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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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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极品婆婆
    陆建勋其实想张嘴骂他老不死的,想到自己在人家地皮上,指着鼻子骂人不太好,嘴巴上留了些情面。
    但听在老头子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对方分明讽刺他背后说人坏话为师不正,活到这把岁数,没被愣头青甩过脸色的他当即黑了脸,握着荆条的手轻微颤了颤,浑浊的眼充斥着强烈的愤怒,教室里鸦雀无声,课堂开小差的学生们见势不对,个个端正脊背,双手搭在桌上,屏气凝神的望着黑板。
    陆建勋一脸大度的扯了扯嘴角,“老师知道错了就好,我不会生气的,我就想问问,我到底是哪种人啊,老师刚才说的不对啊。”不是自己心胸狭窄故意跟他抬杠,而是他说的确实不对,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他认为有必要好好聊聊这个话题。
    要知道,他妈生他养他十多年才得出他蠢的结论,对方不过看他几眼就把他摸了透?文化人独有的火眼金睛?
    他才不信呢。
    老头子被噎得脸色通红,即使皮肤偏黑,满脸褶子也扛不住滚烫的红色,他憋着气,冲陆建勋嘶吼,“怎么着,要跟我打架是不是?”他以前在县里工作,虽说是个科员,那也是吃供应粮的,到年纪退休后,身边亲戚推荐才来丰谷乡公社小学教书他就嫌弃农村孩子不听话难管,不想跟他们打太多交道,要不是小学招不到老师,他才不想留在这呢。
    此时听陆建勋质问的口气,他下意识的就把陆建勋和生产队的地痞划了等号,语气自然非常不好。
    别看人上了年纪,瞪着圆溜溜的眼还是有点吓人的,陆建勋故作害怕的抱紧身体,“我好怕哦……”
    学生们听到他嬉皮笑脸的话,忍不住哄堂大笑,要不是老师脸色太过难看,好想朝陆建勋竖大拇指,敢和老师唱反调的,恐怕只有陆小瑞四叔了,牛啊……班里平时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个男生再看看陆建勋,眼神掩饰不住的崇拜。
    在几道崇拜的目光中,陆建勋再次吊儿郎当的开口,“老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真以为他妈说他傻他就傻得听不出哪些话是善意哪些话是恶意了?未免太小看了他。
    即使最初他没回过神,看到老头子表情也感受到他话里讽刺的意味了。
    老头子:“……”孙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指着厚脸皮的少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当真是穷乡出刁民,随便个毛头小子就敢来课堂挑衅他的权威,这书他不教了,摔了手里的荆条,怒气冲冲走了出去,恰好遇到这节没课的校长,他骂骂咧咧把教室里发生的事儿说了,顺便又骂了陆建勋顿。
    他不知陆建勋的名字,都是用陆小瑞四叔称呼陆建勋的,“要不是你姑姑天天在我耳边念我才不会来,农村孩子不好管,家庭作业不做,你打他们几下心里都记恨你,回家向家长告你的状,那些家长没读过书,只以为你打了他们儿子,就说陆小瑞四叔,年纪不大,课堂上指着我鼻子骂,我吃饱了饭没事干跑来受他的气哦。这书我不教了,你赶紧找老师去,谁要教谁来。”
