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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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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的愤怒,是因为你们也是被制造出来的么?”旒歆转过身体,有如幽灵一样迎风飘舞,在夏颉身边随着风卷上下飘荡,满脸冰冷的看着穆图:“你们也是被制造出来的,因为该隐他们的背叛,所以引起了你们主子对你们的不信任,这对你们也是一种伤害?”
    耸耸肩膀,旒歆看着目瞪口呆的穆图冷笑道:“我不知道亚特兰蒂斯用什么古怪的手法造出了你们这群畜生不似畜生,人不似人的东西。但是我毕竟是九鼎大巫,面前是否是一个真正的人,我还是分辨得出的。”
    急促粗重的喘息了几声,穆图用惊讶的眼神看了旒歆半天,这才张大嘴吼叫起来:“是的,穆图,还有其他的所有同族,都是在神殿被制造出来的强大战士。我们是战狼一族,最为忠诚的战士,不要把我们和那些狡猾的奸诈的天生不完全的可鄙的爬虫混为一谈。我们的血脉中,唯一存在的就是战斗的欲望和绝对的忠诚!”
    “操,狼人?”夏颉下意识的骂了一句粗口,无比稀罕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穆图来。如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世里他看到过的一些资料里提到过,那群狼人尊奉的所谓历史上最强大的狼神战士,就是叫做mueto吧?
    夏颉有一种自己在看着历史演变的荒诞感觉,也许,这能解释为什么前世里狼人和血族之间是生死仇敌了吧?一个背叛了创造者的种族,以及一个极度忠诚于创造者的种族,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穆图他们的基因中,应该混杂的,就是来自于牙狼这种生物的遗传因子吧?
    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冷冰冰的旒歆又飘回了墨麒麟的背上,盘膝坐在了夏颉身前。她懒得再看穆图一眼,低声嘀咕道:“还算凑合吧,拥有八等到九等巫武的实力,就算不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帮助,起码不会拖累我们。这群非人非兽的东西,可比大夏的那些精怪弱小得太多了。不过真有趣,海人能够用人和野兽的血脉混杂制造出一个新的物种么?”
    旒歆歪着脑袋在那沉思起来,眼里一阵阵青光急速闪动,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一种怪异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急速前行的队伍,夏颉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真是见鬼,可千万不要让旒歆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主意上去。以黎巫殿对各种药草、动物的研究,以黎巫殿对人体结构的认识,要说黎巫想要改造出什么怪物来,这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如今大夏的精怪,都是在山林中经过长久的岁月自动修练而成人形的。若是以后在黎巫殿可以批量制造精怪的话,这是什么样可怕的场景?
    夏颉正想要找点话题打断沉思中的旒歆,前面带着三名士兵充当斥候的赤椋突然拨转坐骑飞快的跑了回来。远远的就听到赤椋的叫声:“夏颉大兄,前面有人堵上了道路,要我动手把他们都赶走么?”
    有人堵上了道路?夏颉看了看左右,这里是专供贵民和官员行进的道路啊,九州之内,有人敢堵塞这样的官道么?或者,是前几天刑天大风他们大肆搜捕胡羯、东夷两族的族人带来的麻烦?前面是胡羯人堵上了道路,想要找大夏的人出气不成?夏颉新念急转,猛的从手镯中抽出了自己的狼牙棒,朝着后面百名随行的巫卫大声吼道:“全部戒备了,跟我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墨麒麟脚下升起风云,离地三尺‘唰唰’的朝前飞奔。穆图他们一行狼人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里一片瓦蓝瓦蓝的只有羡慕和惊愕:“海神在上,一头会飞的长了角的战马,这是什么怪物啊?大夏人,果然是神奇无比的种族,这样的坐骑也能找到么?”兴奋好奇之下,这二十一名狼人连忙催动坐骑,紧跟着夏颉冲了出去。
    赤椋骑着一头怪异的四色角马和夏颉跑了个并肩,满脸眉飞色舞的他极其兴奋的在马背上翻了几个跟头,乐道:“那一队人起码有三五千人,千多辆车,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只是他们的队伍停了下来,把整条大道都堵上了,按照我说的,干脆揍他们一顿赶走算啦,最多不过是一群贵民,哪里敢和我们多吱声的?”
