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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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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不归无比震撼惊喜,脑子缓过来后,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胤:“你的意思是……”
    楚胤道:“傅青霖跟我说,当年庆王府出事,臻儿被送到祁国后,祁皇曾亲自来过一次秦国,叶勋将军是聂家军的前锋大将,当年的那桩案子,叶将军战死,却被以庆王同党论处,叶家均被牵连抄家灭族,男丁或斩首流放,女眷则是罚为官妓,可叶家到底是将门世家,自然是宁死不屈,她们不堪受辱全部自杀,也全都死了,唯有十二岁的叶霜芾留下了一口气,被祁皇派人救下,带回了祁国调教,之后送回秦国为暗探!”
    燕不归激动地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说,许久后,才艰难的开口:“所以……所以她真的是……”
    楚胤道:“此事我派人查过,可当年叶家女眷自杀,尸体都是经过检查确认的,里面也有叶霜芾的尸体,一切毫无破绽,只是她们身负重罪,所以尸体都被焚烧了,所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可傅青霖不会骗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编造一个谎言,所以,应该是真的,我看过轻歌的画像,也确实有几分像叶四小姐,这一点你也最是清楚!”
    轻歌的样貌,燕不归自然再清楚不过!
    当年他之所以对轻歌施出援手,便是因为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有几分叶霜芾的影子,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她,他只是以为这个姑娘和那个臭丫头长得像就是缘分,所以他一直都很维护轻歌,和轻歌来往甚密极为信任,对轻歌也很好,一开始是因为轻歌的样貌,后来,他慢慢地对轻歌动了心,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可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念想,他是地狱爬回来的人,他有他该做的事情,在这条路上,他必须心无旁骛,不能有感情,不能有羁绊,也不能把她拉进他的血腥之中,所以一直都在忍,直到一年前那一次醉酒,他再也没忍住,可次日醒来,她却不知所踪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叶霜芾……
    那个自小就和他过不去的臭丫头……
    他一直记得她的,因为将门出身,叶霜芾不像那些闺阁女子只知道绣花弹琴,也不像臻儿骑马射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很野性,自小就整日穿着一身男儿装束招摇过市,在外面,也总是自称叶家小公子,从不愿意说自己是姑娘家,叶家每一代子弟都从军,且都在聂家军麾下效命,叶勋是敕封的威远大将军,与他二叔骠骑大将军聂明平起平坐,所以叶家和庆王府关系十分密切,叶霜芾耳濡目染,最是喜欢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学的都是骑马射箭沙场点兵,看的都是兵法典籍和排兵布阵,她经常穿着一身男儿装束来庆王府,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他们总是吵吵闹闹的,活像一对小冤家,他只知道当年叶家女眷全部自尽,知道她死了,他知道她死了的时候,其实不意外的,比起屈辱的活着,死对于她那样骄傲勇敢的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只是很可惜,他看不到她长大后的模样了,他说过她这般野性,以后肯定没有人要,每每如此,她都会理直气壮的回嘴,她嫁不出去就嫁给他,祸害他一辈子,而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反驳过,甚至隐隐期待过,可这句话,终究是成了空话。
    如今,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还活着,而他所挚爱的姑娘,竟然就是她!
    可是怎么会这样?她除了模样之外,和以前几乎没有一点相似,叶霜芾是谁?那是一匹桀骜不驯的小野马,从来不拘泥于闺阁礼仪,从来不屑那些矫揉造作,最是随性恣意,说话率直没有心眼,舞刀弄枪的比他这个男的还要热衷,可轻歌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能歌善舞巧言善辩……
    他想,哪怕是把叶霜芾的骨头拆了重塑,怕是也造不出轻歌这样八面玲珑的性子出来,可是事实上,她终究还是活成了这个样子……
    她曾经,最不屑的模样!
    她当初不告而别,是否因为看到他的模样了?
    他记得那天醒来,他没有戴面具,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有一条疤在脸上,可到底还是有当年的影子,他长得像父王,当年像,如今更像,她不可能认不出的。
    可她为何还要走?
    燕不归想着想着,心中百感交集,心中酸疼的呼吸都有几分困难,可还是忍着问楚胤:“那傅青霖可知道她人在何处?”
    楚胤摇头:“不知道,轻歌去年突然消失,没有再和祁国联系,祁国也曾派人找过,可杳无音信,不过他说以轻歌的能力,足够保全自己,就算我们找不到她,她应该也是安全的,只是自己躲起来了,你不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
    燕不归面色凝重的道:“虽是如此,可找不到她,我总是不能安心!”