    “不是这么说的姑父。”校长打断孙庆的话,“学生不听话的话你随便打,家长要是找你,我帮你解释。”校长是土生土长的丰谷乡人,公社小学开起来就是他到处活动的结果,就他来看,农村孩子更好管,不听话就打,他们父母不会有任何意见,农村父母送小孩来学校都会对他们说‘我家孩子不听话的话老师就打,随便打’;相较而言,镇上的孩子更娇贵些,磕着绊着家长就要来学校问原因,生怕孩子吃了亏。
    他不知教室里发生何事,自己姑父什么性格他是清楚的,追根究底,还是嫌弃老师工资低,福利不好,他姑父教书三年,年年都提涨工资的事,但他没办法啊,工资是县里领导规定的,他说了不算。
    “我和你说的是打人的事情吗?”孙庆来气了,“我和你说的是陆小瑞四叔,看穿着就是不务正业的小混混,说话没皮没脸的,影响我上课的心情。”他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正事不干的人,陆小瑞的家庭条件他了解些,爷奶攒了钱,小叔结婚后就分了家,父母叔伯手里年年有节余,所以他四叔才敢嚣张。
    换作他年轻时的脾气,早和对方打上了,话都懒得多说。
    年纪大,心头反倒有点怕了。
    校长正欲细问两句,只看外边不疾不徐走来个少年,衣服是土蓝色,早几年自己染的布料,洗得有点泛白了,他应该就是陆小瑞四叔了,校长竖起眉,没说话。
    陆建勋慢悠悠走进办公室,眼神大致瞄了眼,最后站在根凳子前,居高临下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老头子,停了几秒,视线落到与他说话的男人身上,据刘大宝话说,眼前这位就是校长了,他们老师的外甥,“校长是吧。”
    孙庆重重哼了声,陆建勋不理会,拉凳子坐下,“我叫陆建勋,仁安村生产队的,我要和你反应点事儿。”陆建勋本不想趟浑水,但有些话不说良心会痛,刘大宝他们说孙老师是个势利眼,偏爱镇上的学生,其他班级都是按照高矮排座位,孙老师按家庭条件排座位,镇上的坐前边,农村的坐后边,摆明了看不起农村人。
    像陆小瑞之所以能坐前边,是家里给孙老师塞了口粮的缘故。
    这种行径,和贪污受贿没什么区别,他既然碰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今天他视而不见,明天遇到同样事情的可能就是西西。
    “有什么事?”
    “孙老师偏心,瞧不起农村来的孩子,收家长礼后才给学生调位置,他这种人心术不正,教书会教坏学生的,咱丰谷乡公社就这么一所小学,家里省吃俭用送孩子来读书就是希望他们有天能出息,不说要多出息,起码要比咱们这辈人强吧,可你说,落到孙老师这种人手里,孩子怎么可能有出息,就是有,也是走歪路来的。”陆建勋说话的语气很慢,很重,毕竟他无数次听陆建国吹嘘跟领导谈话的事儿,要想对方认真听你说话,语气和语速非常重要。
    看校长瞠目结舌的表情,他表现得还算不错吧。
    身上肩负着孩子们的将来,陆建勋压力山大的吸了两口气,继续说,“校长是聪明人,别表现得好像刚听说似的,你姑父做的事不地道,咱农村人天天在地里刨食,节衣缩食勉强才拿得出学费,要知道老师是这种德行,还不如不送他们来读书,不学好也比学坏了强啊。”
    他妈说过,做人远比学习重要,像陆明,他认识的字不多,然而以他的性格,走到哪儿都会受欢迎,因为陆明知道怎么做人,而孙庆呢,纵使才高八斗,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的奸诈之人而已。
    被个十几岁的少年批评,孙庆气得脸颊的肉急剧抽搐起来,校长也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学校说大不大,孙庆的事儿他略有耳闻,不过没闹到台面上,他不好找孙庆说,孙庆好面子,自己要是开口,他没准以为对他有偏见,闹到家里,反倒自己有理说不清,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不问。
    却不想,会被学生家长搁到台面上说。
    这种风气,不管不行。
