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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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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楚天齐回来了,显然是刚刚用水洗过脸,头发上还沾有水珠,系错的扣子也归了原位。虽然这么简单一弄,但比刚才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狼狈了。
    为了不让对方继续追问,楚天齐先开口道:“你的朋友什么时候到,我是不是应该回避?”
    “就我一人,我又没有男朋友。”欧阳玉娜语气看似调侃,却透着一线忧伤,“你呢,她没来?是不是被甩了?”
    楚天齐尴尬一笑,支吾道:“没,没。”然后又补充,“中午还,还在一块吃饭,刚分开时间不长。”他之所以这么回答,一是自尊心在作祟,二是告诉对方,自己明“草”有主。
    见对方说的吞吞吐吐,神色也不自然,欧阳玉娜狐疑的看着对方,问道:“在哪吃的?都有谁?”
    这难不倒楚天齐,他马上回答:“雁云大厦,有宁俊琦、云翔宇、于涛、云翔宇媳妇,还有我的两个党校同学。”
    “是吗?听的就跟真的似的。”欧阳玉娜显然不信。
    “真的,这我还能骗你?”楚天齐自信的说,“你要不信,就电话问问。”
    “问问就问问。”说着,欧阳玉娜拨出了一串号码。
    见对方动真格的,楚天齐忙问:“给谁打电话?”
    欧阳玉娜一笑:“你紧张什么,于涛。”
    “千万别说我在这儿。”楚天齐摆了摆手。
    “为……”刚说了一个字,显然电话通了,欧阳玉娜忙对着手机道,“于处,我是欧阳玉娜。”
    手机里传出于涛的声音:“欧阳记者,你这日理万机的,今天怎么有时间了,是有什么事吧?你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长时间不联系了,打电话问一问。”欧阳玉娜笑着道,“对了,什么时候楚天齐来,到时告诉我一下,我找他有事。”
    “他就在省里呀,中午我们还在一起吃的饭。”说着,于涛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好意思,“大记者,不知道你在家。改天我专门请客,给你赔不是。”
    欧阳玉娜看了一眼楚天齐,对着手机道:“不用客气。那他去哪了,我一会儿联系他。”
    “他跟宁俊琦走了,听说去她家了。”说到这里,于涛停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只是听说,你还是问他吧。”
    听得出,对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为了怕自己尴尬,才这么说的。于是,欧阳玉娜对着手机道:“于处,谢谢你,我挂了。”得到对方回应后,她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欧阳玉娜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天齐,打量起来。
    被对方这么一看,楚天齐很是不自在,尴尬的说:“怎么啦?”
    “你这次到底来干什么?去她家啦?”欧阳玉娜盯着他,追问道。
    楚天齐不愿讲起天宇速递的事,便说道:“她带我来见她的家人,说我俩的事。”他之所以这么讲,也算是实话,同时也是为了让对方放弃对自己的想法。
    “说你俩的事?”欧阳玉娜脸色一变,“他爸爸同意吗?”
    “当然。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我又这么优秀。”楚天齐用调侃的语气说着,以期化解尴尬。
    静了一会儿,欧阳玉娜长舒了一口气:“我看未必,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第七百六十章 前车之鉴
    楚天齐忙问:“怎么讲?”
    “我承认,她爸爸对她确实很好,但当亲情和利益相遇的时候,亲情也必须要让路。”说到这里,欧阳玉娜伤感起来,“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前车之鉴。我爸爸一直对我不错,可我要选择自己幸福的时候,他却出手了,粗暴的安排着我的生活,要我嫁给一个官二代。再比如,玉赤县的夏雪副县长,也是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夏雪父亲为了升任正厅,让女儿嫁给了官二代,他的愿望达成了,而夏雪却成天守着活寡。
    以前我非常单纯,总认为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份量很重。可现在我明白了,对于政客和资本家来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所不同的,只是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之分而已,有时又是多种利益交织着。你看吧,夏雪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我的今天也将是俊琦的明天。这就是我们的悲哀,也是时代的悲哀。”
    一席话,让楚天齐背脊顿生凉意,一时不知如何答复。
    欧阳玉娜忽然问道:“对了,你下午不是去她家了吗?怎么又出来啦?”
    “我……和他爸爸见过了,自然就要出来啦,难不成我还住在他家?”楚天齐编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以掩盖自己逃跑的事实。
    欧阳玉娜接连*发问:“见过啦?你不会是蒙我吧,她爸爸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你在哪见的,他是什么意见?”
    “当然见过啦。”刚才一言既出,楚天齐现在只得继续往下编了,“她爸爸是**沃原市委书记李卫民,我们是在他家见的,他没有立刻给出意见,但对我的评价很高。”
    见面的事是楚天齐编造的,是为了圆上前面撒的谎。但关于宁俊琦爸爸的信息,他是根据她家里的照片分析的,应该不会有误,虽然说的这么笃定,但他的心里却很虚。
    “看来还真做过一些功课,全省知道他们父女关系的人很少,就连省里的一些领导也未必知道,算是蒙对了。”说着,欧阳玉娜一笑,“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看来宁俊琦确实是李卫民的女儿,楚天齐不禁心中一松,随口道:“当然是下午见的面了,大概四、五点的时候吧。”
    “你确定,没有记错?”欧阳玉娜再次追问。
    楚天齐眼珠一转,想了想说道:“当然。哪还有假?”从吃完午饭到现在,也只能说那个时间段了。
    欧阳玉娜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你怎么没说晚上八点呢?”
