经典名场面，风格我还是得适应一下，别给打懵了。”
    “好嘞！”吉星摩拳擦掌，终于又有机会大干一场了。
    …
    第四期的录制十分顺利。
    江一苇继第三期惊艳亮相之后，此次拿出了一首活力四射的拉丁舞曲，这次没有世界冠军助阵，而是出人意料地安排了五对青少年拉丁舞选手助演。
    这些青春活泼的少男少女，还在江一苇演奏结束后，将她拉进舞池，来了一段热情洋溢的桑巴舞表演。
    这回江一苇排名第二。两期都在前四，江一苇终于踢馆成功，稳稳地留在《眉飞色舞》的舞台上，和众人一起，迎接第五期踢馆选手的挑战。
    欧文静的脸色又一次变得十分难看。
    这回她又是第四。
    再怎么签订了保密协议，上次她现场表演失败的消息还是隐隐地透露了出去，明显影响到了这一期的现场评审观众。虽然欧文静这回的舞蹈完成得中规中矩，但观众并不买她的账。
    第四名已经是结合了她影坛地位，给出的最合理的名次。
    这回的重点，在采访。
    易冰安已经跟江一苇说了好多采访中的“恐怖事件”。她是选手中第一个接受节目组专访的，据说那位叫沈凤聆的主持人，特别会带节奏，说着说着，就把人带走了。
    要么不合作，她会笑眯眯地喷死你，不带一个脏字。要么乖乖跟着她的节奏走。
    江一苇觉得，易冰安这个评价，跟她看了沈凤聆访谈之后的感受一模一样。
    但江一苇不怕，甚至很期待。
    她都是穿越过来的人，对按部就班的玩意儿没兴趣。人生就是挑战，来到二十五年后，还不得好好挑战一把命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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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6章
    采访在第四期录制结束第二天进行,这次只采访两位：欧文静和江一苇。
    真叫人一眼看出节目组的“险恶用心”。
    江一苇和欧文静之间的恩怨，就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沉甸甸的。挤一把，全是料。以为变轻了,再挤挤,还有料。
    也许是为了方便做准备,也许是为了故意激起江一苇的怒火,采访分别安排在上午和下午。
    欧文静上午,江一苇下午。
    也就是说,欧文静录完就可以走人,回帝都该干嘛干嘛。但江一苇就不行,她得在酒店多待半天。
    换别的有点身价的明星,这样的安排简直就是挑事,谁能忍啊。
    吉星就不能忍，准备找节目组撕逼。
    但被江一苇淡淡一句就拉了回来。
    “录这么晚,节目组是让我们好好睡个懒觉，别辜负了人家的美意。”
    “可……你也很忙啊……”
    “最多浪费点谈恋爱的时间,万顷都没意见对吧？”
    谁说凌总没意见？
    凌总意见大得很,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埋怨：“那么晚的飞机？你最近都没有睡过饱觉吧？”
    “下午有个采访，结束后立刻去机场。”
    “行吧。我去机场接你，车上可以眯会儿。”
    说完，又埋怨：“这新年什么时候过完啊，你什么时候能休息休息？”
    江一苇乐了：“你别指望新年过完啊。新年过了还有春节，春节过了，新电影就得开机喽！”
    凌总苦哈哈，终于体会到了女朋友比自己还忙,是个什么感受。
    …
    采访就在演播大厅。
    江一苇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没想到沈凤聆更早，摄像灯光都已经就位，沈凤聆坐在观众席上，正翻看着采访题纲。
    这就是今天的采访背景。
    沈凤聆和江一苇都将坐在观众席上，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剧场，画面里只有她们两个，以及她们的对话。
    “江老师好。”
    沈凤聆见江一苇过来，主动起身，和她微笑握手。
    不像很犀利的模样。
    但下一句，江一苇就感受到了沈凤聆的力量。
    沈凤聆说：“上午我把欧老师给采怒了。”
    江一苇一愣，随即笑道：“那希望下午能把江老师给采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