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字太难看了？”杨光的底气比跑气儿的气球还缺，他见过哥哥的那笔好字，模仿不来的。
    纪雨石披着睡衣不好好穿，光滑的前胸全敞着，指着那片写得一般般的字问道：“这么多都是你写的？”
    “嗯，我得记下来客人要什么。还有些热门产品的信息我直接发朋友圈里……都是女生用的，可我必须得知道。”杨光立刻来劲，那意思像是我哥各方面优秀，我也不差，“好多要记的呢，粉底色号那都是小意思。最郁闷的是化妆品，记口红色号比数理化还难呢，什么哑光的、玻璃釉的，成膜的、不拔干的，最要命的是……都是红色啊，我还得绞尽脑汁想形容词。”
    “我艹！”纪雨石一把抢过来，居高临下地欣赏起来，“这么说……你已经干上微商了啊！真出息！”
    “嘿嘿嘿，我可能学习上差一些，和我哥比……也就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吧。”杨光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可能做生意上随他一些。只不过他做的生意大，我不行，我从小的开始……哥你看我手机啊……”
    纪雨石接过手机，一边翻一边瞪大了眼睛。敢情臭小子把他和师兄屏蔽了，热火朝天地干起了微商。“行，敢屏蔽我俩，明天你就等着你哥揍你吧。”
    “我哥不舍得揍我，他疼我着呢。”杨光脸热地扭开，“哥……你衣服还是拉上吧，露多了……容易着凉。”
    “我不冷啊，一会儿钻被窝了。”纪雨石有种捡到宝的喜悦。这孩子真是下了一番大工夫，不敢用商品照片，全是自己画的简易图。看不到详细图片，所有信息来源就只能靠文字了。
    就说这个吧……画了个黑色盒子似的，文字是：专门修饰眼下的大热款，女生懂的。扫在眼下有蓝色偏光，嘭嘭嘭，一秒修复泪沟，还你饱满水光感的苹果机。要的在留言里打1或私信支X宝，不接受直接给钱。
    妈耶，别说女生，纪雨石摸了摸自己两条泪沟都很想要一个啊，太有购买欲了。“光啊，这东西……买着了吗？你看哥能不能用啊？”
    杨光仔细看看，特别犯难。“没买到，银座好几个店都说断货。有个中国导购说他们的货全被大代购订好了，一补货，人家直接全部端走……我也没用过，都是在网上查的，看美妆博主怎么形容，我自己再斟酌，再改。她们说……在眼下扫Z字就没泪沟了，看着显年轻。可那东西挺白的，哥你的肤色……大概不行吧？”
    “怎么不行了，我也想嘭嘭嘭变年轻。”纪雨石摸摸脸，后悔年少不懂事，熬夜熬得胶原蛋白丢失不少，“不行，这玩意儿我也得来一个，给我整一个啊……我艹，你到底发了多少条朋友圈，翻老半天了都没翻完。”
    “发了好多，同届的女生都跟我订货。其实你不用那东西也年轻，真的，你比我哥帅。”杨光是真心的，哥哥的样子他从小看到大，早就不觉得多帅了。
    纪雨石又看了看，还是没翻到底，再一次神秘莫测地压下来，跟小光碰拳头。“光啊，哥求你个事儿行不？”
    杨光一脸喜不胜收，就是眼睛不敢正视他：“哥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扫一下去泪沟的东西我给你找去，一定给你弄来。到时候你也嘭嘭嘭，你比谁都年轻。”
    “啧，不是。”纪雨石神色凝重，反反复复地看手里的手机，“你这些照片也借我用用吧，我也想干。”
    “什么？”杨光傻了。
    “跟你干微商啊。”纪雨石打起小算盘，“我和师兄他爸说自己干微商的，结果到现在了，连个业务能力都没展现呢。这不就是骗人了嘛，多不好啊。你看，你这都是现成的，让我抄一下。没买到的东西哥陪着你上货去，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杨光是想显摆，没想拉人入伙，“叫我哥知道的话……”
    “你刚才不是说不怕吗，还说你哥最疼你了。”纪雨石的困意全无，拿来自己的手机开始复制粘贴，“来来来，咱俩商量一下啊，你说这个微商要怎么发朋友圈才显得特专业呢？教我啊……”
    大客房里谈论展开得如火如荼，小客房里的杨兴独守空房。狗屁，什么哄半个小时孩子，把小光哄睡着了就过来陪自己，纪雨石你丫这个大骗子！
    隔日一早，纪雨石还做梦朋友圈呢，突然感觉身体腾空而起，疑似腾云驾雾。“……谁啊？”
    杨兴的闹钟一响便准时冲进来。床上睡着两个人，弟弟老老实实把住床边，旁边那个就不一样了，上身睡衣消失，光着小膀子，四脚八叉趴在大床中间。
    “起床了啊，咱们今天行程紧，要去好几个地方呢。”杨兴才不说吃弟弟的醋，把纪雨石翻了个面，“不是半小时把我弟哄着吗？”
    纪雨石被人闹醒，起床气摆在脸上又不好发作。“诶呀你这人……记仇是吧？我起来了啊，走走走，下楼吃早饭去！正好我有计划和新一商量。”
    新一和司机住在楼下的客房，比旅客提前1小时醒，方便做一天行程的准备。听到纪雨石的话还以为自己是没睡够呢。
    “等等，您的意思是……”头一回接私人团就打了个手忙脚乱，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画风都变了，“您的意思是，咱们今晚飞回东京？”
    “是啊，机票订得到吗？”纪雨石捧着日式早餐唯一的热粥吸溜，苦了他的中国胃，“咱们这种私人团是可以临时更改行程的吧？”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前辈提醒北海道的线路务必安排札幌、小樽运河、八音盒博物馆、北海道神社和白色恋人工厂，咱们都不去了吗？”新一赶忙看向杨兴，“都、都不去了吗？”
    纪雨石看了小光一眼，脑袋摇成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我查过，白色恋人饼干在北海道的机场里就能买到，咱们杀回东京，把你说的那几个商圈扫荡一遍！”
    “纪雨石！”杨兴把日式筷子一搁，“你闹什么呢？是不是我弟求你来着，他想回银座上货对吧？”
    “不是不是，是我要做微商，我做！”纪雨石的眼睛亮得好像戴着美瞳，“北海道全是景点，小光带着一大堆的货也玩儿不痛快，干脆回去把没买上的买上。等春节咱们再来一趟就是。还有我现在也干微商了，昨晚上发了几个朋友圈，任叔叔第一个下单的呢！我得回去补货啊！”
    杨兴有点儿懵，感觉自己画风也撑不住了：“我爸？我爸跟你要什么了？”
    纪雨石牛逼哄哄地点开手机：“瞧，钱都给我转了，你爸和我订了个日本马桶盖板，不仅座圈拥有加热功能，让您在冬季如厕也有四季如春的体验，还有利于血液的疏通，久坐也不累。还全自动水洗，还烘干，你爸特别喜欢，还不快来叮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为爱送外卖，为爱做微商。
    小光：哥，这个眼霜据说特别好用……
    石头：给我也整一个！有多少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