    “大记者,说什么胡话,现在不才七点吗?总不能本末倒置吧?”楚天齐回击了对方的调侃。
    欧阳玉娜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盯着对方看了起来。楚天齐被看得直发毛,不禁心虚不已。
    欧阳玉娜自得的说,“楚主任,几日不见,你这撒谎的本事可是见长了。只可惜,你遇到了本姑娘,谎言还是穿帮了。你可知道,今天下午四点开始,李书记一直在省里参加招商活动,当时我就在现场采访。将近六点的时候,我才从现场出来,直接就到了这儿。我走的时候,李书记还在现场,我还和他打了招呼,他现在应该在参加晚宴吧。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见到他了,而且还是在他家里。难道是他分身有术,还是我遇到了灵异事件?
    其实,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怀疑,怀疑一个帅小伙怎么会变的那么狼狈。再结合你这一连串的谎言,我知道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否则,你现在应该在她的家里,正在和她商量与李书记见面的事,也或者已经在接受李书记的盘查了。万一李书记见准女婿心切,提前回家也说不定。
    但是,你现在没在应待的地方,她也不在你身边,而且你还是这么一副尊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期间出了突发*情况,有了变故。至于是你耍流氓未遂,还是被情敌报复,我就不去深究了。”
    得,撒个谎还被戳穿老底,而且还让对方讥讽一番,楚天齐还能说什么?只得尴尬的干笑两声,转移了话题:“玉娜,你家里一直反对咱们见面,听说还有人专门监督。为了不给你增添麻烦,我看我还是赶快走开吧。”
    欧阳玉娜摆摆手:“不要顾左右而言其它。你放心,我又不是地下党,家里还不至于派特务盯梢。再说了,咱们见面,有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你,这才是我一直没有和你见面的原因,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今天既然偶遇,那就是缘分,为了这难得一见的缘分,我也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
    如果我今天没有遇到你,如果你也不是这样一个境况,我是永远不会和你说出我的处境的。我之所以要说,就是要提醒你,她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我。因为她心里有你,因为她不想因她而伤害你,所以她只能和你断绝联系。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了,欧阳玉娜的意思就是说,她受到家里警告,如果联系自己,她的家庭就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她只能和自己断绝联系。同时,她还指出,宁俊琦马上也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我坚信李书记不会同意的,这不是吓唬你,我还没那么狭隘。我只是通过自己的经历,给你们善意的提个醒,你们好自为之吧。”欧阳玉娜眼中泪光闪闪,轻轻摆摆手,“好啦,你走吧。”
    “我走啦。”楚天齐迈动了脚步。在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返回头,说了句“保重”。然后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
    宁俊琦父女俩吃的是方便面,除此之外家中确实没有可食用之物。平时两人好长时间不回家,这还是上次宁俊琦回家买来剩下的。
    吃完后,李卫民继续在客厅里看新闻,宁俊琦去厨房处理餐饮杂物了。
    偷偷看了看客厅方向,宁俊琦掩上了厨房屋门,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不多时,那个冷冰冰的女声再次传来,宁俊琦没有听完,就挂断了。她意识到,那个家伙不会来了,否则不应该是这么一个状态。尽管她对他恨的牙根痒,却不便发作,也不能发作,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给爸爸一个合理解释。爸爸工作那么忙,但还是专程赶回家,结果却被那个家伙放了鸽子,她确实没法交待。
    刚才宁俊琦编出的理由是“他去给朋友帮忙了”,尽管爸爸什么都没说,但宁俊琦却知道,爸爸肯定不满。帮忙总有个完吧,接下来又该怎么编呢?宁俊琦一时急的抓耳挠腮、无所适从。其实厨房早就没什么活了,她是躲在里边想辙呢。
    “琦琦,弄完了吗?出来一下。”爸爸的声音响了起来。
    坏了,爸爸肯定要问了。尽管心里发虚,但宁俊琦还是答应一声,从厨房走了出来。
    李卫民的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慈爱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儿,待女儿走近了,他才说:“我昨天梦到你小时候了,梦到你戴着长命锁,骑在爸爸身上玩耍。”
    宁俊琦一楞:爸爸怎么说起这个了?
