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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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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白鹭书院的路上,还能见到许多门派。明长宴见他们穿得校服十分眼熟,有些能认出来,有些却是十分陌生。在他身死的这几年,估计又有些新的门派活跃在江湖中,而这一部分,正是明长宴不认识的。
    二人并肩前行,却不料,被一群人堵在了大街中间。
    明长宴道:“前面怎么回事?”
    他作势要往前走,却被怀瑜拖了回来。明长宴连忙道:“我就看一眼,不碍事的。”
    怀瑜:“是周垚。”
    明长宴道:“周垚是谁?哦,我想想,是不是那个什么土阵的?”
    怀瑜点头,然后补充道:“你不要跟他接触。他很不正常,会影响你。”
    明长宴暗道:不正常?有什么不正常的,之前我理应见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刚说完,人群中,周垚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振聋发聩地大吼。
    明长宴听闻此声,如雷贯耳,怀瑜捂着他的耳朵,明长宴退后一步,感慨道:听起来确实有病。
    第111章 大宴封禅(三十九)
    等周垚那一声吼完, 明长宴将怀瑜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
    他不由疑惑道,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怀瑜却捉他捉的紧紧的,不放他往前走哪怕一分一毫。无奈之下, 明长宴只能向周边打听。
    一个高鼻子的男人, 肩上挑着扁担, 担上有两筐枣子。他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终于, 肩膀吃不住枣子的重量,将东西放在地上。
    明长宴笑眯眯,借故问道:“小老板,你的枣子怎么卖的?”
    小老板一转头, 明长宴已经抓了一把枣子:“我买两包,多少钱?”
    小老板擦了汗,明长宴从怀中拿了钱递给他,顺势, 拆开枣子,先吃了一颗, 香脆甘甜,于是便喂了一颗给怀瑜。
    “咔嚓”一声脆响,怀瑜咬了一口就不肯吃了。明长宴估摸着他不爱吃枣子, 试探过后, 留下半颗,索性不浪费,扔进了自己嘴里。
    同时, 他手上又摸了几颗出来,塞进了小老板的手里:“请你吃的。小老板,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堵得水泄不通,耽误我事情。”
    小老板咬下枣子,答道:“那你还是换条路走吧。我在这儿都来得挺久了,到现在还在吵呢。”
    明长宴想道:周垚的性格分明就跟个火炮似的,一点就炸,怎么可能轻易的在这里跟人对骂了这么久都还没打起来?
    他问道:“那怎么没打起来?”
    小老板开口:“有人拦着呢,本来都劝得好好地,但是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得理不饶人啊,非要走回去。我看他那个架势,恐怕要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杀了泄愤。”
    明长宴不由好奇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用得着动这么大怒气吗?”
    小老板立刻将来龙去脉跟明长宴一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周垚原本是在街上巡逻,而另一个跟他吵起来的人叫宫宓,此人恰好在另一头的射箭场上练箭,谁知,这个准头不大好,一箭射到了周垚的帽子上。事发突然,周垚还来不及反应,帽子就落在地上。
    听完,明长宴哈哈一笑:“我看,肯定不是因为被戳痛了才找宫宓的麻烦,一定是因为他的帽子掉了,脸丢大发了,才一定要走宫宓一顿,好解气,挽回自己的颜面嘛。”
    他微微侧头,说道:“宫宓这个名字好耳熟,怀瑜,你记得他是谁吗?”
    怀瑜道:“决赛的十二人里面有他。”
    明长宴点头:“看来,他们是把大街当成赛场了。只不过这么堵着实在是欺负百姓,我看我——”
    袖口微微抖动,下一刻,却被怀瑜握住。
    明长宴取针的手顿住,问道:“这是何意?”
    怀瑜道:“关你什么事,你要去管他。”
    仔细一想,确实不关明长宴的事情。但是他武功一恢复,就有好管闲事的毛病。此刻被怀瑜拦着,他拿针的速度一满,瞬息之间,前面已经有了转机。
    小老板惊讶道:“人怎么散开了?”
