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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血飞私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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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秋点了点头,与桂馥挥手告别。渐秋与陆云桥同坐着马车,沉默不语。良久,渐秋好奇问道:“我们去哪里?”
    “找个舒适地歇息。”
    “好,陆云桥,你说周探微心里可有千悦。”
    “有。”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吗?不对,你俩不可能互诉衷肠。”
    “感觉,当年我无心他事。”
    渐秋愧疚的眼神对上陆云桥淡然自若的眼神,本想开口表示歉意,陆云桥却道:“你我夫妻,千辛万苦,甘受不辞。不必抱歉,不必客气,不必言谢。”
    渐秋憨笑一声,想缓解气氛,但有些尴尬。渐秋沙哑低沉的声音道:“千辛万苦,甘受不辞。夫妻……你都没有给我三书六礼,我们也没有拜过堂。”
    “已洞房。”
    渐秋讪笑道:“那只是在梦中,不是真的,不能当真。”
    陆云桥:“十年前呢?在四哥府上的浴池。”
    渐秋回想起当年在私汤浴池的场景,顿时面红耳赤,一股热流在胸口来回折腾,结结巴巴道:“那……那……那……我……那不是。”
    “不记得吗?”
    渐秋摇摇头,不想回忆起那旖旎风光画面,支支吾吾地摇头道:“我……我我……我不记得了。”
    陆云桥注视着渐秋良久,紧皱着眉头不语,便往车外,吩咐了车夫几句话,后回到车内,道:“不记得无碍。”
    渐秋转移话题,打了个哈欠道:“我们等会去客栈住,我要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好。”
    “你的衣服也要换,我还是喜欢你穿白衣,干净好看,不喜欢你穿黑衣。”
    “好。”
    “好困。”
    陆云桥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温声细语道:“过来躺着。”
    渐秋躺在陆云桥的大腿上,却始终睡不着,双脚胡乱地放着,有时放在地上,有时架在马车壁上。偶尔把玩着陆云桥腰带上的双白玉佩,偶尔玩玩符采剑的剑穗,摸摸陆云桥的修长白净的手指,摸摸他的墨发,摸摸他的珠玉金丝抹额,又摸摸他手心里的纹路,说着不着边际的命相。
    渐秋胡乱地夸了陆云桥一顿:“你看你的命相一看就是好,一飞冲天,天赋异禀,骨骼清奇,能文能武,智勇双全,高洁傲岸,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哇,真完美。”
    陆云桥被哄得露出好看的微笑,梨涡泛起,道:“喜欢吗?”
    “喜欢,我要是跟你一样,我做梦笑着醒。”
    “可是……我是你的呀。”
