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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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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着逐渐变得温暖湿润的亲吻,她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发颤,心慌意乱地想要退缩,偏偏又被霍景安紧紧抱住,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亲吻,血液自脚底涌起,直冲心房,一股酥麻感沿着脊椎蔓延上升,让她忍不住脚下一软,整个人被更紧地搂入怀中。
    雪花簌簌落下,给这夜又添一层静谧。
    这是两人的第一个亲吻,比起缠绵厮磨,霍景安做的更多的还是试探,没有太过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他当然想更进一步,但怕吓着段缱,还是在进行到一半时停下了,意犹未尽地止了亲吻,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反正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不急于这一时。
    比起霍景安的镇定,段缱要慌乱的多,几乎是手足无措,停下亲吻之后,她就一直低头垂着眸,不敢直视霍景安的目光,要不是她还在他的怀里,估计早就落荒而逃了。
    这也怪不得她,她未经人事,十五年来第一次体验到这些,难免会惊慌失措。她就这么慢慢平复着呼吸与心跳,直到冷静了些,才低声道“霍大哥,时辰不早了,我我要回房休息了。”
    “好。”霍景安道,“我送你回去。”
    段缱心中一跳,红着脸道“不必了,我自己能”
    “我送你回去。”霍景安打断了她的话,“夜色已深,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他裹紧了她身上的斗篷,又拿过搁置一旁的琉璃宫灯,吹灭了桌上放的蜡烛,就道“好了,走吧。”
    见无法改变他的主意,段缱只能抿了抿唇,将“外面有丫头候着”这话吞回肚子里,微微点了点头,戴上雪帽,跟着他一道走出了花厅。
    第38章
    离开花厅时, 雪已经差不多停住了, 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在月辉的照射下泛着清冷的微光。
    霍景安握着段缱的手, 一边拉着她踩在松软的雪地上,一边低声嘱咐她小心脚下。
    段缱的手被包裹在他宽大的手掌里, 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热度,她面上的红晕就又深了一层,低头应了一声, 跟着他的脚步下了花厅台阶,来到了外院的月洞门处。
    采蘩采薇正候在门口, 听见动静, 就起身往里走了两三步, 对着两人分别行了一礼。
    段缱停下脚步, 把手从霍景安掌心中抽出,交叠着放在腰腹前, 矜持着侧过身对他道“霍大哥, 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夜色已深,你一路赶来长安, 风尘仆仆,想来也累了, 还是早些回府休息的好。”
    霍景安道“不必, 我还不累。”
    段缱一哽, 片刻方道“有采蘩采薇送我, 你不必担心。”
    霍景安看向她,眼中似有戏谑“这里是你家,我自然放心你一人回去。只是你不愿我送你,是如刚才所说,想让我早些回去休息呢,还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徒惹是非”
    段缱心中一跳,有些被他说中了的心虚,这两点的确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更多的还是因为刚才那个吻。只要霍景安稍稍靠近点,她就会想起那个吻,感到一阵紧张,都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了。
    这样的状态,她哪里敢让他一路相送。
    她大可默认霍景安刚才说的话,顺势让他离开,但因着不想让他误会,还是轻抿着唇道“你胡说什么。我若担心那些,今夜便不会前来见你了。”
    “那不就得了。”霍景安笑一笑,看向采蘩采薇,“你们郡主有我送着,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煮碗姜汤,烧些炭火,别让你们郡主受了凉。”
    采蘩采薇对视一眼,有些迟疑地看向段缱。
    段缱也算是弄明白了霍景安的性子,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旁人就不可轻易更改,无奈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世子绕着附近再慢慢转一圈。”
    二女便都应了声是,福身退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霍景安忽然道,“你是觉得我身为藩王世子,大半夜的忽然出现在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了,恐会生疑,是不是”
    这也是原因之一。段缱有些不解地抬起头“你既然知道”
    “那又如何”他浑不在意,“今晚见到我会心生疑虑的人,难不成明天见到我就不会了吗。为这些人行事掣肘,不值得。”
    段缱道“可要是在半路遇见了”
    他打断了她的话“你住在内苑,我送你回去,自然走回内苑的道。宾客往来,则多走外苑道,现下宾客尚未散尽,我这时离开,反倒容易撞上别人,送你回去,也顶多遇上几个仆役而已。好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你又担心什么”
    段缱一时语塞,他的确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说到底,还是他对自己的态度越发柔和了,让她差点忘了他是个怎样目下无尘的人。