    他这一年来,无数个夜晚想着她睡不着,一想到她不知道在哪里,人可安全,有没有被人欺负,想到这些,他从来没有一刻安心过。
    楚胤淡淡的道:“慢慢来吧,只要活着,总是能找回来的!”
    燕不归苦笑,除了慢慢等着,派人不停的找之外,他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真好啊,她竟然是她……
    临近年关,暨城又开始热闹起来了,特别是眼下战事了了,百姓们心安了高兴了,更是积极筹备过年的事情了,街上都是各种年货摊贩和置办年货的百姓,工部和户部也在皇帝的旨意下,开始修整暨城各处,然后陆陆续续的在街道两边张灯结彩,就连楚王府,也在冯蕴书的吩咐下做了一番修缮,添置了不少东西。
    傅悦倒是清闲,整日无所事事,除了配合调理身体,几乎没什么事做,只有吃喝拉撒睡每日重复着,楚胤忙的时候她自己待着,不忙的时候陪着她打发时间。
    看着下人一箱一箱的抬着东西往库房去,傅悦神色恍惚,忍不住感慨:“又要过年了……”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一年又过去了呢,时间过得很快,可也很慢。
    她是年初上元节出事的,之后被掳走被救回,开始了大半年的调养身体和解毒,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仿佛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而她还活在一年前的现在,没有这么多噩梦一般的经历,没有那些生不如死的煎熬,更不会知道自己身上还掩藏了那么多想起就心痛绝望的过往,她还是那个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傅悦,欢欢喜喜无忧无虑,世间繁杂都与她没有关系。
    可惜,这都是是真的……
    清沅笑眯眯的道:“对啊,又过年了,以前公主最喜欢过年的时候了,很热闹呢!”
    傅悦淡笑着并未言语。
    她现在喜欢清静,不喜欢热闹了……
    清沅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傅悦又一脸愁思不解的模样,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的时候,宫里来人了,是皇帝身边的何福公公。
    何福是奉旨来的。
    楚胤不在,所以是冯蕴书接见了他,傅悦自然是没有露面,直到何福走了,冯蕴书才来了墨澜轩。
    听见冯蕴书说了何福的来意,傅悦倒是吃惊了:“宫宴?不是都要过年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办宫宴?”
    今日都十二月二十六了,后天宫宴,倒是稀罕,年后初五可还要再办一场呢!
    冯蕴书淡笑解释:“说是明日荣王他们回来,陛下要给他们接风洗尘和庆贺战事结束秦国大胜,眼下陛下已经派人传谕各府了,他派何福亲自来,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傅悦眨了眨眼:“所以若是我和夫君不去,可就是我们不懂礼数目中无人了,对吧?再严重些,那就是自恃功高不讲皇室君上放在眼里,那可是大罪过了!”
    冯蕴书含笑点头:“大致是这样!”
    楚王府和皇室关系不好在暨城不是秘密,自从那一次楚胤进宫见驾皇帝病倒后,楚王府除了冯蕴书偶尔进宫探视贵妃,再没有和皇室有往来,皇帝多次传召,楚胤皆称病推拒,表面上如此,暗中也没有停止过博弈争斗,百姓们或许看不见,可朝廷内部多少人看在眼里,楚胤还好,不过是自保的抗衡罢了,可皇帝暗中可没少给楚王府找事,可近来不知道怎么了,似乎皇室原本对楚王府的一系列敌意和防备慢慢消退了,这次皇帝派何福来请楚胤偕同王妃参加宫宴,在外界看来可是给足了脸面,毕竟何福是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若是楚王府不给这个面子,怎么也说不过去,毕竟楚王府现在还是大秦的臣子!
    傅悦忍不住哼笑道:“这赵家的人怎么都喜欢玩这些心眼呢?书上不是说勾心斗角是女人最擅长的么?我看再没有人比赵家的那些人最懂得这些了!”
    抛去她隐约想起的那些事儿不说,她嫁到秦国一年半,不晓得受了多少次赵家人的算计谋害,若是女人如此也就罢了,可那些个皇帝皇子均是一个比一个擅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倒也是实属罕见!