    人群逐渐分散,明长宴的目光终于穿过层层的人头,看到了最里面的情况。原来,是有人把他拦住了。
    连肃劝道:“你别在这里惹是生非了,我们还要事,他跟你都是晋级决赛的人,有什么矛盾明天不能打吗,保证让你们打个痛快!”
    周垚“呸”了一声,连肃压低声音道:“你何必降低自己的身份跟外邦蛮子一同计较,看看那边谁来了?”
    周垚见他语气沉重,转头看来,正看见怀瑜站在人群中。
    他心中一惊,顿时,连气势也收敛了不少。
    连肃道:“小国相在这里,你还想犯上作乱不成?听我一句劝,明天再跟他算账。”
    周垚虽然脾气火爆,但是面对怀瑜,心中十分惧怕,思考片刻,于是作罢。
    二人散去,明长宴却饶有兴趣,驻足不前。
    怀瑜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明长宴:“走什么,不急这一时。那个宫宓是用箭的,怀瑜,我记得你也是用箭的,你看他使得如何?”
    怀瑜道:“一般。”
    明长宴笑道:“我觉得不错。不过比起你还是有些差距,但是对付其他人绰绰有余。”他摆手:“走罢,领了牌子,等明天的决赛,我倒是很有兴趣,想会会他。”
    比起初赛时领牌子的人山人海,今日算得上是寥寥无几了。明长宴一路来的时候,还很有心情的数了一数。果然,如他所料,晋级的人超过了三十人。算上短短四天之内被以各种方法暗杀、买卖名额的人数,拢共还剩下二十个人。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还多出了八人。
    大宴封禅的决赛非十二人不开,两两分组,请苍生令,各凭本事,谁人能先夺得苍生令,谁人就是第一。
    明长宴十七岁的时候不知道规矩,以为这个大宴封禅的决战,除了要夺下苍生令,还得拔出它,于是,他当机立断拔出来,挡了其中一人的一剑,同时,也名扬天下。
    回忆起往事,明长宴唏嘘不已。
    二十人依次领完分组令牌之后,明长宴又撞见了欧阳求败。他笑了一声,怀瑜看向他,明长宴道:“这个欧阳求败有点儿意思,武功不错,可惜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来模仿一念君子。”
    怀瑜看向欧阳求败,也很不喜,眉头蹙起,很快就不看了。
    明长宴将手上的令牌抛上抛下的把玩。到了分岔路口,明长宴直言自己要回元和坊。说此话的时候,他心中有些忐忑,并且不敢去看怀瑜的眼睛。
    谁知,怀瑜却表示要跟他一起回元和坊。明长宴有些惊讶,不过,嘴巴快于理智,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带着怀瑜就回去了。
    李闵君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没多问。怀瑜另外住了一间厢房,就在明长宴的隔壁。
    晚膳直接叫了元和坊的小二送进了院子里,除了天清几人吃的东西之外,额外的,还有一只炖得十分肥美的老母鸡。
    明长宴在屋中睡了一下午,昨晚上他压根没好好睡,怀瑜虽然没怎么用力折腾,但是对于明少侠来说,已经是吃了天大的苦了。昏睡过去与正常睡眠始终不同,早起时身体上的“外伤”并无大碍,主要是内力虚浮无比,走路都头昏眼花,只要给他一个枕头,他倒头就能睡。
    李闵君惯例在他爬起来的时候给他兑了一碗羊奶,明长宴敲了敲头,坐在桌前,将羊奶一饮而尽。擦了嘴巴,他提起筷子道:“都赶紧吃。秦玉宝,等下跟我留在院子里,我检查你的武功。”
    秦玉宝放下碗,乖乖的“哦”了一声。
    明长宴嘱咐完,面前,突然多了一碗鸡汤。
    他诧异的抬头,怀瑜正淡然的看着他。
    “给我喝的?”
