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了一会，季辰星起身告辞。
    临走前却看着顾娅珊的唇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受伤了吗，还是处理一下的好。”
    顾娅珊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随意扯了个说辞，“自己不小心磕着了，不碍事。”
    见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季辰星笑了笑，也不再多话。
    送走了人，顾娅珊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个聂凌峰需要处理，就一阵头疼。
    还没等她走到办公室，张檬突然靠过来，小声道，“顾总，季先生的画展还给老爷子送去了邀请函，而且到时候现场会安排记者。您看，您还要去吗？”
    就怕聂老爷子当着记者的面胡闹，到时候又是烂摊子需要收拾。
    顾娅珊却不怎么担心，陆梦茵已经折了，聂老爷子就是舍下自己，也别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回到办公室，聂凌峰还在，只是嘴角的口红印和血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和顾娅珊唇上对称的一个小小伤口。
    两个人一个伤口在上唇一个在下唇，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看起来像是印上去的一般。
    顾娅珊莫名伸出舌尖轻轻碰了碰伤口，有些疼还有些痒。
    看到她这么快回来，聂凌峰虽然没说，但神色间能瞧出来温和之色。
    顾娅珊闭口不提刚才的吻，也不提她和季辰星聊了什么，继续走之前的话题，“你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聂凌峰挑了挑眉，猜测顾娅珊能这么快回来八成是因为惦记着他未出口的东西。
    “事关你妹妹。”聂凌峰正了颜色，沉声道。
    “我的人顺着上次的线索往下查，查到有身形和你妹妹很像的人出现在阳江附近。只是那边范围太广，暂时还没查到更多。还有就是，陆梦茵收养的孩子所在的福利院之前收养过一个和你妹妹很像的孩子，只是后来被一个有钱人领养了，还给了院长一大笔钱，让院长帮忙保守秘。！”
    顾娅珊本来还算平静的神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破绽。
    她急急一把抓住聂凌峰的手臂，“有钱人，能查到对方的身份吗？”
    难怪那天晚上她去的时候院长什么都不愿意说实话，原来是被人买通了。
    清楚看到顾娅珊眼底的焦灼和希冀，聂凌峰不动声色的反握住她的手，“查不到，对方隐藏了和自己身份有关的所有信息，而且也没有照片留下，这条线索等于是就这么断了。”
    顾娅珊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从福利院出来之后，跟在他们的车后面的那辆车。
    她想查出对方的身份，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
    会不会那辆车上的人，其实和这件事有关系呢？
    一想到这个顾娅珊就有些坐不住。
    她将那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然后说了自己的猜想。
    聂凌峰其实就是因为她那晚的一场才会去查福利院的，不过现在这些不方便直说。
    听顾娅珊这么说，聂凌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几率很小。”
    看顾娅珊眼底的光因为自己的话暗淡下去，聂凌峰顿了顿，解释道，“为什么有人收养了一个孩子还要留人在那里盯着，是不是还会有其他人去查这个孩子的身份？”
    “而且那件事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不太可能会有人这么长时间保持一个指示。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真的和孩子有关，将孩子继续留在福利院不是更好吗？”
    他说的条条在理，顾娅珊想反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连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她颓然地垂下眸子。
    明明心里总是安慰自己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多一点耐心，却发现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自己放在一个冷静客观的位置上。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顾娅珊将心底的失落藏好，再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是眉宇间到底藏着一抹郁色，浓重的化不开。
    聂凌峰看得分明，心底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听到顾娅珊冷静到极致的声音，“我妹妹的事情，你不用再帮我费心了。”
    聂凌峰怔了一下，反应过来顾娅珊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后，眼底顿时山雨欲来般暗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问，“什么意思？你准备怎么查？”
    “你不用管。”顾娅珊伸手推开他，在一边坐下，避开聂凌峰的目光，“我自有想法。”
    “自有想法？”聂凌峰不自觉带出了几分情绪，“什么想法？”
    顾娅珊缓缓抬起头来看聂凌峰，看了聂凌峰几秒才一字一句道，“你越界了，聂凌峰。”
    这场婚姻的本质就是交易，在离婚前互不干扰的保持契约夫妻的身份，是顾娅珊最理想的状态。
    现在眼看这辆列车逐渐脱轨，她不可能放任这种局面发生。
    聂凌峰却并没有因为顾娅珊的话而退让，反问道，“你应该知道，凭你自己可能查到老死都查不出多少东西。”
    他话说的毫不客气，顾娅珊眼神变得有些冷，“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了，这段时间在聂氏我学到了很多，我们两清了，聂凌峰。”
    两清？
    聂凌峰勾了勾嘴角，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虽然一直都知道如果有一天情感暴露之后，顾娅珊可能会疯狂逃离自己。可现在这种情况，仍是聂凌峰始料未及的。
    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
    可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继续将她留下。
    “等我恢复身份吧。”半晌，聂凌峰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口，“总不能在‘聂凌峰’失踪期间，和你办理离婚吧？”
    他说着，眼神恢复了平静。
    顾娅珊听到聂凌峰用那样平静的嗓音说 ‘和你办理离婚’，心里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己最期待的。
    可真到了这一天，得偿所愿的欢喜好像也少了些滋味，一时间心虚莫名。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聂凌峰。”
    这才是故事正常的走向，顾娅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