    他犹豫着怎么压下这件事的时候,对面的孙庆忍不住了,“没教养的泥腿子,敢跑到学校闹事,学校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你家哪儿的,明天我就找你爸妈问问,是不是他们让你来学校闹事的。”孙庆哆嗦着唇,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脸上阵青阵白。
    陆建勋掀了掀眼皮,心道你怕是没胆儿去,以他妈嫉恶如仇的性格,孙庆要去了,他妈肥骂得他抬不起头见人不可,身为老师,不好好教学生知识,天天钻研些有的没的,简直丢知识分子的脸。
    看陆建勋撇嘴,孙庆气得咬牙,抓起办公桌上的粉笔盒想朝他扔去,看出他意图的陆建勋条件反射的抬手挡住自己脸,“孙老师,我劝你收敛点,我没找你麻烦,你有脸先动手?”西西不在他教课的班级就是了,否则看自己怎么揍他,不好好教孩子读书写字,敢收家长礼接受贿赂?“校长,丰谷乡公社是找不到人还是咋样,找个老眼昏花的坏心眼当老师,怎么着,有关系就能走后门啊,信不信我去县里举报你们。”
    校长皱着眉头,神色少有庄严,“这位同志,你别打胡乱说,学校里的老师兢兢业业教书,希望每个学生成才,没有你说的现象。”无论孙庆以前做过什么,校长都要维护他,维护学校的名声,真要传到县里去,他的校长就保不住了。
    正欲和陆建勋理掰两句,外边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静悄悄的校园骤然喧闹无比,陆建勋起身,“你以为诳得住我?你包庇他就是包庇,以为咱是农民没读过书就由你们说了算是不是?我告诉你,真把咱惹急了,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算明白孙庆为啥总拿他举例了,不是孙庆眼睛瞎,而是打心里看不起他。
    呸,他还看不起他孙庆呢。
    “同志,什么事坐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校长有点慌了,倒不是他惧怕陆建勋到处乱说,而是想起陆建勋是谁了,仁安村生产队的能人薛花花的儿子,因为抓小偷受到过公社干部表扬,难怪他说陆建勋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学校关于他们家的故事太多了,堪比神话故事。
    陆建勋双手抱胸,将头扭到一边,“有什么话赶紧的,我还要接我侄子。”
    “孙老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干什么,他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憧憬建设国家进校园学习的孩子,以及信任你们的家长,跟我没啥关系。”陆建勋自认为还是比较宽容的,孙庆的做法,任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老师的任务就是努力把学生培养成才,孙庆不负责任消极怠工,搁生产队是要扣工分的事,没理由因为他是老师就不指责他。
    孙庆怒不可止,“张兵,你什么意思,我哪儿做得不对了?”以前在县里,谁托人办事不私底下塞点好处?况且粮食是家长主动给的,说感谢他教她们儿子,他哪儿做错了?
    不等张兵回答,陆建勋抬高声音质问,“你脸皮能再厚点不,你做得对?你做得对刘大宝课堂跑出去撒尿拉屎你都不管,你做得对就搞两极分化看不起农村人?孙老师,你年纪大该你拽是不是?要我说,你就是资本主义做派,光想拿工资不干活,我们生产队的知青教书都比你教得好,你有啥好得瑟的?”
    “你,你,你……”
    “你什么你?说话哑巴了?我们生产队的知青就是比你优秀怎么了,别说我们生产队的知青,我妈,我大嫂,我妹子,随便哪个都比你教得好,而且比你负责,不像你挂洋盘卖狗肉。”陆建勋挑衅的望着他,“你要不信的话,明天跟我妈比比,看看谁比较会教书,你敢吗?”