    不大的圆桌,正中间的那一碗炖鸡,占据了最大的位置。众人齐齐看着明长宴,没有任何人伸筷子动一下。
    明长宴道:“你们干什么都看着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碗,还是热腾腾的。取过勺子舀了一勺,含在嘴里,鸡汤的鲜味顿时在口中融化爆发,这一口汤好似融化了鸡肉,吞下去满足至极。明长宴还从来没喝过做法这么精致的鸡汤,往年他在天清的时候,也不是没搞过这些东西,只不过炖出来也只能说可以吃,但远远谈不上好吃。
    明长宴自己吃了觉得不错,当下就要跟众人分享,哪知道竟然没有一个人递碗出来的。
    他更纳闷了。
    秦玉宝道:“大师兄,你吃吧,我们不吃。”
    明长宴:“为什么不吃,难道我在这个鸡汤里下毒了?”
    李闵君道:“你吃吧,吃这么多都堵不上你的嘴。不稀得跟你抢你还欠了起来!”
    明长宴连忙舀了一碗鸡汤,递给李闵君:“你真不吃,真是好吃的不行。”
    李闵君却像看见了什么苦仇深恨的毒药一样,喊道:“我不吃!这、反正我不吃。”
    燕玉南道:“大师兄,这个是怀瑜哥哥做的,还是你吃吧。”
    明长宴的手一顿,把碗拿了回来,眉头一挑:“你做的。”
    怀瑜默不作声的吃了一口菜。
    这下,明长宴终于不做声,美滋滋的喝汤,谁也不给了。
    秦玉宝一面啃着排骨一边说:“大师兄,我听说女人坐月子的时候,都爱喝鸡汤。”
    明长宴一口鸡汤含在嘴里,无法下咽。
    花玉伶猛地夹了一筷子的菜,狂塞进秦玉宝的嘴里:“吃菜吃菜!吃饭吃饭!”
    秦玉宝艰难的吃完了一顿饭,人都散开之后,他忍不住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堵着我的嘴,我说错什么了吗?”
    花玉伶道:“哎,你真是蠢材蠢材!孺子不可教也!有些事情,你心里知道了就好了嘛,你干嘛说出来!”
    秦玉宝道:“什么事不能说啊?”
    花玉伶看了一眼明长宴,说道:“我晚点来你房间睡觉,你给我让半张床,看来,为兄必须好好教导教导你,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该说的!”
    秦玉宝听完,点点头:“好吧。但是师兄,你可不可以自己带个枕头来,上一次我的被子和枕头全都被你抢走了。”
    花玉伶道:“你真是要求多死了,对了,顺便,我再给你带个连环画过来,如何,你不是很想看吗?”
    说道连环画,秦玉宝这才喜笑颜开,连忙点点头:“好!”
    一旁的燕玉南也道:“什么连环画,我也想看。”
    花玉伶因年纪比燕玉南小,怕自己懂得不如师兄,一向只在玉宝面前装老道,这下被师兄请教了,他十分骄傲道:“那我们三个今天一起睡,我要来给你们讲些不得了的东西。”
    明长宴吃饱喝足,在院子里检查了秦玉宝的武功。
    大宴封禅,天清可算是重新翻牌,一洗前耻,风头无限。而这些,都是因为秦玉宝的缘故。他的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却已经出类拔萃,十分高强,乃是决赛中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人。甚至,比当年的明长宴还要小上几岁。
    明长宴对他的武功要求苛责至极,但不兴打骂。秦玉宝被他留下来,在院子里过了几招之后,明长宴便开始指点他新的武功路数。秦玉宝学习的十分快,中间休憩的时候,他放下剑,喝了一大碗茶水,问道:“大师兄,明天你是第几组的?”
    明长宴翻了一下自己的令牌,开口道:“二组,怎么,你是第几组?”
    秦玉宝从怀中取出令牌,翻开一看:“二组。”
    明长宴哈哈一笑:“你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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