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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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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哑到极致。
    傅悦忙道:“先喝药,喝了药我们再说话。”
    十公主点了点头,继续喝药。
    这碗药是用数十种养胎安胎补血益气的药材煎出来的,十分珍贵,自然药效也是极佳的,下午十公主醒来后,姬亭就让暗卫回来嘱咐燕无筹着手煎药备着,一锅水煎了三个时辰才成了眼下这一碗,也是巧了,刚煎好十公主就醒了,刚好赶得上喝。
    所以,喝了药缓了一阵后,十公主脸色总算好了些,人也精神了几分。
    傅悦吩咐下人去厨房把十公主的膳粥送来后,才坐在床边。
    然后,柔声问:“感觉如何?肚子可还疼?”
    十公主点了点头:“有点儿……”
    傅悦点了点头,道:“疼也只是暂时的,缓两日就好了,不用担心,孩子没事。”
    十公主颔首,艰难地笑着,有气无力的道:“我知道,刚才那位前辈已经说了,我很开心,只要孩子没事,什么都不重要了……”
    看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她眼泪潸然而下,动了动手,却不敢摸,好似害怕一触碰就会伤及孩子一样。
    傅悦看着,心里只觉酸涩,有点想哭。
    却还是忍着。
    这时,十公主缓缓抬起头看着傅悦,双目含泪,很诚挚的哽声道:“表嫂,谢谢你……”
    傅悦笑了笑道:“你谢我做什么?救你的又不是我。”
    十公主缓缓道:“可是,是你让人救的我,之前那位……和刚才那位前辈,都是楚王府的人,如若不是你的意思,他们怎会救我?”
    她昏迷之前,看到身下染红衣裙的血迹,和腹中撕裂般的剧痛,以为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而她,怕是也就此殒命,可没想到,上天厚爱,她和孩子都被救了回来。
    傅悦笑道:“是你和这个孩子命不该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十公主莞尔,也是这么个理。
    若是别人,这般情形之下,早就一尸两命了,她有幸得以保全母子性命,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和孩子今后也会逢凶化吉再无苦难的……
    傅悦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好好住下,好好配合他们,听从他们的嘱咐养胎,什么都不要去想,你需要静养,也不要拘谨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
    十公主点了点头:“嗯。”
    傅悦又道:“谢国公已经传了消息去北境,让谢蕴回来陪你,如若不出意外,月底就该到了。”
    十公主有些错愕:“已经传去了?”
    “嗯。”
    十公主本就不好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傅悦见状,不由问:“你不想他回来陪你?”
    “自然是想的,可是我担心……”
    傅悦道:“什么都不要担心,你是他的妻,腹中怀的是他的孩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是该回来的,这事儿说到哪里都挑不出错,何况,比起你们母子,这些都不重要了。”
    十公主这才没再说什么。
    傅悦又宽慰了十公主几句,却只字不提她这次出事的背后阴谋,也没有提及孩子先天不足的问题,自然,这些也不能让她知道,大家也都达成一致不会讲这些告诉她,就让她以为此时是意外,孩子也一切平安,有什么事,等她安然生下孩子再说。
    很快,厨房那边送来了专门给她熬制的膳粥。
    吃完之后,她体力不支很快睡去,傅悦这才回了墨澜轩。
    第13章 皇帝之谋,再生猜疑(二更)
    第二日,谢国公夫妇一早就来了,之后宁王夫妇以及裴家那几个也都来了,就连宜川公主也再度替皇后和贵妃来探视,当然,还有一些皇亲国戚和与谢家交好的人来探望,不过这些人都没能进楚王府的门。
    这么多人来,自然是得好好招待,傅悦不理事,都是冯蕴书在负责。
    楚胤离京南下原本是秘密,知道的人不多,如今这些人来了,见不到楚胤,自然是都知道楚胤不在京中了,还好都算是自己人,倒也并不担心会传出去。
    不过说起来,外面和宫里那位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何况,皇帝应该也猜的出来了。
    皇帝确实是知道了,不过不是猜出来的,而是得到了消息。
    “楚王抵达扶风城后短短两日,便派人诛杀了不少殿下安插在军中的人,可如今殿下远在东越境内,怕是鞭长莫及,陛下,可要下令让他们撤离?”