    冯蕴书不置可否,淡淡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以前赵家的人虽然行事也不算光明磊落,可到底不及现在,陛下擅长这些,一贯都是如此行事,当年他便是如此,才算计的父王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忠扶持,先帝在没打过儿子,如今剩下的才几个?哪一个不是他这般手段赶尽杀绝的?父亲如此,他的那些儿子有样学样,都把这些当成治国宝典学着了,自然是无一不精,这个世上最难防范的不是暗箭,而是倒行逆施的算计!”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傅悦屡次被算计,楚王府一贯最是不屑勾心斗角和那些阴毒的手段,楚胤在如何厉害,也百密一疏,毕竟和一群没有下限的人玩心眼,可不是打仗那么简单的事儿!
    傅悦闻言,倒是不晓得说什么。
    冯蕴书想了想,道:“这次阿胤不去不好,不过臻儿你就别去了,你还是好好在府中养病吧!”
    傅悦确实当即拒绝冯蕴书的提议:“不,我要去!”
    第109章 最是疼爱,爱屋及乌
    楚胤倒是不介意去宫宴上露个脸凑个热闹,可听傅悦说她也去,楚胤也和冯蕴书一样不大赞同。
    “现在天那么冷,晚上比白天还冷,万一你受寒生病怎么办?何况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你去那里作甚?遭罪不说,还影响心情,别去了!”
    傅悦不以为然,一脸无辜的道:“可是我想去啊,天冷我多穿两件就好了,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娇弱了,穿多些就不受寒了,宫宴上虽然乌烟瘴气的,可一定有很多好戏可以看,我在府中也无聊,不如去看看也好,不会影响心情的,最重要的是,我想和王爷夫君待在一起,白天的时候你忙那些正事儿也就算了,像这种时候,肯定是王爷夫君去哪里我就要跟着去哪里的!”
    楚胤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很快就消弭无踪了,绷着脸问:“所以,你真的一定要去?”
    “嗯嗯!”
    楚胤瞧着她那带着撒娇意味儿的小眼神,还是忍不住妥协了:“败给你了,行行行,带你去,不过你要乖乖的,一步都不许离开我!”
    他是怕了,怕她一离开他的视线就出什么事,以前她每次出事就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所以现在,除了在府中,每次出去,他都和她寸步不离,确保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否则无法安心。
    傅悦倒是答应的爽快:“没问题,我一定会听你话的!”
    ……
    第二天,荣王等人班师回朝抵达暨城,时间紧迫,月初的时候两国的和谈才有了结果,之后送回给皇帝审批返还,一来一往,十天前才尘埃落定,之后荣王等人连战后的军务安排都来不及做,当即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怕赶不上年关,勉强在年前两日赶回。
    皇帝命太子领着文武百官到城门外迎接,很多百姓也去围观,倒是十分热闹。
    楚胤自然是不需要去迎接荣王几个人,可傅悦想出来看看,他只好带着傅悦出来,在街边的一家茶楼二楼雅间的窗户看着下面浩浩荡荡从城门而来往皇宫去的人群。
    为首的两匹马上坐着的是太子和荣王,兄弟俩看着几乎是平起平坐,而且一路来,被百姓欢呼的只有荣王,太子直接沦为陪衬!
    傅悦复明后也没怎么出来过,出来几次也没见过那些人,故而是凭着衣着和队伍的排序认人的,指着策马在前面穿着太子才能穿的四爪蟒袍的人,饶有意味的笑道:“那个就是太子吧?脸色可不太好呢!”
    楚胤淡笑:“他若是这个时候脸色还能好,那倒是个人才了!”
    太子虽然比以前沉稳镇定了,可到底还是有些心浮气躁沉不住气,他还做不到任何情况下都心平气和,所以注定成不了大事。
    成大事者,需懂得隐忍,无论悲喜都不要表现出来,以免被人看出来心中所想,可这一点,赵祯还是不懂。
    不懂,所以注定坐不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上!
    傅悦眯着眼看着下面莫名刺眼的画面,微微笑着:“陛下这次会重赏荣王吧,等赏赐下来,估计太子脸色会更难看!”
    不管这次秦国大胜的原因是什么,前往北境领军的是荣王,哪怕他只是去撑个场没有上阵厮杀,名义摆在那里,被记首功也是肯定的,何况,荣王似乎还意思意思的亲自上阵了好几次,受过几次伤,他还揪出了叛国的罪人,在北梁国丧之前,他还领着大军反败为胜的打了几仗,战功是实实在在的,加上后面乘胜追击的反扑,直入北梁境内夺下了六座城池,逼得北梁不得不投降和谈,哪怕是大势所趋,可他的功劳摆在那里,加上一直以来的贤名,今后的名望怕不是一个寸功未立的太子可以比拟的了。
    接下来的朝堂争斗,会更热闹!