    见她无言以对,霍景安微微一笑,伸手裹紧了她身上的斗篷,又拢了拢她戴着的雪帽,确保不会有一丝漏风后“雪虽然停了,风还是很紧,你裹紧一些,别冻着。”
    段缱低下头,“知道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与娇嗔。
    霍景安听出来了,心下悦然,本该收回的手忍不住在她面上摩挲了片刻,笑道“走,我送你回去。”
    就这么被一路送回了兰渠阁,段缱在外边的长廊下立定,一边接过霍景安递来的琉璃宫灯,一边询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
    霍景安瞥了她身后的屋子一眼,不说进去也不说不进去,只道“你是真想我进去坐坐,还只是客气地装装样子”
    段缱愣了愣,一双清眸慢慢垂下,沉默不语。
    瞧她这反应,霍景安就知道她刚才那话真的只是客套,不由有些苦恼,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怕自己靠近。
    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和旁人一样吧,未免太过冷漠,对她温柔些吧,她又不自在,心中头一次升起一阵无力感,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也别对我太见外了,下次要再这么客气,我可会当真的。快进去吧,别着凉了。”
    “霍大哥”段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妥,张了张口,想弥补地说些什么,但被霍景安的淡淡一笑打断了。
    “好好休息。”他这么嘱咐了一句,而后就转过身,沿着长廊离开,融入进了茫茫夜色里。
    段缱怔怔立着,久久没有回神。
    还是采蘩上前一步,小声唤了下她,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向采蘩道“采蘩,你说我对他是不是太见外了总是这般拒他于千里之外。”
    与采薇不同,采蘩一向谨言慎行,对于不该接的话从来就不会接,但她见段缱眉尖微蹙,面有愁绪,不想她为此烦恼,就大着胆子道“这种事,奴婢也不太懂。可奴婢觉得,郡主是真心待世子好的,不说别的,就说今晚,郡主冒着风雪去见他,换了哪家姑娘,都不会轻易这样做。若这样还叫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奴婢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真心相待了。”
    她这一番话有效地安慰了段缱,段缱稍稍安了点心,触及腕上的银镯,更是安定,微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多想了。走吧,咱们回屋里去,这外面的确冷了些。”
    晋南王府。
    已是夜半时分,书房里却依旧燃着烛光,霍景安坐在圈椅上,冷眼看着手里的奏折,半晌,把它一扔,掷在了正烧着银炭的火盆里。
    洒着金粉的奏折顿时被火舌吞噬,变黑发灰,散发出一股焦味。
    立在一边的刘用对此惊讶万分“主子,这是王爷的请期折子”
    这可是用来定下跟长乐郡主的婚期的,若没了这折子,这婚期可就定不下来了。
    对于霍景安的心思,身为心腹的刘用不说十分了然,也清楚八分,自家主子对那位郡主的用心,他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主子为了这门亲事下了多少力,可现在,主子居然烧了这份请期的折子
    莫非主子反悔了,不想定下这门亲事了
    “请期”霍景安抬眼看他,“你见过谁在请期的折子上请封郡王的吗。”
    刘用更惊“王爷他”
    身为霍景安的得力下属,刘用也是王府里的老人了,对府中事情知之甚详,知道先晋南王妃去世没有两年,晋南王就又娶了一位续弦的王妃,诞下了小公子,对其甚是宠爱,甚至超过了主子。
    本来这也没什么,主子也不在意这些,可不知道是不是王妃吹了枕边风,王爷竟生了给小公子求个郡王之位的心思,主子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此之前,王爷对于晋南还是有些实权的,此事一出,主子就直接接手了晋南的军政大权,让王爷荣养在府,不再问事。
    自此之后,王爷就再也没有提过请封郡王一事。
    他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过了两年,王爷居然还没歇了这个心思,竟是把它写在了给主子请期的折子里,这可是主子的终身大事啊,王爷对主子可有丝毫亲情
    对小公子那般宠爱,对主子却是如此,实在让人心寒。
    “不过半年不回去,心思就又开始活络起来了。”望着被烧黑大半的奏折,霍景安面无表情,“郡王痴人说梦。”
    刘用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主子,那这请期”
    “请期的折子我自己来写。”霍景安抬眼,“公羊兴那边怎么样了”
    他忙道“前两日传回消息,说是陛下已经开始接触先帝的旧部了,主子看是”
    “按兵不动。”霍景安道,顿了顿,又道,“这两个月,皇长公主新任命了一位太医令丞,是晏平侯的小儿子,你仔细查查他。”
    “是,属下遵命。”
    年关将近,前朝一片忙碌,赵静再次长久宿于宫中,而霍景安毫无预兆的进京也意料之内地掀起了一阵波澜,更具体的事段缱不清楚,但他上奏请期一事是在一夕间就传遍了皇宫内外的,毕竟这一门亲事非比寻常,牵扯到了天子、长公主、藩王等多方势力,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它。
    霍景安上奏的请期折子里,婚期定在来年的八月,而赵静批准了。
    这就意味着再过九个月,段缱就要嫁作人妇,成为世子妃了。
