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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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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悦蹙了蹙眉,深思片刻后,却没有继续谈裴笙,而是问十公主:“听说陛下打算让谢蕴与安国公一起去北境?”
    年后谢蕴就奉旨去了北境,只是才一个多月就因为皇帝寿宴回来,可战后安抚和重建的那些事儿还远没有处理完,如今寿宴结束了,他自然还是要再去一趟的。
    提及此事,十公主面色顿时就黯淡下来,垂眸低语:“嗯,已经召夫君进宫说过此事了,说是等与北梁及北汉和谈之事都恰谈好,便让安国公回北境镇守,顺便送两国使臣离开秦国,届时让夫君也一同去处理先前尚未处理完的那些事情!”
    闻言,傅悦当即皱眉道:“那看如何是好,你如今都有身子了,谢蕴怎可这个时候离开?”
    十公主苦苦一笑:“父皇决定此事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有孕,不过在他眼里,我这个女儿算什么?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为我改变主意,不过还好,父亲已经在周旋此事,母后和母妃也说了会出面劝阻,还有转圜的余地!”
    如此,确实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皇帝为何这般执着让谢蕴跟着去北境,虽然谢蕴才智过人,去试试可以出谋划策帮不少忙,可也因此获得威望和权力,他就算要装作一副倚重谢氏的态度,也没必要这般认真,先前也就罢了,如今太子监国,谢氏风头正盛,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想法子免了谢蕴再去北境才对,为何还坚持让谢蕴跟着去呢?
    她总觉得,此事不简单。
    只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一起聊了许多家常琐事,时不时逗逗趣儿,时间一下子就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楚胤几个总算是策马回来了,这一通赛马,至极绕着马场周围的树林草场一大圈,然而,三个人却险险平手,也没怎么分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胜负不重要,反正仨人都很尽兴。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裴笙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他们三个在外边赛了一圈没看到裴笙!
    原本还以为是她第一次出来骑马太开心了,所以乐不思蜀,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可又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是没见着她回来,大家自然是不放心,三个男的领着人出去找了,傅悦本来也想一起去找,可看到十公主一脸的焦虑和担忧,不放心她,只能留下陪着,时不时安抚她。
    可她自己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不已。
    就这么枯等了半个时辰,等的傅悦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留下十公主在这里自己也去找的时候,暗卫回来报,裴笙失踪了!
    在马场往东的那片林子里,发现了裴笙的马,以及跟着她的那几个暗卫的尸体,她却不知所踪!
    而刚才他们三个赛马恰好没有进林子里,所以遇不上裴笙。
    只是,这如此突然的事情,一时间也不晓得是什么人动的手,只知道裴笙是被强行带走的的,因为在现场发现了裴笙遗落的玉佩和勾破的衣角,显然是挣扎过,那些暗卫也是经过一场搏杀才死的,而后面被傅悦派去的楚青也受了极重的伤失血昏迷,而通过那些尸体的样子看,血已经凝固,应该有好一会儿了!
    如今他们已经在找了。
    听闻此事,十公主直接晕厥过去,傅悦把了脉,见她只是惊了胎气并无大碍便也放心下来,把她弄到马场旁边裴家的别院中安置着,吩咐人看好她,傅悦自己便带着蒙筝好一群暗卫出去找人。
    虽然楚胤命人传来话说让她留在马场不要离开,可她哪里坐得住。
    马场周围是一大片树林和操场,因为地理环境,这里附近不止裴家有马场和别院再次,还有好些人家在这里有置了各种马场球场别院,而这些,自然是要好好查一遍的。
    不过还好,没找多久,就有了裴笙的消息。
    傅悦听闻消息赶到康王府别院的时候,整个别院都被血洗了,一地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而其中一具尸体,竟然是康王世子赵拓的!
    第240章 事发经过,神秘男子
    这一带有不少王公贵族置的马场别院,而康王府就有一个,在裴家马场约莫十里之外。
    傅悦赶到的时候,大家都在了,而裴笙却情况不太好,躺在裴开怀中昏迷不醒,傅悦一看,裴笙头发很是凌乱,包裹着她的披风之下,衣裳有些凌乱破碎,且带着大片的血迹,脸上也有一道被抽的巴掌印,高高肿起不说,嘴角还沁出一道血迹,傅悦看着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比她以为的好些,裴笙没有被玷污,应该是差点被玷污,被及时制止了。
    傅悦以为她受了重伤,可给裴笙把了脉却发现她只是受了惊吓和一些皮外伤而已,傅悦舒了口气,才问一旁的楚胤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楚胤一脸凝重的道:“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到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裴笙也已经晕了!”
    傅悦一惊:“什么?”
    裴开沉声道:“不错,原本我们正在分头寻找笙儿,有暗卫来报说康王的别院这边有打斗惨叫的声音,我们被引来的时候,赵拓和这些人都已经死了,笙儿也昏迷不醒!”