    “呃……咳咳……”渐秋闭上眼睛,轻笑着,骂了声傻,自己一盏茶功夫便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渐秋倦意浓浓,像往常般任由陆云桥处置,能感觉到陆云桥在抱着自己走路。渐秋朦胧的双眼几乎睁不开,双手放在陆云桥的胸口,呓语道:“怎么还不到?慢点走,有点晃……”
    迷迷糊糊间,渐秋感觉自己置身于温暖的怀抱中,软软柔柔,热气腾腾。渐秋睁开眼睛,惺忪的眼睛一亮,凝视着赤身伤痕累累的陆云桥。渐秋以为是做梦又闭上眼睛,蹭蹭陆云桥的胸口,猝然又急忙睁开眼睛低头看着一丝不着的自己,退了几步,吓得用手抱住自己的身体,慌张道:“你……我们……”渐秋打量着四周,疑惑道:“这里是……”
    “太子府,私汤。”
    渐秋面红耳赤,紧紧注视着一脸从容的陆云桥,急促地呼吸着,心想道:“我去,我就说了句不记得,你就带我回忆一遍,陆云桥,你还真行。”
    “过来,抱抱。”
    “不要。”渐秋斩钉截铁地拒绝着,心里慌张得不成样,心想道:“不行,在梦里是假的,我可以不顾一切,但在现世,绝对不行。”
    陆云桥站起身来,跨步迈向渐秋,渐秋慢慢地退后,远离陆云桥,直到无路可退,直抵池壁。
    渐秋用力推开他的身体,慌忙拒绝道:“别……陆云桥……徐凝……卓尔不群的小徐公,我们还没拜堂,不能,礼节不能忘,日后我们得遭人诟病,你一向对我好的,这种事就控制不住,你枉为仙门楷模。文岚的家训,你背背,不可纵欲,有这条对不对?你背背家训,醒醒,别冲动……”
    陆云桥搂过渐秋的脑袋,低头深深地吻住,狠狠地吮吸着,将渐秋的话语尽悉吞入口中。渐秋挣扎着,推搡着,可是陆云桥纹丝不动,紧紧地搂住渐秋。此时此刻,情缘滋生,纵是有千般世俗阻扰,他都义无反顾。
    “陆云桥……”渐秋模糊不清地喊着,挣扎,可是不管用。
    渐秋打了寒噤,身体不断悸动着,如同清波荡漾,在心底里层层涟漪蔓延,汩汩春潮溪流潺潺流淌。渐秋感觉自己如同一叶扁舟,沉浮颠沛流离中,找不到码头停靠,整颗心不得安息。酥麻的感觉让渐秋紧紧抓着陆云桥满是伤痕的肩膀,指甲深嵌。渐秋深吻中紧咬牙关,鼻息喉哦显得格外沉重。
    陆云桥火热的双指摸了摸渐秋绯红的桃颊,舌头含住渐秋冰冷的耳垂,在渐秋耳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低声细语道:“夫人,喊夫君。”
    渐秋紧紧咬着牙关,憋出一身热汗,摇摇头,不肯叫唤。
    陆云桥粗喘着气,鼻息热乎乎的,湿润的舌尖划过渐秋的耳朵,反复流连,蹭蹭她嫩滑的脸颊,轻声道: “夫人,我的甜蜜饯,喊我夫君。”“卿卿,我亲的小妮妮,卿卿,心肝儿,我的小嫩肉,唤我一声郎,唤我一声凝哥哥好不好?妮妮,我的甜蜜饯儿……”陆云桥炽热的红唇附在渐秋的耳畔细细柔柔地呼喊着,酥酥麻麻,燠热煎熬,给渐秋加了各种昵称,听得渐秋满身泛红,细汗淋漓。
    渐秋觉得太羞耻,太难为情,自己是男儿,哪里能承认这种甜腻的爱称。渐秋死活不肯称呼,青葱般的纤指插入陆云桥的墨发中,眼含湿意。睫毛不断地颤抖着,如晨曦嫩叶上的晶莹露珠,在上面欲滴还留。
    “卿卿,亲亲甜儿,我的妮,小蜜饯,妮妮,我的甜妮妮……”陆云桥舔了舔渐秋脸上的泪水,滚烫的脸颊拱了拱渐秋的红颊。温柔如春风的声音直钻渐秋凌乱的心窝,痒痒的。渐秋觉得脑袋里仿佛有璀璨的烟花炫目绽放,又弹指泯灭,又璀璨盛放。
    “甜甜,不哭……”
    “我想你了,这么多年,你可想我?”
