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阳下意识想反抗，可手帕上下的药剂量很猛，不过两三秒钟，她的手才刚刚抬起来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彻底陷入沉睡之中。
    “顾总……”张小阳嘴巴张了张，发出的却只有气音，眼睛最后看到的，是顾娅珊也同自己一样软软倒下的画面。
    ……
    聂凌峰已经很久不知道慌张是什么感觉了。
    上一次心跳加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还是想法设法不让顾娅珊同自己离婚那次。
    时隔半年，再次有人让他体会到了当时的感觉。
    “你干什么吃的？！”聂凌峰怒吼一声，一拳擂在桌面上，实木的桌子发出嘭一声巨响，足以见聂凌峰是气到了极致。
    司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以为还有更猛烈的狂风暴雨等着自己，没想到聂凌峰那一句之后，原地踱了两步，矛头立刻对准了易子昂。
    “把那条街上的人都给我疏散了，调监控，每一个死角都不能放过。两个小时，给你两个小时，我要知道人去了哪里！”
    易子昂面色一片凝重，不见丝毫平日里的浪荡，闻言不敢耽搁，立马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给司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还不快走。
    司机内心叫苦不迭，相比起跑，他更不敢留着，小心翼翼地出了聂凌峰办公室。
    他前脚还没出去，身子就被人一下撞了开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定睛一看，走的又急又快撞到他的不是聂凌峰还是谁。
    路过易子昂身边，聂凌峰扔下一句，“我去找，你手脚快些。”
    易子昂回头去看的时候，聂凌峰已经一阵风一样卷到了他前面，很快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易子昂突然想不起来，聂凌峰上次这么紧迫是什么时候。
    当年聂氏资金链断了，各大银行不肯贷款给聂氏，公司面临破产的关键时刻，聂凌峰似乎都没有现在这么着急。
    这个男人，总是有一种泰山崩于面而不动声色的沉敛。
    也只有那个叫顾娅珊的女人能让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了。
    时针指向午夜十点。
    步行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易子昂动作很快，刚才还密集的人群被快速疏散，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脚步匆匆，生怕惹祸上身。
    偌大的商业一条街显出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空荡冷清。
    聂凌峰一个急刹车，推门下车。冷空气吹在身上，让他急怒直冲脑门的大脑总算恢复了一点暂时的理智。
    他走出去几步，突然脚步一凝，眉心也皱了起来。
    摸出手机，聂凌峰找出易子昂的电话拨了出去。
    对面几乎是秒接，接起来不等聂凌峰说话就主动汇报，“老大，晚上人太多了，视频排查需要时间，最多半个小时，我一定将这些监控视频全部清理出来。”
    他还以为是聂凌峰来找他催进度的。
    聂凌峰知道需要时间，本也没指望易子昂能神通广大到现在就把结果给自己。
    他淡淡摁了一声，紧接着说道，“盯着聂远锋的人，这几天有什么发现？”
    聂凌峰回到集团之后就给聂远锋那头安插了眼线，24小时贴身跟踪监视聂远锋的一举一动。
    易子昂之前还不知道聂凌峰为什么早没有安排这一手，等到他回了聂氏才开始着手。
    这一刻，突然有些恍然。
    是了，老大这种走一步想十步的人，肯定能料到聂远锋会发疯狗急跳墙做出没有底线的事，盯着他能提早预防，但太早了也容易打草惊蛇。
    可是负责盯梢聂远锋的人并没有汇报什么异常，也就是说聂远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正常的。
    虽然如此，挂了电话，易子昂还是飞快打了电话过去询问情况。
    和料想无异，聂远锋今天一天的行程和平时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奇怪之处。甚至往前倒退几天，聂远锋的行踪也看不出丝毫问题。
    可聂凌峰不信。
    “继续盯着他。”聂凌峰沉声吩咐，“一分钟也别放松，把聂远锋这些天的通话记录，全部找出来。”
    这是发了狠了。
    易子昂只有照办一条路。
    通话记录几乎是和筛查出来的监控视频同时送到聂凌峰面前的。
    视频上面有张小阳和顾娅珊的地方都做了标志，最后将他们的目光引到了张小阳抚着顾娅珊两个人走进去的巷子口。
    而聂远锋的通话记录上清晰的显示了，他这几天和一个加密号码有过密切的联系。
    糟糕的是，这个号码无法破译，也无从得知两个人讲了什么。
    “找到聂远锋，把他给我带过来。我亲自问问我亲爱的三叔，这个电话主人是谁。”聂凌峰看着幽深黑暗的巷子，眼神变得一样幽暗起来。
    这是要动真格了。
    易子昂额头一阵狂汗，心说要是事情和聂远锋没关系，老大这一同操作，很有可能直接把自己再送进去一回。
    某一个瞬间，易子昂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滑稽，聂凌峰大概根本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
    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如果想弄死聂远锋，要考虑的，大概也只是哪种方法不容易弄脏手。
    ……
    可惜这一次，聂远锋这个蠢货脓包好像快了聂凌峰一步。
    易子昂带人过去他家里的时候，他早不见了，家里只剩下刘雅芳，一问三不知。
    傻子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也开始学会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出乎易子昂意料，聂凌峰得到消息的时候，反倒出奇的平静。好像一开始急怒到拍桌子的男人只是他们的错觉。
    “老大，您没事吧？“易子有些担心。
    只见面前的男人闻言转过头对他森森一笑，“没事，目标都确定了，现在只不过是找人而已，我能有什么事？”
    胡说，你这样子都快吃人了！
    易子昂内心呐喊，到底一个字不敢说。
    追踪聂远锋的行踪，成了眼下的重中之重。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易子昂看到聂凌峰靠着车门，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差不多了。”
    易子昂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疑惑的抬头：“什么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