    所以,杀了赵拓和这些人的,不是他们?
    那是谁?
    裴笙是被谁带来这里的?赵拓?那又是谁杀了他屠了这里?这些事情是偶然还是一场阴谋?
    可不管是什么,现在也顾不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带裴笙离开这里,不管这件事怎么回事,裴笙都不能再待了,这里是康王府的别院,赵拓就这么死在这里,事情必定不好善了,也不知道这里的杀戮有没有传开闹大,万一等一下有什么人来,裴笙就毁了。
    所以,裴开抱着裴笙果断离开,傅悦不放心也跟上,这里则是留给楚胤和谢蕴处理。
    回到马场旁边的裴家别院,傅悦亲自给裴笙清洗了一遍身子换了一身衣裳,人看着才没有那么慑人,姿势裴笙不仅脸上肿了,身上也磕蹭出不少伤痕,幸好有药可以用,傅悦给她简单上药包扎了一下。
    看着裴笙这个样子,她有多心疼自责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该让裴笙这样离开马场,不该这么久都不去寻她。
    见傅悦坐在床边一脸的自责心疼,裴开想了想,还是安慰道:“王妃不必自责,原本也是这丫头太胡闹了,如今幸得并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一遭就当让她受些教训,日后她便不敢再任性胡闹了!”
    闻言,傅悦没有说话,只抿了抿唇微低着头,眼中闪着的泪水,想落下,却又落不下来。
    裴开还想在说什么,可瞧着傅悦这样,他本就不善劝人,加上俩人平时接触不多,也没怎么说过话,倒是一时间不晓得如何劝说。
    这时,蒙筝走进来。
    “公主,楚青醒了!”
    傅悦闻言,立刻起身,吩咐清沅和裴笙的丫鬟在这里看着裴笙,然后去了隔壁楚青那里。
    楚青伤得挺重,不过昏迷的原因是中了带毒的暗器,又失血过多,如今吃了药勉强醒来,人却十分虚弱。
    不过虚弱归虚弱,也还是勉强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裴笙策马出去后,原本只是在马场周围转悠,而楚青便只好远远地跟着不惊扰她,可转了一下,她不知为何就一个劲儿的往东面跑去,且跑得极快,似乎是马突然发狂,没多久就跑没影了,楚青立刻带着人跟上去找,顺着马蹄印到了那片林子,穿入那片树林后,找到了跌落在地上的裴笙,刚要带她回来,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且个个都武功不差,若是只是与他们打斗厮杀,楚青和跟着着裴笙的暗卫倒也不至于伤亡成这样,可对方人远胜于他们两倍,他们还要分心保护裴笙,原本能勉强还能撑住,可正在缠斗时,不知何处射来一波暗器,好些暗卫忙于打斗无法分心躲避,竟都因此送了命,而裴笙一个姑娘家,从未经过这般惊心动魄的事情,有些吓到了,哪里躲得开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来的暗器,是楚青护住了她,却被暗器打到,暗器上有毒,楚王府的人都服用过燕无筹炼制的可以抗毒的药,楚青也不例外,所以逃过一劫,可这到底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楚青还是受不住昏迷了,而其他裴家的暗卫就没那么好运了,中毒的不消片刻就死了,没中毒的也被杀了,裴笙就被带走了,许是为了不被追查到,对方的人临走前,把他们死的人也一并带走,所以现场才会只有自己人的尸首。
    听闻经过后,傅悦问:“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找机会让人回来禀报?”
    今日带了那么多人来,几乎马场内外保护的密不透风,附近的任何风吹草动自然是瞒不过的,可是裴笙骑马跑得远了些,进了那片林子,这才让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机,那片林子虽然有些远,那边的动静很难传到这边来,可若是让人回来求救,只需要回到马场周围就能遇上他们的人,不至于事发那么久才知道。楚青道:“属下当即就让人回来禀报了的,不过既然没能回来,看来是被截住了!”
    傅悦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了,只道:“幸好如今有惊无险,你如今有伤在身,体内仍有余毒,先好好养伤,身上的余毒不会伤及性命,等回府再让舅舅给你解毒!”
    “多谢王妃!”
    傅悦这才走出外面。
    然后,看向在一边一直听着楚青说却没有说话的裴开:“你怎么看?”
    裴开道:“应该是陛下赐婚一事被制止,那赵拓恼羞成怒,才掳走笙儿……以此强行逼婚,或是……毁了笙儿!”
    傅悦闻言,静思片刻,然后微眯着眼很笃定的道:“赵拓……他还没有这个狗胆!”
    裴开当即沉声道:“王妃此话何意?”