    夏颉严肃的看了飞扬跳脱的赤椋一眼,连连摇头道:“仗势欺人可不好,赤椋。欺负百姓可算不得好汉的勾当,要打,也要打和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才行啊。”借着这个由头,夏颉狠狠的训了赤椋一通,可不能让这小子这一路上招惹出是非来。因为大军要调动去东疆的关系,夏颉他们并没能利用巫阵赶赴南疆,这一路奔波数十万里,可要把赤椋这惹祸精给管住了才行。
    旒歆慢慢的很谨慎的靠在了夏颉的手上,歪着脑袋喃喃自语道:“夏颉,你说,把白变成这些海人的样子,怎么样?以白的天生资质,如能直接改成人形,应该有鼎位大巫的实力了。”
    白浑身白毛猛的一哆嗦,惨叫一声,连忙用两条长臂抱住了夏颉的腰肢,浑身哆嗦的他,都不敢再看旒歆一眼。夏颉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安抚了白两下,整个身体却突然一僵:旒歆这样靠在自己的身上,算什么呢?不过很快夏颉就反应过来,也许旒歆根本就不明白,这样靠在自己身上看起来有多么暧昧吧?他却没发现,旁边赤椋早就扭过了头去,漫无边际的吹起了难听的口哨声。
    这条大道再往前行了十几里,果然一大队人马停在了路上,乱七八糟的人围成了一圈,把整条大道堵了个结实。隐约可以看到人群最里面有人挥动着拳头,可以听到一个尖锐的喘息的声音在大声的咆哮:“给老爷我打死这个贱民,打死他!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一个贱民,不过是去安邑令那里交一个小铜钱的事情,给我打死他!”
    墨麒麟和黑厣的速度多快,裹着一团风沙就猛的扑到了那人群外面,夏颉提起一口气,大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敢在这里拥堵官道,你们不要命了不成?给老子把路让开!”夏颉听得出来,那个叫嚷着要打死人的声音,主人肯定是一个骄横跋扈惯了的人物,自己若是不表现得强硬一点,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配合着他野蛮粗鲁不讲理的咆哮,夏颉手上狼牙棒猛的一挥,‘呜’,一阵狂风扫过人群,数十个劲装小打扮的大汉立足不稳,被夏颉狼牙棒荡起的狂风吹得踉跄退开了十几步远,惊恐无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官道上顿时鸦鹊无声,这些人呆呆的看着夏颉,已经有人眼睛尖,看到了夏颉披着的那件长袍上三鼎大巫的标记。
    一声轻轻的咳嗽,三名身穿黑色巫袍,胸口徽章上赫然标志着二鼎标记的巫士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很是恭谨的朝着夏颉行了一礼:“这位大巫,我们无心拥堵官道,只是一名贱民居然跑到了官道上放肆惹事,我们雇主正在教训他。有甚得罪处,还请原谅。”这话说得很客气,夏颉三鼎大巫的徽章也就罢了,他坐下的那匹墨麒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弄到的,不是大巫家,根本就不可能饲养麒麟,这才是这三名二鼎大巫向夏颉表现得如此友好的主要原因。
    ‘吱吱’一声,白看到旒歆半天没有说话,顿时胆子又大了起来,他抓着夏颉的头发爬到了夏颉肩膀上,趾高气扬的把身体膨胀到了三尺高下,手上抓着一个干果猛的砸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中那巫士的脑门上。‘当’的一声,那巫士哪里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当场被砸得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的臂力,可是不容小觑的。
    急促的蹄声传来,夏颉身边的一百巫卫以及穆图等人赶了过来,顿时那一群刚刚想要发作的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穆图他们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群身材额外高大的汉子而已,可是夏颉的那一百名巫卫,居然其中还有两名九鼎的大巫,这等实力,顿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切,怎么不说话了?”赤椋很有点狐假虎威的味道,探出身体来大声叫嚷道:“刚才我大兄的这头貔貅打晕了这巫士,你们似乎很有不满嘛。怎么?不上来揍我们一顿?嘿!看你们的样子,是商队吧?还不赶快把路让开,我赤椋发誓,你们以后在安邑城,就不要做生意了!”
