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计划开始于渺渺回国的当天，也就是苏绾绾电影杀青的那个晚上。
    但是前期准备可谓是破费了番功夫。
    当天上午，渺渺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到达滨海，她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手机拨通十一的电话。
    “渺渺，怎么了？”十一似乎是还没有睡醒，也不怪他贪睡，毕竟按照正常人的作息习惯来说，凌晨三点钟确实应该是睡眠的最佳时刻。
    但她异于常人的思维逻辑显然把重点放偏了，电话中短暂的沉默并不是渺渺信号不好，而是她被十一似睡半醒时的奶音苏到了。
    为了感受这久违的美好，渺渺捂着心口对那边轻轻说，“你再说一遍。”
    “什么？”虽说是半睡半醒，但是十一多年来跟随萧炎宸，凌晨不睡已经是常态，所以此刻能够很快的恢复神智。
    但此处的神智，并不包括理解贺渺渺清新脱俗的脑回路。
    “我说，你再一遍这句话。”渺渺开上她停在地下停车场的小超跑，凌晨兜风最让她兴奋。
    十一虽然不懂她这个时间段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但据他这么多年所掌握的恋爱经验来看，渺渺应该是睡醒了之后无聊，可是又没有人陪她玩，所以才找上了自己。
    再想到上次去渺渺家，当时不好意思说，但看她屋子里乱成一团的状态应该是只有自己住，而且那次还遭遇了小偷，女孩子一个人现在肯定是还在后怕呢。
    越是这样秒回细节，十一越是觉得自己对渺渺应该肩负起责任，至于什么责任呢，一时半会他也给不出合适的解答，就权当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责任吧。
    怀揣着这样的高尚情操，十一乖乖听她话又重复了遍，“什么？”
    渺渺想吐血。
    “我是说，让你再说遍刚才那句，渺渺，怎么了，这句！”现在再说也没用，她已经不想听了。
    面对她陡然抬高而且还带着些许不友善的话语，十一还是予以谅解并且乖乖听话，“渺渺，怎么了？”
    “不苏了。”渺渺心里叹着气。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挺憨的呢？她让他重复一遍不就是想听刚才那种酥酥麻麻的语气吗？现在这样冷静的像是要上手术台是想搞哪样？
    可怜的十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能get到她的点。
    而且似乎是越来越偏。
    “不酥了？”大清早的，还能是什么不酥了，当然是有油条啊！
    难道她是想吃油条可是没有买到酥脆的？嗯，肯定是这样的。
    他昨天空闲时间刷微博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博主整理了名叫“女孩子的哭点到底有多特别”的话题。
    点进去之后，有因为大姨妈时看晚霞哭的，有因为自己太困然后背不过英文单词被自己气哭的，有洗完澡之后穿不上内衣然后想到自己晚饭还没吃剧也没追丧哭的，有因为吃不到自己喜欢的面然后难过的，还有因为太饿了哭的。
    想来渺渺应该是一个人深夜醒来发现黑黢黢的房间空空荡荡然后下楼去买油条结果油条还不酥，然后馋哭了。
    但是话说回来，凌晨三点，卖油条的大叔就开始工作了吗？
    “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别哭了。”十一已经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现在距离萧炎宸七点钟的行程还早，他有大把的时间好好安慰渺渺。
    “what？？？”渺渺猛踩一脚油门，“天王老子哭我都不会哭。”但是话题是怎么转移到哭这里的？
    十一迅速穿好那件最喜欢的灰色套头卫衣，然后又从衣柜捡了件貂绒大衣套在身上，拎起车钥匙便匆匆出了门。
    “别嘴硬了，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我知道有一家的油条和豆腐脑超级好吃，而且特别酥。”
    渺渺本想说“酥你个头”的，但是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吃半点东西，经十一这样说完，甚至鼻子都能闻到豆腐脑还有油条的味道。
    这样也好，毕竟她们这个石破天惊的a计划实在是太……石破天惊，电话里讲确实不够稳妥，如果十一小狐狸精心里作祟企图出卖她们来向萧炎宸邀功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现在他主动要求出来吃早餐，正好可以在他不同意帮忙的时候扣住人，或者，大不了她再委屈下出卖色相好了嘛。
    最终，渺渺还是别别扭扭的答应。
    半个小时后，滨海郊区的寒风中，渺渺看着眼前破的只能勉强用塑料帘子当做门的——用十一的话来说是一家店，尽管她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但是就先面前这样称呼它吧。
    十一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迟疑，“你不要看着店有点冷清，但是真的很好吃的，我小时候吃不起早饭，每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戚大叔都会给我一大碗豆腐脑还有两大根油条。”
    “……”渺渺跟着他的脚步进到店里，推荐就推荐嘛，卖的什么惨啊，她又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就像十一所说的那样，店家真的和他很熟络的样子，不仅给他们端上来两大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还白送了很多油条。
    “超级酥，你尝尝！”十一热情饱满的递给她，心想，这下应该会高兴了吧。
    渺渺死气沉沉的接过来，“再酥也没有你苏。”
    “……”十一机械的把手抽回来，然后缓缓的放在自己大腿上。
    ！！！
    为什么大清早的要撩他！
    激动地心，颤抖的手，他又递出一根油条，“换你再说一遍，我想听。”
    渺渺刚刚塞进嘴里的油条，突然间不那么酥了。
    ！！！
    为什么大清早的要学她！
    不能忍！她要反撩回去！
    于是渺渺轻巧的攥住他伸出来的那双手，“真的很苏。”
    十一心满意足的扯出个好看的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坐在一旁安静等候的店主大叔忽然情绪高涨。
    “那可不咋滴！吃过的都说酥呢！”
    全场气氛瞬间垮掉。
    渺渺原本在心里想好的那些骚话也被大叔这句带着方言的“可不咋滴”一并变得不太咋滴了。
    十一原本伸出来的那根油条现在也被他酥脆的塞进嘴里。
    原本冷清的小店顿时又只剩下两个人的咀嚼声，还有那台破旧老式电视机中传来的新闻联播声。
    “伯伯，我有个事和您说一下哈。”渺渺抢先在十一之前结账，顺便把刚才在她肚子里滚动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念头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