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剑锋说到他的妻子婉君的死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看起来，他对妻子确实感情很深。
    这让我一时间不忍打断他。
    不过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我得抓紧时间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婉君是怎么死的？”
    “根据我母亲所说，婉君那天晚上，忽然来到她的房间，二话不说上去就咬她，一副要咬死她的样子，母亲没办法，只好逃命，慌乱中，婉君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死了……”
    “摔死了？”
    “对，”刘剑锋十分痛苦的点了点头，“婉君她浑身是伤，死的十分凄惨，我简直无法形容当时我看到她的死状的时候的心情……”
    “那你……就没有怀疑过你母亲？”
    刘剑锋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后来，都打消了，一来，那段时间，婉君她的精神确实不正常，所以她能做出那种失心疯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的，二来，我母亲确实被咬伤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往那方面去想了。”
    我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太孝顺了。”
    刘剑锋一愣，望着我，“小严，你是说……是我母亲她害死了婉君？”
    “这事儿，我现在也不敢贸然下结论，但我从你刚才所讲的这些话里，确实听出了一些异常。”我说道。
    “什么异常？”他急忙问道。
    “这个，暂且不提，稍后我会去验证的。你接着说后来的事情。”我说道，“我想，婉君的家人恐怕没那么容易相信她是摔死的吧？”
    刘剑锋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啊，婉君的家人素来知道她们婆媳不和，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认定了是我母亲害死了婉君，所以，他们经常来家里闹，去我的单位闹，对我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后来我也心灰意冷，便辞了官……这一晃，几十年都过去了……”
    “那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再娶？”我问道。
    刘剑锋摇了摇头，痛苦的说道，“没有，母亲一直劝我再娶，可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婉君，我常常想，如果当初我不执意和她结婚，也许她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也许她就不会那样惨死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根本无法面对婉君，就更没有心思再续弦了……”
    说起这些，刘剑锋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老泪纵横，哭的稀里哗啦，看着让人动容。
    我也无法安慰他，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刘剑锋擦了眼泪，说道，“小严，你刚才说，你听出了什么异常？”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以前住的那房子在哪里？”
    “在成安区，那时我虽然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可手里也没有攒下多少钱，为了结婚，到处借钱才凑了首付，买了个两居室的小房子，那个时候成安区还在郊区，房价很便宜，而且买的是一楼，所以就更便宜了，你问这干嘛？”刘剑锋不解的说道。
    “那这房子现在还在吗？”
    “在啊，母亲当时不是得了怪病嘛，就找她认识的那个朋友，是个搞风水的老先生来看，说是这房子风水不好，有断头煞，对我们家很不利，才会导致婉君的惨死，以及我母亲的病，所以建议我们搬家。那时候我的条件也好了，就在市里新买了一套大房子，搬过来了。”
    “搬过来以后，母亲想把那套房子卖掉，但我私下却并没有卖，因为那毕竟是我和婉君的婚房，里面承载着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感情上难以割舍，所以……我就背着母亲，偷偷的留下来了。”
    “好，那现在就带我去你们以前的老房子。”我说道。
    刘剑锋一愣，“去老房子？做什么？”
    “我得去验证一件事情，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赶紧带路。”我说道。
    “好，那你在楼下稍等片刻，我去开车。”
    ……
    刘剑锋开着车，带着我去了他家以前的老房子。
    那老房子，确实有些老了，尽管是晚上，但站在外面依然可以感觉到楼体的老化和破败。
    不过小区里的人还是住的挺满的，虽然他当初买的时候，这里还是郊区，但现在，早已经是三环里的地界，就算再老，位置也摆在那。
    刘剑锋的房子是一楼，窗户正对着小区的绿化。
    “小严，你到底要验证什么？”
    “你就没有发现你母亲所说的话，有点问题么？”我说道。
    “什么问题？”
    “按她所说，婉君是追着咬她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可你们家在一楼啊。”
    “这个问题，我当然想过，可母亲说，她从家里跑出来之后，直接往楼上跑，想向邻居求救，可一直跑到六楼，也没有找到求救的人，所以只能又跑下来了。”刘剑锋说道。
    这确实是一种解释，不过，人在逃生的时候，潜意识当然是往空旷的地方跑啊，他们家在一楼，她不往楼外跑，却往楼上跑，不是有违常理么？
    当然，我没有跟他说这些，毕竟，那个年代，这种小区也没有监控，怎么都能解释。
    “开门，进去看看。”我说道。
    刘剑锋掏出钥匙来，将门打开，我本来以为，里面长时间不住人，恐怕都是灰尘。
    可没想到，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十分干净，家具擦的干干净净，地板也是一尘不染。
    就好像依然有人住在里面一样。
    “屋里打扫的很干净嘛，看来你经常来这里。”
    “想她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待上一宿，有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她好像还没有走，好像就在这里，甚至有的时候，我睡到一半，看到婉君就站在门口，看着我，那种时候，我真的分不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刘剑锋说道。
    我在几个屋里都看了一眼，基本上心里就有数了。
    之前我的猜测，也基本上都验证了。
    “小严，你看出了什么了？”刘剑锋问我。
    “你去厨房找个铲子来。”我说道。
    “铲子？干嘛用？”
    “去拿就是了。”我说道。
    刘剑锋一头雾水，去厨房取了一个锅铲交给了我。
    我走出了他家，来到了婉君当初的卧室正对着的花园。
    看了一下方位，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位置，然后用铲子在地上挖了起来！
    “你在挖什么？”刘剑锋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埋头挖着，过了一会儿，我感觉铲子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继续往下挖。
    没一会儿，一个黄色的油纸的包裹就被我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