    孙庆活到这把年纪,就没见过像陆建勋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当即就要骂回去,要他跟个农村妇女比教书?把他当做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不敢,像你这种人,也就运气好有个当校长的亲戚而已,否则凭本事你进得了学校?哼。”陆建勋把自己的鄙视展露无遗,“我就奇了怪了,丰谷乡公社大把大把的知青,怎么就挑中你这种人了……”
    他没忘记孙庆怎么讽刺自己的,现学现用,他也左一句他这种人,右一句他这种人的还给他。
    今天负责打铃的是六年级班主任,他提前两分钟来打铃,看有个陌生面孔在办公室和校长聊天,以为是新来的老师,这两年学校招收的学生多,尤其低年级,每个班差不多有六七十人,一个老师负责语文数学压根忙不过来,加上有两个女老师结婚怀孕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要回家,一时半会压根找不到老师。
    然而踏进门听到陆建勋的话,脸上友好的笑僵在了脸上。
    陆建勋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刘大宝所在的班级,两分钟的时间,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都在打豆腐干,陆建勋让刘大宝等等,去西西班级接了人就回到教室,掏出陆岩石的豆腐干,加入了战斗。
    这会儿的他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赢,哪儿记得自己在办公室说过些什么。
    老实说,天天打豆腐干的就是不一样,他在旁边看了两把,幸亏划拳赢了,不然极有可能没等到自己顺序就输得精光。
    打豆腐干的共有5人,都是男生,豆腐干放在地上,划拳决定谁先谁后,陆建勋运气好,是第一个打的人,地上的4个豆腐干都是用脚踩了又踩的,灰尘多,且踩得很平,他先观察4个豆腐干贴着地的缝隙,挑了个离地面有缝隙的豆腐干打,先在豆腐干上空比划了下姿势,故意很用力的拍下去。
    啪的声,豆腐干被翻面了。
    他赢了个。
    输了豆腐干的学生眼神顿时变得阴狠起来,陆建勋跺了跺脚,示意他再拿豆腐干放下,赢的人可以继续,直到地上的豆腐干没翻面为止,刚开始就赢了个,他不准备表现得太优秀,否则把人吓跑了不跟他玩怎么办?
    所以这次他没把地上的豆腐干打翻。
    周围响起了欢呼声。
    西西在教室里写作业,全然不受其他人影响,因为他都习惯了,每到下课或者放学教室就这么热闹,而且同学们还养成个习惯,下课不去厕所,上课铃声一响,他们尿就胀了,打报告老师不让他们去厕所,他们就去厕所外边打豆腐干,听到铃声响就去厕所撒了尿再回教室。
    老师骂他们都不管用,他们说高年级的人都这么干的。
    西西写完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转身瞄了眼正玩得热火朝天的陆建勋,他衣兜放着好几个豆腐干,左手还拿着几个,眼神随着打豆腐干的人晃动,随着地上的豆腐干纹丝不动,他高兴地从地上拍手跳了起来,“你没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打不翻,我的豆腐干是用特殊办法处理过的,你们打不翻。”
    “是不是哦?我咋没听过。”
    陆建勋挑眉,捡起自己的豆腐干,贴着嘴唇哈了两口气,“你们当然不知道了,我用桌子脚压过。”四个豆腐干叠在一起,陆建勋夸张的擦了擦豆腐干上的灰,太气右手用力一拍,四个豆腐干都被带起,有两个翻了面,陆建勋哈哈大笑,“两个,两个翻面了。”
    比考试得了第一都还兴奋。
    西西转头望了眼窗外,天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刚想喊陆建勋回家,桌子上就多出了两支铅笔,陆建勋满头大汗的站在过道,“西西,收着,四叔赢的。”
    陆建勋得意洋洋的把铅笔搁在西西课本上,他赢了13个豆腐干,换了两支铅笔,要不是下雨,今天还能多赢几个,“西西啊,明天四叔还来接你。”不仅明天,后天,大后天,他争取天天都来。
    “陆四叔,你真厉害,早知道我就把张小雨叫来。”张小雨是校长的儿子,家里课本多,随便撕来做豆腐干,他跟人打豆腐干都是赢了还从手里拿两个的那种,一赢就3个,输也输3个,刺激。
    整个学校,敢这么玩的没多少。
    刘大宝把张小雨他们的玩法说了,陆建勋表示自己不感兴趣,他的目的是铅笔,又不是撕烂的课本,他才不和张小雨他们玩。
    “陆四叔,你的豆腐干压在桌脚下多久?我回家也用桌脚压着。”陆建勋太厉害了,其他人都不敢打他的豆腐干,因为打不翻只会白白浪费机会,不划算。刘大宝迫切的想知道陆建勋怎么做到让豆腐干打不翻的。
    “两三个小时吧,你回家试试管不管用。”
    教室里的其他人听到,纷纷激动不已,随便把课本塞进书本,挎在肩上就兴高采烈走了,走之前约陆建勋明天又来。
    “好,明天下午放学。”
    刘大宝最近天天输,越输越想赢,从陆建勋嘴里听到办法,当即从军绿色的书包里掏出个崭新的豆腐干,他刚做的,撕了两页二宝的语文书,“陆四叔,你觉得我这个豆腐干怎么样,要不要拆了重新做?”