    乾元殿内,皇帝着在桌案后,听着暗卫长暝绝的禀报,拧紧眉稍许久都不曾说话。
    说是抱病,可皇帝如今瞧着却分外康健,一点都不像是卧病在床的样子,然而,外面却隐有传言,说皇帝病情反复,怕是熬不过今年了……
    “陛下……”
    皇帝冷笑:“撤离?你以为事到如今,楚胤会让他们安然撤离么?”
    暝绝默然。
    皇帝咬牙道:“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去南境,如今怕是已经着手封锁整个南境瓮中捉鳖的扫除老七按插进去的人了,以他的脾性,是绝无可能让这些人全身而退的,这多年的筹谋,怕是也只能功亏一篑了。”
    皇帝也是今年才知道,赵禩对南境的计划,且这个计划并不是突然生出的,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派人渗入南境军中了,只是一直小心翼翼,可因为楚王府对南境的掌控太过严密,效果并不大,还一不小心被孙策察觉,这才不得不兵行险招,只可惜,还是让楚胤知道了。
    他既然知道了,那暗中掌控南境大军架空楚王府的计划,也就只能就此废了,并且先前所有派去南境的人,都要折在楚胤手里了。
    皇帝极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
    当年真该趁热打铁的一并端了楚王府,也不会有如今的祸患。
    皇帝有些烦躁,可转念一想,忽然心生一念,一不做二不休,他咬了咬牙沉声道:“既楚胤现在南境,也是机会难得了,传朕的命令去南境给潜伏在那里的暗龙卫,想办法暗杀楚胤,若他们能取了楚胤的命,朕重重有赏!”
    “是!”
    皇帝面色稍霁,也不多言置喙此事了,而是想起了别的事情,看着暝绝沉声问道:“谢家那边如何?”
    暝绝立刻道:“十公主被送去楚王府后,楚王府严密封锁,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不过应该已无性命之忧,今日谢家和裴家都去看了,谢国公派去的人还在查这件事,只是长公主处理的快,他们应当查不出结果来,谢家昨日送去北境的飞鸽传书也按照陛下的吩咐换下了,现在就等北境的消息了。”
    皇帝目光阴狠的咬牙厉声道:“做得很好,再传朕的密令去北境,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取了谢蕴的命,如若再失败,那就不用回来见朕了!”
    “属下遵旨,即刻便去办。”
    皇帝点了点头,又问:“楚王府可有派人追查此事?”
    暝绝道:“回陛下,楚王府并未理会此事。”
    皇帝眯了眯眼,一时并未开口再问什么。
    倒是暝绝,忽然有些迟疑的问:“陛下,如今十公主人已经在楚王府,且腹中孩子仍在,可要想办法……”
    皇帝淡声道:“此事无须你理会,朕心中有数!”
    谢家父子要除,这孩子自然也是留不得的,不过,不急……
    此次不成不要紧,再等等便是了。
    “是。”
    皇帝这才挥了挥手:“去办朕吩咐的事吧。”
    暝绝领命退下。
    皇帝在他退下后站了起来,走到那边的窗台下望着外面的湛蓝天际,眸色晦暗不明,瞧不清其中思绪。
    宜川公主没有在楚王府多待,就和宁王夫妇一起回了宫,宁王夫妇去昭阳殿看楚贵妃并将十公主的情况告知,而宜川公主直接回了凤仪殿。
    皇后其实也身体不适,毕竟出事的是她颇为疼爱的十公主和谢家的嫡长孙,她作为嫡母和谢氏之女岂能不心急担忧,心神不宁了两日,她便有些不适的病倒了,如今也正在卧床静养。
    宜川公主带回了十公主和孩子都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可算让她得以欣慰了不少。
    皇后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松了口气后,才唏嘘叹息道:“这次可真是多亏了楚王妃,若非她及时让人救治,这几日又日日守着,怕是婉清和孩子都保不住了,你可有代我谢谢他们?”