    一名生得很白净的男子分开人群,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朝着夏颉很是热络的连连行礼:“哈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篪虎,哦,原来是夏颉军候呀。嘿嘿,夏颉军候,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商乌呀!”
    商乌?夏颉怎么不记得?通天道场现在的那个大院,不就是商乌以前的产业么?为了巴结刑天大风,商乌用极便宜的价钱,把整个院子卖给了夏颉的,这也换来了他的长孙商盈在军部的一份优渥差事,夏颉怎么会忘记这个人?
    出于礼节,夏颉想要跳下墨麒麟还礼,可是旒歆却一直纹丝不动的靠在夏颉的左臂上,只是眯着眼睛在那里打量满脸谄媚笑容的商乌,浑身软绵绵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夏颉身上。夏颉无奈,只能不伦不类的用右拳砸胸还了一礼,微笑道:“商乌,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啊。这么多人,这么多车,你赶了什么好货去安邑呢?”
    夏颉心中对商乌的这支车队的规模也是暗自惊叹不已,堆得高高的四**车长三丈许,千多辆这样的大车能装下多少货物啊?难怪商乌曾经说他是安邑城最大的二十家商会之一。
    商乌笑嘻嘻的连连拱手:“哪里,哪里,一点小买卖,这次也是去南疆散散心,顺便收了点稀罕的货物过来,别看南疆蛮荒,却有南方大洋的海贝、海珠偶尔流入,质地比东方大洋上的还要好出几层,这到了安邑,可就是一本万利的东西。哎呀,这位姑娘是?”商乌看了旒歆一眼,摸不清这个满脸冷冰冰的美丽女子是夏颉的什么人。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人群的脚底下传来:“这个丫头叫做旒歆,现在还不是这小子的什么人,但是说不准,以后这丫头会嫁给这小子,或者这小子嫁给这丫头,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情!我说,我的夏颉儿子啊,给我把这群人都杀了,他们居然敢揍我,你说他们该死么?”
    商乌浑身一哆嗦,夏颉满脸愕然,旒歆也是俏脸一阵抽动,眼里青光一闪。就看到一名浑身破破烂烂,裤子上扯出了两个大窟窿差点露出屁股来,乱糟糟的头发上满是蜘蛛丝、鸟粪、树叶、尘土等物,浑身黑漆漆肮脏无比的老头,手里抓着一根破烂的黑木杖,有气无力的从那人群的脚底下慢慢的爬了出来。
    “哎哟,这是老子的报应啊,前几天才把你们那大王毒打了一顿,今天好好的走在大路上准备回云梦大泽哩,居然就被一群没开眼的娃娃乱打!”这老头不是太弈还是谁啊?就看到他口沫四溅的在那里叫嚣道:“难道老子走官道有错么?老子不过是身上肮脏了一点,居然就说老子是贱民,不能走官道!我不过是在这娃娃脸上喷了一口涎水,他就要人打死我,这还有天理么?这还有王法么?”
    满脸气愤的拼命的用手上黑木杖杵了半天地面,震得整个官道都上下跳动了几下,太弈这才眯着一对眼睛,乐滋滋的看着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商乌乐道:“娃娃,我给你说过了,我的儿子你招惹不起的嘛,你一定会后悔的嘛,你怎么就不信呢?”
    商乌艰难的扭过头去,无比干涩的看着夏颉问道:“夏颉军候,这位,这位他,他?他是您父亲?”