    渐秋紧紧抱住他,明明很疼,可是就是希望跟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以前在虚无界漂泊习惯了,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什么好留恋,可如今很想留下来,留下来好好跟他在一起,不分开。
    陆云桥一直“卿卿,甜甜”的称呼自己,渐秋也不知道陆云桥对他哪来的这么多昵称。明明想拒绝,陆云桥的声音太好听了,这些腻歪的昵称回响在耳畔却显得格外动听,渐秋听得心花怒放,自己鬼使神差地回应陆云桥的呼唤:“云桥,云桥……”
    情到深处自然浓,渐秋真的全然不顾,随他的便吧,开心就好。
    虽然在梦中,他们阴雨浓云,羞蜜过多次,但都不真实,都没有这次刻骨铭心与想要永恒的那种悸动。渐秋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可是,眼前的人却是无法让自己果断起来。倘若不是自己当年的一念之间救下,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渐秋全身上下在莫名地悸动着,轻声道:“徐凝,徐凝……”
    陆云桥抬头看着渐秋泪眼汪汪,深深一笑道:“卿卿,甜儿,小甜儿……”
    渐秋双手摸了摸他的那潮红的脸颊,如玉般细腻的面容点缀着层层绯红云霞,拨弄着陆云桥湿透的睫毛,心头一颤一颤,仿佛又一根小针刺着,酥酥麻麻痒痒,让方寸之地砰砰直跳。
    渐秋第一次不想变回男儿身,去他的云纪神君。渐秋发现自己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不顾一切的傻劲,喜欢他被自己骂时后发小脾气的样子,喜欢他胡乱吃醋的样子,喜欢他对自己微笑的样子。好的坏的都喜欢,都像那根在心头肉上微微刺着的小针,拔不掉。一碰到小针,整颗心就血脉喷涌。
    渐秋俯头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眉宇、眼睛、鼻头、唇峰以及即将长出胡须的下巴。
    陆云桥紧紧抱住渐秋,如蝴蝶轻吻花蕊般轻轻柔柔地亲吻着满脸泪痕的渐秋,炽热的红唇摩挲渐秋的桃颊,依旧呢喃呓语着:“卿卿,甜甜,甜甜,卿卿,我的甜蜜饯儿,小甜儿,甜甜,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在我心头,甜甜的。别生气我弄疼了你。只是今夜时刻,过得甜极了。”
    渐秋急促地喘气着,脸颊红云朵朵。
    “年少时,我什么都不懂,刚独自下山就遇到你。明明是山野的湖坑村,我却觉得那地方有趣极了。与你一起,就会不自觉阴晴不定。我这般与举世不合的人,开始世俗。我不会哄人,也不知道怎么珍惜你,就只是想用尽全力,让你心欢。”
    渐秋噙着泪花,哼哼了一声。朦胧的眼睛凝视陆云桥,看了片刻只觉得太羞耻了,埋在他累累伤疤的胸口上,手指戳戳他的肌理伤痕,嗔怪道:“怎么说话傻里傻气的?”
    陆云桥的手不断地在摩挲着渐秋的脸,梨涡泛起,俊俏的面容红晕不褪,郁热的气息在渐秋耳畔温朗道:“日后与我相对而浴,烛火下敞衣蜜色光泽,身下沉湎盛放如霞,我都爱不释手。”
    渐秋摇摇头,听到这些甜言蜜语,恨不得现在晕过去,头埋在他胸口傻笑道:“太羞耻了,别说了。”
    陆云桥抬起渐秋的下颔,温存片刻,咧嘴一笑道:“好,不说,卿卿,我的甜儿。”
    “卿卿,我的甜甜,舒服吗?告诉我,我不知道能否让你欢心,若是不适,定要告知我。当年景酌教我,你可还喜欢?”陆云桥一本正经地述说着,纯洁无邪的样子仿佛是学到的知识付诸行动般的认真,甚至还带着求真探索的神情。
    渐秋咬牙切齿,声音带着颤抖道:“该死的宋景酌……该死……迟早……我打死他。”
    陆云桥看着渐秋一脸心驰愉悦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做对了,欢喜道:“我的甜甜,太可爱。”陆云桥思虑了片刻,回忆着宋景酌教的,醍醐灌顶,道:“甜甜,我再试试别的。”
    “不准。”渐秋立马阻止道。
    彼此沉浮,环绕回迂。陆云桥见她面悦心驰更为心悦,梨涡泛起道:“甜甜,看着你便甜得上头。”
    渐秋摇摇头,用力全身力气摇头,迷乱朦胧地说道:“陆陆陆……云桥……”
    “我在呢!”