    傅悦道:“若是没有上面的默许,那赵拓就算再妄为,也不敢这个时候轻易开罪了裴家,侯爷的脾性大家都知道,阿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阿笙出事,他岂会轻饶赵拓,世子想想,若是此事成了,你父亲也好,你也好,会善罢甘休么?这一点,赵拓不可能不明白,所以,康王府虽是皇亲贵胄,但比起手握兵权镇守一方的裴家,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他再不甘,也不敢如此妄为,如今他既然敢如此行事,说明此事另有内幕!”
    对此,裴开也认同:“不错,赵拓此人虽然胆大妄为,可还不至于敢如此行事,或许他有这个心,但是绝对没有这个胆对笙儿下手,可他毕竟是康王府的世子,能够给他这个胆的,只有一个人,但是不应该啊,陛下现在忙于拉拢父亲,怎会如此不顾后果?”
    傅悦转身看着裴开,微微挑眉:“孤注一掷?”
    裴开面色愣住
    不错,既然拉拢不到了,不如强行逼迫裴家靠拢,只要裴笙成了赵拓的人,裴家就处于被动了,一般来说,他们为了裴笙的名声和未来,只能忍下此事妥协,让裴笙嫁给赵拓,只要裴笙嫁给了赵拓,按照他们父兄对裴笙的重视和疼爱,裴家就算不完全靠拢皇帝那边,也不会再有任何隐患,甚至可以以裴笙为筹码,胁迫裴家……
    想到这里,裴开冷冷一笑:“堂堂一国之君,不好好想着怎么治国安邦,一辈子都在玩弄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是可笑!”
    听这语气,他对皇帝也是厌恶到了极点的。
    不过这也正常。
    傅悦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微微叹了一声道:“赵拓已死,尚不知是何人所为,到底还会有何后续,不过不管如何,只要我们几家戮力同心,怎么都能解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笙,她应该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也不晓得经历了这么一桩事,她可有吓到!”
    那丫头从小到大都被护在手心,半点委屈和伤害都没受过,这次差点就被赵拓毁了,等她醒来,怕是得好一阵安抚了。
    能安抚好还好,如果不能,也不晓得如何是好。
    而且也不知道,她可有看到是谁杀了赵拓,血洗了那个别院,她又是怎么昏迷的……
    裴开想了想,道:“或许会有些惊吓,不过这丫头大大咧咧惯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王妃且宽心!”傅悦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没多久,楚胤和谢蕴就回来了。
    谢蕴先去看了十公主,楚胤来了这边。
    傅悦原本还有些伤怀担忧,听楚胤说了他们的处理方式,抿唇忍着笑问:“所以,你们在那里把折腾了那么久,就只是把我们留下的痕迹都抹掉了就回来了?”
    楚胤喝了口茶后,眼皮微抬问:“不然?还给他们收尸?”
    傅悦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也是,赵拓这次不知死活敢把主意打到阿笙身上,死了已经便宜他了,自然没有给他们收尸的道理,只是此事竟然没有惊动那些人,如此悄无声息,看来,赵拓的死,当真是意外,只是,会是谁做的呢?”
    如果是皇帝指使或是促使赵拓这么做的,他就没道理让此事半途而废,所以,赵拓的死是皇帝意想不到的,怕是现在除了他们,还没有人知道赵拓死了,否则,他们在那里耽搁了那么久,早就有人来了,此事也该闹大了,若是如此,杀了赵拓血洗康王府别院的人用意就难以猜测了……
    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如今还有几国使臣在暨城,可千万别是他们的人……
    也不知道,裴笙是否看到了这些过程?她是怎么昏迷的……
    楚胤面色凝重道:“我已经派人在查,只是我们在别院勘测了一趟,都查不到任何痕迹,那些人死法一致,都是一刀毙命,且看样子,应该是一人所为,由此可见,此人当时武功高强,怕是难查!”
    裴开倒吸一口气:“所以现在是此人在暗我们在明?”
    楚胤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裴开拧紧了眉头:“那就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傅悦却摇了摇头,淡笑道:“也不一定,我觉得此人与我们并非敌对,说不定还是友呢……”
    楚胤和裴开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傅悦却没有再说话。
    裴笙确实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比傅悦先前担心的好一些,她并没有被如何吓到,只是毕竟突然经历了这么一桩惊心动魄的事情,难免有些心神不安。
    醒来后,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一开口是愤慨恼恨的咒骂赵拓,听她这骂人的精气神,一副就要撸起袖子把赵拓撕了的架势,倒是让傅悦那点担心烟消云散了。
    在听闻赵拓已死的时候,裴笙一点都不惊讶。
    她还气呼呼的道:“我知道他死了啊,我看着他被一刀毙命在我面前的,要不是这样,我现在就扛着刀去捅死他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坐着?”
    傅悦闻言,当即问:“所以,你是见到了杀了赵拓屠了那座别院的人的?”
    裴笙愣了一下,一边陷入回想,一边点了点头道:“应该算是见到了!”
    傅悦不解:“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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