    第九十九章 发动(下)
    夏颉干巴巴的看着再一次享受被蹂躏快感的太弈,无奈的点点头:“某种意义上,他这样说没错。”应该,应该算是没错吧?太弈叫嚷了无数次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的确也给自己传授了一点东西,更是给了自己许多的极品巫器,他的年龄又这么大了,自己认他做父亲,也不算有违礼法或者说其他的什么不应该不合乎情理的。
    “天啊,我怎么知道他,他,他。”商乌看着满脸气愤的太弈,说不出话来了。打死商乌都想不到,这么一个肮脏猥琐的老头儿,真的会有夏颉这样的一个儿子啊!不说夏颉自己的实力如何,三鼎大巫还不放在这些大商会的老板的眼里,但是夏颉是刑天家的执事啊,夏颉是王庭的军候啊,甚至还被封了外候的爵位的,甚至还有了一块自己的封地,这是他商乌绝对招惹不得的人物,自己怎么就傻乎乎的打了他的父亲?
    商乌有点痛恨自己多事了,一名贱民在官道上行走又算什么?他一黑木杖打断了自己的一条驮兽的腿又算什么?自己怎么就不能忍下这口气呢?乖乖的走了,不就成了么?何必还要上去训斥这看似贱民的老家伙,被他喷了一口涎水后,就下令要人毒打他呢?
    不对,突然商乌反应了过来,事情不对啊!刚才太弈被一群自己的护卫殴打的时候,可没表现出他有哪怕一点点的巫力啊!怎么现在他发威的时候,一黑木杖就让里许方圆的官道整个上下颤抖了尺许?这老头,他不会脑子有病吧?
    赤椋已经跳下了坐骑,乖乖的凑到了太弈的面前,同样是一脸谄媚的朝着太弈点头哈腰的问好:“您老怎么在这里呢?还以为您揍完了大王,就直接回去隐巫殿了呢?那天听大兄说,大王廷议的时候,脸上好大一块淤青呢,是您下的手吧?您可真,真是太了不起了。”
    旒歆摇摇头,撇撇嘴,轻盈的飞起来,脚尖也不沾地,就这么远远的朝着太弈微微行礼,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巫尊,您这样到底害过多少人了?前任安邑令被大王下令砍头,应该说就是因为他的女儿打过你一顿罢?这很好玩么?”
    太弈翻着白眼瞪了旒歆一眼,怪声怪气的说道:“老子乐意,你能怎样?”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黑漆漆的不知道沾满了什么不明胶状物的爪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我这拳头,打过三任天巫,打过两任大王,打过一百三十九名天候,巫教的殿主,前后我揍过三十五人。啧啧,可惜啊,没人能打得赢我,我也就只有这么点乐子啦,找点瞎了眼的人来揍我一顿,我容易么?”
    满场寂静,夏颉端坐在麒麟背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赤椋、旒歆的面部表情无比的精彩,那一百名巫卫则是差点没摔掉了下巴。至于商乌,商乌以及他商队里的那些护卫大巫早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九州之内,能够被称为巫尊的人,还能有谁呢?隐巫殿虽然在民间名声不显,但是商乌这样的大商人习惯走上层路线的,还是听说过他的威名的。
    如果说天是老大,地是老二,巫教教主天巫是老三,那么,当隐巫出现时,天是老大,隐巫是老二,地都要排到第三去了。而商乌,他一想到自己下令把太弈给轮殴了一顿,他就有一种想要散尽家财,率领几个娇妻美妾急忙逃到海外去的冲动。
    太弈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吹嘘了老一阵子,无非就是自己多了不起、多能耐、多无聊、多空虚,身为一个老人,他一辈子最后的一点乐趣也就是装贱民故意冲撞人后挨揍了。想想看,堂堂巫尊被人一顿毒打,这是多么过瘾、多么新奇、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啊,这对他太弈来说,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享受嘛。
    “但是!你揍我可以,不能当着我认的儿子以及我儿子未来可能的女人来揍我嘛,这让我的脸面放去哪里呢?”太弈也不理会夏颉他们这一行人,反而是对着商乌循循善诱的说道:“算啦,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这次从南疆回来,收到的那些珍奇中,有几件东西是我用得上的,把那些‘寒尘犀角’、‘碎金橴’、‘缠人藤’、‘千月兰’都给老子留下,再留下一万粒最好的南洋海珠,加上一点点的钱物,就给老子滚罢。”
    商乌猛的喘了一口气,这点钱物,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太弈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颉一眼,夏颉点点头,跳下麒麟沉声道:“商乌,巫尊和你玩笑呢,不要吓住了。把巫尊要的东西都留下,你们回去安邑了守住自己的嘴巴就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夏颉告诫道:“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则若是日后安邑城中再没有人敢毒打贱民了,怕是你就有麻烦了。”
    夏颉心里除了感觉荒谬就是荒唐,自己最后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太弈则是连连点头,得意洋洋的吹嘘起来:“看来老子这个儿子没认错嘛,知道老子的心思。若是以后安邑城的百姓再也不敢殴打贱民了,老子以后去哪里找乐子去?嘿嘿,留下东西,滚罢。”
    商乌再也不敢多话,按照太弈的指点,留下了一车的货物后,匆匆的带着大队人马逃命一样的朝着安邑逃了过去。一边逃,商乌一边汗如雨下的盘算着,要去哪里打通关系,才能保住自己全家的平安。可是,自己毕竟毒打的是隐巫太弈啊,这要打通哪里的关系才能保住自己呢?没听说太弈连大王都殴打了一通么?