    陆建勋盯着看了几眼,“我的豆腐干是岩石做的,你让他给你看看。”
    因为不知雨会不会变大,各个教室里打豆腐干的声音都消了,陆岩石在教室外等着陆建勋他们一块回家,得知陆建勋赢了两支铅笔,他没有任何惊讶,读过书的农民干什么都厉害,陆建勋赢两支铅笔有什么好奇怪的,要他说,赢两支铅笔都是少的,以陆建勋的本事,赢20支,200支都不是问题。
    陆建勋对自己也有这种信心,路上,他和西西对好话,坚决不能让薛花花知道他们在学校里做的事儿。
    “告诉奶奶的话你会挨打吗?”西西趴在陆建勋背上,声音稚嫩的问。
    陆建勋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了,我打豆腐干是为了赢铅笔,对咱家来说是好事,你也不想想,咱家每年买本子和笔要花多少钱,能省一点当然是一点了,你奶才不会打我。”
    “那为什么不能和奶奶说?”
    “不是不说,等以后赢了很多铅笔再说,打豆腐干又不是天天能赢,输了的话岂不是很丢脸?等我赢了很多很多铅笔再告诉她,她会高兴的。”
    西西不信他的话,但表示愿意保守秘密,学校里那么多人玩,陆建勋玩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达成共识,回家就没和薛花花说,倒是将孙老师搞特殊化,将学生差别对待的事说了,“我看小学老师好多比不上雪梅嫂子,妈,该和建国叔反应反应,咱辛辛苦苦攒钱送娃儿读书不是给老师们涨工资的,教不好娃儿就回家,让会教的人去。”
    陆建勋看问题很简单,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陆建国分配活都是根据个人情况来的,学校也该这样,哪怕让丰谷乡公社的知识分子轮着做老师也成。
    “你以为你建国叔是公社干部呢?这种事情要找公社干部反应,你以为像你说容易?明天我问问队长啥情况,小学老师真要那样,咱得找干部反应,必要的时候还得去县里找领导。”万万不能把西西送到心思不正的老师手里。
    “妈,西西老师还不错,我问过刘大宝他们了,西西语文老师初中文化,校长从工厂挖来的,数学老师是公社干部亲戚,挺靠谱的。”要是不靠谱,他在学校就跟他们干架了,哪儿有心情和薛花花聊这么多,“妈,我今天跟校长理掰了几句,你说他会不会拿西西撒气啊?要不以后我接送西西吧,以后天越来越冷,雾气又大,西西走丢了怎么办?”
    理由他在学校就想好了,知识分子记仇,冲着他在办公室挑衅的几句话,校长迁怒到西西头上再正常不过了。
    “四弟,你也太夸张了,生产队又不是没人上学,他们咋就没走丢?”专心看书的陆明文插嘴,“接送太麻烦了,让西西自个儿去,你还是努力应付接下来的考试,要是考不好,西西不给你背锅。”
    陆明文又不是不了解陆建勋什么德行,好好的提出接送西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扫盲考试,陆建勋如果接送西西,天天都要耽误几个小时,少了复习的时间,考试结果不理想,他还不得怪到西西身上?
    说不定,陆建勋就是想用西西当挡箭牌,降低扫盲考试的通过分数。
    厉害,实在是厉害。
    可惜被他看穿了。
    陆建勋很想冲陆明文吼两句,他为了家里多攒点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竟被说成别有用心的人,他当陆明文是亲兄弟,陆明文当他是什么?
    “老四说的话不无道理,接送就接送吧,以后谁有时间谁接送西西,到明年开春就好了。”薛花花一锤定音,冬天的话雾气大,不小心遇到人贩子也是个问题,左右家里没什么事,接送个人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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