    婚期定下,前朝后宫每个人都心思迥异,但最焦躁的还要属段逸,甚至为此特特请了一天休,专门堵了段缱道“小妹,阿兄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你不必再为了这个家牺牲自己了。那姓霍的长了那样招蜂引蝶的一张脸,你嫁过去后得多操心还是嫁去晋南那么远的地方,他要欺负你,对你不好,阿兄都赶不及过去帮你揍他你还是推了这门亲事吧,找个在长安的王孙公子嫁了,这样阿兄也好护着你。”
    第39章
    段缱哭笑不得“阿兄,娘已经下了赐婚的旨意, 婚期也定下了, 你要我再推了, 这”
    “不要紧,阿兄去帮你推”段逸立刻道,“而且常言不是道, 长兄未娶,余下弟妹皆不可谈婚论嫁吗, 阿兄还没娶妻呢, 怎么就轮到你这个妹妹嫁人了呢”
    段缱道“阿兄是想给妹妹找个嫂子”
    “当然不是”段逸急道, “小妹, 你听我说,那姓霍的”
    段缱温言打断了他的话“妹妹知道阿兄想说什么, 妹妹也知道, 阿兄是真心为妹妹着想,可这门亲事并无不妥,我也我也很满意这门亲事。阿兄就当是为了妹妹,接受这门亲事吧。”
    段逸压根没听进去她后半句话,一听见前半句话就捏紧了她的双肩,激动道“小妹,你能明白阿兄的意思真是再好不过阿兄知道你的难处,但你放心, 以前是阿兄混账, 从今往后, 阿兄都会护着你、照顾你的,阿兄绝不会让你错嫁他人”
    “”在发现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之后,段缱无奈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阿兄若当真不希望这门亲事成了,得去求爹娘他们。若阿兄能说服爹娘推了这门亲事,那妹妹就是想嫁给晋南王世子,也嫁不成了。”
    她这话本来只是想让段逸知难而退,毕竟她这兄长平日里见了爹娘犹如耗子见了猫,是能躲就躲,却不想段逸还真把她这话给听进去了,段泽明他不敢直面,赵静还是能鼓起勇气面对一回的,当天下午,他就进了宫,去求见了赵静。
    对于段逸这个长子,赵静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总体还是包容的,再加上这两个月来他慢慢变得沉稳,逐渐有了担当,更是心怀甚慰,觉得长子总算是开了窍,明了事理,不负他们夫妻二人的教导。
    直到段逸风风火火地进了宫,一脸严肃地让她推掉女儿和霍景安的这门亲事时,她才发觉,儿子还是以前的那个儿子,执拗顽固,解释不通。
    面对长子的又一次质询,赵静头疼地叹了口气“逸儿,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晋南王世子一表人才,又对你妹妹一片真心,你何必跟你妹妹过不去,要破坏这一门亲事呢”
    段逸这时倒显出往日少有的不卑不亢来“娘不要再骗孩儿了,孩儿知道这门亲事代表着什么。娘,妹妹才十五岁,你忍心让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孩儿无能,不能帮到爹娘什么,但你们也不能就这样把妹妹推出去啊。”
    赵静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她什么时候就成了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了。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得知这门亲事的第一个反应都是要推了它,连理由都一模一样。
    见段逸始终固执己见,认为段缱是被迫才答应这门亲事的,一定要推了它,甚至连“长兄未娶,弟妹不可说亲”这一套说法都搬出来了,赵静无法,只得道“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娘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在一个月内找着愿意嫁给你的姑娘,娘就先办了你们的亲事,把你妹妹的婚期往后推一年,如何”
    段逸不傻,他要的是取消这门亲事,而不是延期成婚,但他也知道,这份上的松口已经是赵静最大的让步,再闹下去估计会适得其反,总算是识眼色了一回,应承了下来。
    婚期能延多久就延多久,他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难道还不能让自己的妹妹有一门满意的亲事至于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姑娘娶了这个条件,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再怎么说他段逸也是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还愁娶不到人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段逸满意地离开了临华殿,也因此,当他在殿外遇见霍景安时,面上不免流露出了几分得意之色。
    霍景安看在眼里,只作不见,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就往殿里行去。
    “哎。”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段逸有些恼怒,也越发看不惯他起来,当下伸手一拦,“世子且慢。”
    霍景安停下脚步,侧头看向他“段公子有何指教”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段逸,他冷哼一声,交叉抱起双臂,皮笑肉不笑道“指教不敢,倒是近日有一则传言,让本公子很是恼火。不知哪个没长耳朵的在那胡言乱语,说是世子即将娶舍妹为妻,还说什么婚期都定好了,在来年的八月,简直一派胡言不知世子可曾听过此则传言没听过最好,要是听过了,世子可千万不要误信。不知道是谁胆大包天,竟散布这样一个谣言,本公子定会好好彻查此事,看看是谁在背后弄鬼,简直其心可诛”
    霍景安一直敛眸听着,等最后一句话落下,他悠尔抬眸,冷冷横了段逸一眼。
    只是无言的一眼,却气势可怕,饶是段逸也心里一个咯噔,嚣张的气焰去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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