    “嘿嘿,这次倒是发了一笔。什么‘寒尘犀角’之类的,这算什么?”太弈得意无比的扑到了那货车上,把一堆稀奇古怪的物事扔得满地都是,最后才从那一匣子一匣子的海珠中挑选出了一颗拳头大通体幽黑的珠子。
    随手把那颗珠子丢给了夏颉,太弈嘿嘿笑道:“这群蠢物,居然把这颗起码有亿万年气候的‘蜃珠’当作了墨海珠,幸好老子神通广大,走在路上就发现这堆珠子里面不对劲,这才故意挑了他们的商队哩。”很是威风的摆摆脑袋,太弈笑道:“夏颉,这珠子你用‘迷神咒’运炼九天,就能炼成一件很厉害的巫器,迷惑人心逼问口供甚至让大姑娘自己脱了衣服陪你上床快活,都是无比轻松的事情。”
    旒歆听得一阵恼怒,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突然一手抓过了夏颉手上的‘蜃珠’,一抓就捏成了粉碎。
    ‘啊呀’,旁边赤椋无比惋惜的尖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了旒歆一眼,心里一阵的抱怨:简直就是暴殓天物啊,这等宝贝东西,居然可以让大姑娘主动的和我上床?这‘迷神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东西,我也能学会啊。不给夏颉大兄,给我多好?
    只是,这种话赤椋是绝对不敢说出口来的,他只能和那些巫卫一样,无比惋惜的看着黑色的粉末水晶一样的慢慢飘下,混在了官道上的泥土中。旒歆无比冷淡的甚至带着点恨意的盯着太弈喝道:“这种害人的东西,留着作甚?”
    太弈‘吧嗒吧嗒’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嘿嘿’的怪笑了几声,朝着旒歆连连点头道:“是,是,我绝不会教坏了夏颉的,我还指望着他给我送终养老哩。”飞快的探出一手抓住了夏颉的肩膀,太弈对着赤椋使了个眼色:“这地上的东西拿去换钱,还是很能值点酒钱的。赤椋娃娃,你把东西收拾了吧,我找夏颉有几句话要吩咐。”
    话音刚落,太弈已经抓着夏颉化为一道黑色阴雷破空而去,远远的落在了官道边大概五六里的旷野里。旒歆冷哼一声,双手笼在袖子里,也架着一道狂风飘了过去。
    穆图眼里闪动着一丝丝电光,低沉的说道:“了不起的技术,人体瞬间解体为基本的能量粒子,化为另外一种形态飞行,在目的地再次组合。真正是了不起的技术!这么原始落后的文明,是如何发展出这种可怕的技能的呢?”穆图腰带间一个黑色匣子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嘀嘀’声,把他所见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并且在进行急速的分析。
    靠在一株小灌木上,太弈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夏颉说道:“原本我已经回去了隐巫殿,今天却是刻意来找你的。你是我选中的徒弟,可不能输给了那两个炼气士,今日就传授你我隐巫殿的巫术正统传承。另外嘛,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们这次去南疆,如果可以,就拖延点时间再回安邑吧。”
    旒歆悬浮在夏颉身边,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为甚要晚回安邑?莫非有什么大事?”