    渐秋使劲摇头,不自觉地梨花带雨道:“陆……陆……云桥……云桥……我认输。”
    陆云桥当然不肯定放过渐秋,之前在梦里,他不敢放肆而为,小心翼翼。如今他得到了肯定,自然要继续。看着渐秋此时红晕羞赧,娇嫩如雨后海棠,陆云桥心间如有羽毛轻挠着发痒。
    身体莫名一阵舒适,原本就快速沸腾的血脉愈发偾张。渐秋忽然感觉亥时已到。再这样下去,死得是他自己。渐秋忍着浑身难受,撇头躲过陆云桥的亲吻,咬破手指。渐秋赶忙在被褥上画上符文,一阵阵红光迸射而出,陆云桥手疾眼快侧身一跃,一道又一道红光追逐着把他推入浴池中,层层红光捆绑住陆云桥。
    陆云桥在渐秋面前彻底放下戒备,从来没想过渐秋会这么猛烈地攻击他。
    渐秋摇摇晃晃,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起,胡乱地抱起一堆红衣,慌慌张张穿着。来不及了,渐秋只好用衣物盖住自己的身体。
    陆云桥的脸上极为严肃凝重,透露出怒气喊道:“渐秋!”
    陆云桥几乎是崩溃着,眼眶憋得涨红,怒号道:“不准走,渐秋,你去哪里?”
    “不要走,渐秋,你是不是生气?是我做得不好够吗?你去哪里?不准走,渐秋……”陆云桥怒吼着,看着渐秋红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徒留一室迤逦风光与几欲崩溃的他。
    渐秋的心间刺疼着,难受极了。双腿发软,头脑发热,想迈出逃跑也又去不远。修仙人破色戒会损坏灵力,导致灵力不足。即便是真身,他的八丈血牢依旧维持不了多久,顶多两盏茶久,迟早会被陆云桥追上。一冲出私汤房,渐秋见着池水便冲进去,拿出灵镜,躲进去。
    渐秋衣衫不整地瘫倒在灵镜土地上,一旁的风絮与砱砾一脸羞红地看着渐秋,看得渐秋头皮发麻,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良久,夜风吹得渐秋渐渐恢复神识,浑身上下终于不发烫。
    风絮嫌弃骂道:“不知羞耻。”
    砱砾土手土脚抓住风絮,小拳捶着风絮,为渐秋打抱不平,道:“你这马哪里懂得爱愉之欢,君上与男宠恩爱干你何事?对吧?君上。”
    风絮想甩开砱砾,面露怒色道:“言而无信。”
    渐秋知道风絮说什么,讪笑道:“我都进来了,砱砾自然得进来。再说砱砾身上魔气太重,我会被别人发现的。”
    “言而无信。”
    渐秋惘然道:“我接下来就是帮你拿解忧铃了。”
    “那是必然,我可不想听羞耻话,难受。”
    砱砾愤恨道:“君上,您把这匹无礼无聊的臭马扔出灵镜,让他被人豢养,哼。”
    渐秋无奈扶额,郁郁道:“都息怒,让你们听到床笫之事,是我不对,以后没有了。”渐秋的眼角泛着泪花,站起身来,双腿还发软,寸步难行,紧咬着红唇,想进入灵镜湖涵养些时日。
    “君上,您没事吧?今日您破色戒还强制用绾灵术,下次……下次要先让您男宠封了您的灵力,再破戒呀。君上,君上,君上。您还是早点告诉男宠,说您有灵力的,知道吗?”砱砾委屈地嗲着声音,天真地说着。
    渐秋面色绯红而凝重,摆摆手,摇摇头,支撑着酸疼的双腿,徐行着如细风扶柳。
    风絮犹豫了片刻,化身为真身,驮起虚弱的渐秋,不屑道:“要死要活,莫耽误我解忧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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