    “哎,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女儿都二十七了。”李卫民叹了口气,“琦琦,拿长命锁来,让爸爸看看,等你嫁出去后,爸爸想看也不方便了。”
    鼻子无来由一酸,宁俊琦强作笑颜:“爸爸,你说什么呢。”说着,她转身上楼去了。
    趁着女儿上楼的间隙,李卫民在沙发垫下抓了一下,一个东西到了手中。他迅速看了一眼,放到身旁的公文包里。
    不多时,宁俊琦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银色的长命锁。她笑吟*吟的走到李卫民身旁,坐了下来,把长命锁放到了爸爸的手里。
    李卫民接过长命锁,端祥了一番,放到茶几上,说道:“眼睛花了,待会拿回卧室再好好看看。”
    爸爸这是怎么啦?转念一想,宁俊琦不禁心中一喜:难道他知道了,准备嫁女儿呢?
    “琦琦,家里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呀?”李卫民忽然问道。
    “哦,我中午喝酒了。”说着,宁俊琦张开嘴,向爸爸吹了口气,“你闻闻。”
    “是吗?”李卫民扭头看着女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这也烟难道也是你抽的?”
    “烟?”顺着爸爸眼神的方向,宁俊琦低头望去,才发现茶几底下地面上,有一支烟卷。她暗暗懊恼,恼自己粗心大意,更恼那个醉鬼惹事生非。她脸色一红,低下头,不再言语。
    “他来过了,对不对?”盯着女儿,李卫民轻声道。
    爸爸声音很柔、很温和,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嗯”,宁俊琦轻轻点了点头。
    “说说他的情况吧?”李卫民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还是那样温和。
    迟疑了一下,宁俊琦看着爸爸,说道:“你见过他,他叫楚天齐……”
    “楚天齐?”李卫民的声音高了很多,“我知道他,说说他的家庭情况吧。”
    宁俊琦心中一凛,但还是如实说了起来:“他的父亲叫楚玉良,是一名赤脚医生,脚上有残疾……”
    宁俊琦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爸爸的表情。只见爸爸腮帮处起伏不定,显见在不时咬牙,脸上神色也严肃异常。她不禁心中顿生不妙之感。
    听宁俊琦说完,李卫民说了句“让我想想”,拿起文件袋和那条长命锁,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宁俊琦发现,爸爸脚步沉重了好多,她的心也不禁沉重起来。
    第七百六十一章 坚决不同意
    街上空气混浊,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视线也非常不好。近几年省城的雾霾天太多,有人说是工业废气污染,有人说是机动车排烟太多,甚至还有人说是烧秸杆所致。于是上街的人们都戴上了口罩,好多男人也开始武装自己,尤其女人,口罩更是出门必备。
    十月初,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省城当地的气温正合适,不冷不热。大街上行人很多,但有一多半都戴着口罩,有些女性更是把纱巾罩在了头上。远远望去,还以为到了阿拉伯世界。
    楚天齐就在这些口罩大军中,当然他没戴,提前没有准备,而且他也根本没这个心情准备。他现在脑子很乱,只是机械的随着人流行走在街巷中,偶尔也走进店铺,转一圈就出来了。他眼神呆滞,行动迟缓,有时看上去像是受了刺激的人,有时又像是要把别人包里东西拿出来的样子。
    从那家餐馆出来后,他就在大街上转悠,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他看上去有些呆呆楞楞的,其实他一直在想事情,只不过是越想越乱,想来想去就进了死胡同,没有头绪。
    “轰隆隆”一阵雷声响过,大街上的人们有的抬头望天,有的步履更加匆忙。随着雷声,狂风突起,刮的纸屑乱舞、烟尘飞扬,地面上的白色垃圾纷纷被卷上天际。
    又是一阵雷声响过,楚天齐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身边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本就视线极差的天际更加黑沉沉的,天空中到处悬浮着塑料袋、碎纸片,有些杂物、脏东西还被吹到了头上、脸上。
    要下雨了。想到此,楚天齐收住心思,脚下加快了步伐,并不时观察着周边门面房的招牌。观察一圈,这是一条小吃街,附近并没有旅馆字样。看来只能到大街上去找了。
    出了小吃街,到了主街上。但由于雾霾严重,再加上漫天的杂物、微尘,可视距离有限。抬头望去,暂时也没有看到可以住宿的场所。
    风越来越大,雷声也是一阵紧似一阵。楚天齐意识到,该打个车了,便站在路边不时招着手。过往出租车很多,可是几乎个个上面都坐着人,好不容易有一辆空的,还被手快尤其是腿快的人抢了先。
    耽误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打上出租车,楚天齐只好沿着路边快步走过。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远处的灯光。终于,出现了“酒店”字样,他心中一喜,又加快了脚步。
    酒店还没到,豆大的雨点却从天而降,雨点很大,打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冲刺,这样想着,楚天齐小跑着冲向并不甚远的目的地。雨点变的稠密,楚天齐猫着腰,用外套裹着挎包,紧紧抱在胸前,快步跑向酒店,任凭雨滴击打在身上。
    几分钟后,终于跨上酒店台阶,雨滴被甩在身后,但身上已经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滴滴答答的溅落在地上,裤腿也有雨水淌下。楚天齐抖了抖湿透的衣服,用手在头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才走进酒店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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