    夏颉没吭声,只是盯着太弈的脸色。
    太弈一脸认真的看着旒歆问道:“若你有兴趣,却也可以插一手进来。上次夺回了定星轮,午乙已经定了几次天星运相,似乎一段时日后就有大事发生,却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所以,百日之后,天星凌日,午乙以千万奴隶之血魂祭祀天地,占卜天相,如若有变,嘿嘿。”
    旒歆慢慢的摇摇头:“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隐巫却是支持哪位王子?”
    太弈一缩脖子,随手用那黑木杖在地上敲击了几下,满脸无所谓的笑容:“若可以,我支持夏颉做大王又如何?奈何肯定会被所有大巫联手轰成死人。嘿嘿,这次并不关争夺王位的事情,而是和我大夏的国运有关,故而,我不希望夏颉你在安邑卷进来。可惜前任天巫最后那几句话说得不清楚,否则如今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了。”
    旒歆没吭声,她对这些事情的确没多大兴趣。
    夏颉则是背着良心的说了一番诛心之言:“大夏如今如日中天,怕是这国运正旺罢?”
    “如日中天?”太弈冷笑了几声,淡淡的说道:“国势如此,国运却未必了。祖王以下,我大夏已经出了好几个昏庸暴虐的大王,这任大王也算一个。就看这次卜卦的结果罢,若是结果不妙,怕是这任大王,嘿嘿。”
    仰面看看天色,太弈叹息了一声,摇头道:“不过,毕竟是吉兆罢?毕竟前任天巫死的时候,可是满脸笑容的叫嚷着九王子履癸的。嗯,以他的星相修为,临终前应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未来的一些事情,这也不用太担心了。”
    这样说来,履癸已经被巫殿内定为接掌王位的人了?夏颉不由得暗自庆幸如今自己和履癸的关系不错,当然,他嘴上也只能说道:“想必如此罢?那日的情景,我们也是看到了的。这一次我们去南荒追杀该隐,怕是半年内都不能有个结果,这安邑的浑水,我们是不参合的了。”
    “好!”太弈兴奋的叫嚷了一声,一手抓过了夏颉,把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这样就好,我就喜欢你这娃娃的脾气。如今我给你隐巫殿的秘传教统,今后你就是我太弈的唯一传人。也许你不能当隐巫殿主,起码你是唯一一个得到隐巫殿全部教统的人。唔,我怎么就这么看你顺眼呢?大夏王庭这么多的王室杂碎小崽子,我可一个都不喜欢啊。”
    不等夏颉开口,一道极其炽热的狂涛已经从天灵盖席卷全身,压得夏颉体内的土性巫力、氤氲紫气缩成了一个小点,紧紧的守在了自己的地盘内。无数比来自前任天巫的精神烙印更加高深、更加玄妙、更加诡秘莫测的巫术口诀,潮水一样的冲进了夏颉的脑海。
    这等聚集了大夏巫教数万年精粹的热浪,让夏颉在下一个瞬间,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方圆万里之内的地面突然抬起三丈高,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土性元力被太弈强行抽出,近乎不管夏颉死活的灌入了夏颉的身躯。
    眼看着夏颉的身体彷佛吹气球一样的膨胀起来,一块块皮肤迅速炸裂一道道血泉急速喷出,旒歆在旁边气得直咬牙齿,无奈的掏出了身上最稀少的几颗巫药,塞进了夏颉的嘴里。在太弈无比奸诈的笑声中,夏颉的身体顿时发出了一道道极其明亮的金色光芒。
    这是太弈以他近于天神之道的实力,强行替夏颉开掘潜力,提升他的实力,夏颉脑子一阵剧痛,似乎每一个脑细胞都被太弈在用他的巫力绞碎、抽离,把夏颉那深厚无比的神识潜力,一丝丝的都压迫了出来。神识带动了他精神力的飞速增长,也带动了他体内被压缩成一个极细小紫色光点的氤氲紫气疯狂的吸纳,吸纳着外界所有传来的天地灵气。
    ‘嘎嘎嘎嘎’,太弈、旒歆、夏颉三人身遭三百丈内所有的一切尽皆化为虚无,都化为了最本源的混沌能量,注入了夏颉的躯体。