    宜川公主道:“母亲放心,这些女儿都是省得的,都跟楚王妃道谢了,不过那位救了婉清和孩子的姬亭长老女儿并未曾见着,却见到了一个人。”
    “何人?”
    宜川公主眸色微动,低声道:“燕家舅舅。”
    皇后一愣,随即眸色微凝,问:“你是说那位燕家主燕无筹?”
    宜川公主点了点头:“是他。”
    因为和聂禹顷的婚约,以前宜川公主是叫燕无筹为燕舅舅的。
    皇后凝神不语。
    宜川公主道:“女儿看到他很意外,便询问了蕴书,说是那位祁国姬亭长老在谢家守着婉清几日不眠不休累了在休息,所以让燕家舅舅替换守着,可是燕家舅舅这个时候怎会在楚王府呢,女儿觉着奇怪,便随口问了蕴书,蕴书顾左右而言其他,女儿觉得不对劲,就找机会偷偷问了馨儿,馨儿说他去年开始就一直住在楚王府,可后面再问,就什么都说不知道了,显然是有人提前交代不许多说的,您知道的,那小丫头性子单纯,可不会说谎。”
    皇后凝神沉思许久后,忽然问宜川公主:“萱儿,你是怀疑什么?”
    宜川公主抿了抿唇,垂眸不语。
    皇后微微一叹,轻声道:“因为聂家的关系,燕家和楚家关系一向极好,当年楚王重伤腿残身中剧毒,现如今能都好起来,想必除了燕家主,再无其他人可以这般妙手回春了,既然如此,他们这些年必定常有联络,燕家主人在楚王府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你又何必多加揣测呢?”
    宜川公主忍不住提醒道:“可是母亲,楚王早已经大好了啊,而且如今楚王并不在京中。”
    皇后一愣。
    宜川公主神色凝重的道:“我记得之前蕴书说过,傅悦从去年出事回来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在调养,最近也是一直抱病,前几日和今日看到她,也确实是一副病容,我猜想,燕舅舅在楚王府住着,应该是为了给傅悦治病调养。”
    皇后蹙眉道:“傅悦治病调养,不是一直都是祁国那位姬亭长老在负责么?”
    这是公开的秘密,傅悦去年被救回来后身体就不好,祁国派来了医圣姬亭长老为她调养治病,后来年前祁太子等人回国后,姬亭跟着回去了,伺候傅悦就出现在人前了,这次傅悦闭府养病之前,姬亭也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暨城,这是暨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皇后自然是知道了。
    “可是那位姬亭长老离开了半年,傅悦也时常抱病,而按照馨儿所言,燕舅舅去年开始就一直住在楚王府,那么很明显,这期间傅悦的身体,定然是他负责调理的。”
    皇后再度陷入沉思,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又道:“可那又如何?他既然与楚王交情甚笃,傅悦是楚王的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况,他作为医者,所谓医者父母心,帮忙救治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疑的。”
    宜川公主忽然眯着眼思索着问:“母亲,您可知阿顷曾经同我怕说过什么?”
    皇后看着她不语。
    宜川公主道:“他说,燕家人最是护内护短。”
    皇后愣神。
    宜川公主抿了抿唇,屏着呼吸压低了声音道:“您说得对,以常人之心来想,不管是看在楚王的份上还是因为医者之心,燕舅舅帮忙救治傅悦并不奇怪,可是有一点您忽略了,那就是燕家人的护短之心,楚胤曾是兰臻的未婚夫,而傅悦乃是楚王如今的王妃,还得了楚王的心,燕舅舅当年如此疼爱兰臻,所以,他不管救谁,都不会救傅悦。”
    皇后颇有些迟疑的低声道:“也许,是因为傅悦的样貌,他生了恻隐之心……”
    宜川公主很笃定的否决道:“那就更不可能,如若傅悦没有长了这么一张脸,或许还有可能,正因为她像兰臻,又得了楚胤的心,燕舅舅才更不可能出手救她。”
    她们或许还会因为傅悦的样貌而生出爱屋及乌的心思,可是燕无筹绝对不会,这一点宜川公主是足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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