    傅悦虽然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可看着刚才太子面色难堪的样子和荣王意气风发的样子,再听下面的百姓们欢呼叫喊的声音,就能看得出来,今后的争斗,定会很激烈。
    楚胤不置可否。
    他想要促成的局面,眼下也差不多了,一切如他预料一般发展,今后的走向,大致就是那样了。
    想要毁掉一样东西,不是硬碰硬的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而是想办法腐蚀它的内部,让它腐朽糜烂,再不费吹灰之力的一击而中,这,才是他想做的。
    ……
    第二天晚上是庆功宴,傅悦一个午觉起来,也正好到了进宫的时辰了,稍微整理一下,夫妻俩就进宫了。
    冯蕴书早早就带着楚馨进宫去了,说是去看贵妃,楚贵妃最近因为天冷受寒身体抱恙,又挂念宁王赵褚,身子一直不见好,最近冯蕴书就带着楚馨隔几天进宫一趟的探视,今日自然也早早去了。
    皇帝也不晓得抽了什么风,最近对楚王府态度有些变化,之前的也不说了,今儿一早朝中在商议北境的军务和兵权分配,以及战后重建北境被毁掉的那些城池的相关事宜,他就拍了人来请楚胤进宫一同商议,只是楚胤拒绝了,可他们刚一进宫,正往皇后那里去请安,还没走到凤仪殿,就被皇帝派来的何福给拦下了。
    何福很是客气恭谨的行了个礼,才道:“楚王殿下,陛下正在和诸位殿下和大人在商议北境军事要务,陛下说楚王殿下统领南境大军多年,正好对这些治军之法很是拿手,当年也曾在北境打过仗,定是熟知北境的情况,所以请楚王殿下过去和大家一起琢磨琢磨,顺道给出些主意!”
    原本何福都说的那么客气了,楚胤说什么也不该再拒绝,何况找他的是皇帝,明面上总不能做得太难堪,可楚胤态度很是强硬:“何总管回去告诉陛下,本王不欲干涉北境的军务兵权,对北境的情况也不清楚,所以,就不过去了!”
    何福闻言,很是为难:“这……可陛下和诸位殿下以及各位大臣都在等着呢!”
    楚胤不为所动:“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一句话丢下,他直接牵着傅悦离开,往凤仪殿去。
    何福也不敢再上去拦着,咬了咬牙,只能回去复命了。
    待走远了些,傅悦才扭头看着楚胤,皱着眉纳闷的道:“皇帝最近态度反常,不会在憋什么坏吧?”
    楚胤淡笑:“硬碰硬玩不下去了,只能采取怀柔之策了,无妨,不用理会他们!”
    “喔……”
    傅悦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跟着楚胤一路去了凤仪殿。
    皇帝这边,大殿上沾满了一堆皇子和朝臣,以及手中掌握兵权的军侯将领,气氛很是严肃压抑,可半晌都无人开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可等来的,却是何福一人。
    见只有何福进来,大家面色各异,似乎也并不意外,倒是皇帝,拧着眉沉声问:“楚王呢?”
    何福倒是没有真的把楚胤的话直接转达,而是委婉的道:“回禀陛下,楚王殿下说他身体不适,也不清楚北境的情况,就不来了,让陛下和诸位商议裁决便是!”
    和早上去楚王府请人未果的回禀差不多!
    闻言,皇帝本来就不太好的面色又冷沉了几分,可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就不让楚王再辛劳了,你们接着商议吧!”
    话落,殿内又再次热闹起来。
    皇后宫中有不少人,都是那些个妃嫔和参加宫宴的那些命妇女眷来请安的,楚胤自然是不便进去,不过,也没让傅悦自己进去,而是让人通禀一声后,宜川公主出来,将傅悦带进去给皇后请了个安,之后宜川公主亲自送了傅悦出来。
    宜川公主对楚胤道:“今日多有不便,母后本想单独接待楚王和王妃的,可是里面都是命妇女眷无暇分身,母后说希望年后楚王抽个时间带王妃进宫一趟,她再与两位好好叙话!”
    楚胤想了想,倒是没拒绝:“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本王年后抽空再带王妃来请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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