    ‘轰’,正在拼命用仪器扫描这一异变的穆图猛的一愣,他身上所有的仪器都超出了使用负荷,在他身上炸成了粉碎。‘嗤啦啦’一阵电流激荡的响声发出,每一位狼人战士的身上,同时都飘出了电子元器件被烧毁所冒出的黑烟。穆图,一下就傻眼了。
    第一百章 大夏商队
    第一百章 大夏商队
    车马辚辚,行行复行行。
    一百巫卫、二十一狼人慢条斯理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风雨不惊,只是在一路上品味茫茫大地的秋景秋色。这些来自于黎巫殿的巫卫,用极其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沿途所过的那些树林草原,体味着大自然的生消变化。而那些狼人战士,则是用自己低沉的嗓音和沿途的兽群遥遥呼应,让自己血脉中的那股子野性和洪荒的野性缠绕在了一起。
    只有赤椋丝毫不管其他的,带着三名弓骑技术可以说是黑厣、玄彪军中数一数二的士兵,加上白这个洪荒凶兽,有时候甚至超出了队伍数百里的距离,在那里狩猎骑射,专门找那些巨型野兽的晦气,快活得他差点没乐死。
    旒歆依然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模样,对赤椋以及那些巫卫以及狼人,她始终是用一种天神看待死物的眼神在上下打量。只有面对夏颉的时候,她眼里才有了几分暖意以及四五分的嗔怒。因为太弈胡乱的下手给夏颉进行了一次隐巫殿的秘密传承,那种浩大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三鼎大巫所能承受的。为了保住夏颉的性命,旒歆耗费了身上仅有的几颗,甚至是整个大夏九州仅有的几颗巫药才护住了夏颉,这等巫药一旦服下,近乎就是绝了苗裔传继,如何能不让她嗔怒呢?
    只有夏颉,这个来自于数千年后姓为夏侯的特工,心底里正在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正在从一个任凭命运驱使玩弄的弱者,转化为前世的那名绝对的将自己命运操纵于掌心的铁血战士。他不再迷茫,不再犹豫,不再瞻前顾后,他就是夏侯,他就是篪虎暴龙,他,就是如今的夏颉:大夏的都制,军候,外候的拥有者,一个拥有足够的权力和实力给自己牟取一番天地的强者。
    产生这种变化的唯一原因就是:太弈胡乱不经意的传承以及旒歆那几颗仅存的强力巫药。
    如今的夏颉,巫力的水准相当于七鼎上品的大巫,而他的肉体,更是强悍超过了九鼎的巫武。但这不过是夏颉实力的一小部分,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在接受太弈传承的同时,他的氤氲紫气,膨胀了几乎千倍,夏颉可以操纵的天地巨力,是以前的万倍以上。总而言之,如今的夏颉,已经拥有了正面和一名九鼎大巫叫板的实力,虽然他的巫力表现始终只有七鼎上品的水平。
    如果再加上他手上拥有的那些古怪的巫器以及射日弓,夏颉甚至觉得,除了九大巫殿之主,以及隐巫殿的一些隐士,大夏巫教中,再无人可堪他一击了。如今的他,已经不折不扣的是一名极其强悍的人物。
    “所以说,男人这种玩意,手上不可无权。若是无权,有钱也行。如果钱都没有,那你就一定要有实力。否则,你怎么在地球上混呢?你怎么才能泡到一个接一个的绝色美女呢?”夏颉不由得想起前世好友白虎醉意朦胧时对他颠三倒四的那番胡诌。虽然彼时彼地,是深夜酒吧面对数十美女,和如今夏颉的处境完全不同,却也说出了夏颉的一部分心思。
    在大夏这个世界,绝对的实力至上,若是没有实力,你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权力。别看夏颉是刑天家的友客,似乎刑天家的人对他都不错,但是也许只有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是真正的把他当成了朋友。刑天厄他们这群刑天家的老人,或许只是把夏颉当作了配种的工具吧,一个可以让他们刑天家多生产出一些纯金属性后代的工具。
    黎巫殿?的确,黎巫殿的人也非常看重他,但是这种看重是基于夏颉的纯土性巫力能够给黎巫殿带来的好处上的。虽然黎巫旒歆似乎对夏颉有点别样的心思,可是夏颉是那种依靠女人的赏识而混日子的小白脸么?当然,夏颉不是小白脸,不论是从他的心理还是从他的外貌来看,他都不是小白脸。
    隐巫太弈那边,夏颉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受虐狂仅仅因为自己为他出了一次头,就死活要把自己收为他的徒弟。这老巫心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夏颉可不敢以为太弈就真的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脏老头。
    安邑城中,其他的各大巫家,夏颉可不相信他们对自己都是善意的。更加不要说夏王了,别看夏王一次次的封赏自己,似乎自己官职候位来得容易,可是夏颉敢打赌,夏王已经把自己列入了‘巫家帮助王子夺权’的黑名单内去了。暴虐的夏王,还不一定怎么盘算着计算自己呢。自己若是没有实力,小小的一名三鼎大巫,夏王只要一句话,他夏颉立刻就会被人间蒸发。
    论到底,也许只有通天道人他们这群炼气士是真正对夏颉青睐有加的,自己心中也非常的亲近他们。可是通天道人返回海外炼制法宝,广成子、赤精子他们闭关讲述道法,谁也不会成天陪着他啊?夏颉在安邑城,还得靠自己的实力去挣扎求存。
    虽然有刑天家、黎巫殿、隐巫殿的靠山,可是夏颉清楚,这些靠山都是靠不住的,自己没有实力,自己那些暴露出来的、潜伏着的敌人,随时可以对夏颉发动致命一击。之所以到了现在才不过是舙派出了一次杀手,也许仅仅是因为现在的夏颉还没有资格列入某些人的杀手名单内,否则夏颉保证,自己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根底的外来人,早就被安邑城这头怪兽给吞进了肚子消化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夏颉有了足够的实力,嗯,保护自己。且不说建功立业博取更大的权势之类,起码如今的夏颉有了足够的实力在风波隐隐的安邑城内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管夏颉留在安邑城的目的是什么,不管夏颉最后想要借助安邑的势力干点什么,首先他总要活着吧?活着,才有了向上继续努力的希望。
    夏颉眼里,突然闪过了黄一身上缠绕着的那条小黄龙,以及自己父母亲族的坟茔。
    “哈!”猛的一握拳头,无穷无尽的巨大力量应拳而生,一团空气被夏颉的巫力束缚在他掌心中,急骤的压缩让这团空气起了古怪的变化,发出了炽亮的光芒,彷佛一个数千瓦的灯泡被夏颉握在了手中。一丝丝的高温朝着四周扩散,坐下的墨麒麟猛的抬起头来,一口口彷佛抽烟般吸纳着这些热气,可是穆图所属的那些狼人战士,则是惊恐的避开了几步。
    “夏颉先生,那名古怪的老人,给你进行了一次基因和肉体结构的强化,不是么?”穆图看着身上肌肉一块块棱角分明,彷佛钢铁锻造而成的夏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力量,比起以前我所感受到的,要强大了很多,我根本无法形容你的这种变化。我们身上进行扫描的仪器居然都因为超负荷而烧毁了,如今的你,到底拥有多大的力量呢?”
    夏颉笑而不语,他怎么能向穆图形容他如今到底拥有多强的力量?巫力的强大,肉体的强大,氤氲紫气的强大,并不算什么。夏颉如今真正拥有的可怕力量,来自于前任天巫和太弈的知识传承,以及来自于通天道人的那一篇篇神奇莫测的道诀,这才是夏颉真正强大的地方。如果把穆图的话理解为如今的夏颉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那么夏颉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相当于多少吨当量的热核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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