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医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
    “我知道了！”石母的视线在墨景琛和唐海诺之间逡巡圈，视线最后落在唐海诺手上那双明显宽大的黑色真皮手套上，她眼底闪过抹了然，“是不是墨景琛指使你害死棉棉的？”
    “杨阿姨……”
    “你这句阿姨我不敢应！”石母满脑子都是那日石棉死在手术台上和各种阴谋诡计，她怒火中烧，甩开小家伙，朝着唐海诺冲去。
    她刚走出两步，被王路挡住。
    王路身材魁梧，石母被挡的死死的，动弹不得，她朝着唐海诺的方向怒喊：“唐海诺，你为了一己私利，害死我家棉棉，你会遭报应的。”
    那场手术的确是唐海诺主刀，唐海诺知道这件事情早晚都会暴露于人前，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让她猝不及防，一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仿佛看到了墨景琛和小家伙充满仇恨的眼神和厌恶的表情，唐海诺一张巴掌大的脸上瞬间退去所有血色，惨白如纸。
    那股刚刚消散的冷意再次席卷全身，她好似掉进冰窖中，冷的牙床都开始打颤，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不断轻轻低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墨景琛和小家伙两人不约而同紧蹙下眉，石母的眼神锋利，面色狰狞，似恨不得将唐海诺给生吞活剥，墨景琛阔步来到唐海诺身前，用他高大的身体挡住唐海诺，阻断石母的凌厉视线。
    墨景琛越护着唐海诺，石母就越生气，“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一对狗男女！”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石母年纪大了，但在气头上的，她的力气比平日里要大上许多，王路的脖子上一会儿被她抓出许多血痕，如果不是看她年纪大，又是个女人，就凭她骂墨景琛，王路早就一拳揍晕她了。
    “他们能做出不要脸的事，凭什么不许别人骂！”石母因为愤怒，双目猩红，她无视王路的警告，继续叫骂，“我女儿待在温城，碍着你们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死？”
    女儿虽已经成了植物人，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证明她还活着，说不定哪天她就醒来了，这是奢望，可也是有先例的。
    女儿死了，希望就彻底断了，那可是她的精神支柱，活下去的支撑啊，他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怎么能忍心！
    “武宁，带小少爷离开。”墨景琛隐隐觉得事情有隐情，他沉声吩咐。
    “冬晨，不要走，你还没有听到真相，你不能走！”石母对着身后一直立在门边，小小的身体被阴影笼罩的小家伙叫喊。
    “我不走。”事情没有弄清楚前，他是不会离开。
    小家伙稚气的声音里满是决绝，他在武宁靠近他的时候，吹了声哨子，橘子闪电样蹿了出来。
    橘子的凶猛，武宁是见识过的，武宁在橘子龇牙咧嘴前，条件反射样，向后退了步。
    “小少爷……”
    “我说了，我不走！”
    他要知道真相！
    “橘子。”
    墨景琛叫了橘子声，橘子刚要动，小家伙伸手揪住橘子的耳朵，“如果你敢背叛我，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恩断义绝。”
    小家伙语气平缓，没有愤怒，没有警告，却没有人敢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平日里习惯性屈于墨景琛威压，想都不想立刻背叛小家伙的橘子，盯着小家伙看了几秒，快速转头对着悄悄靠近小家伙的武宁呲了牙。
    橘子尖锐的牙齿在冷冷月光下闪动着骇人的冷光，武宁和保镖心头一颤，快速后退。
    橘子战斗值爆表，在场的保镖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
    小家伙决心已定，除非他自己改变主意，否则就算是墨景琛也拿他没办法。
    墨景琛知道这一点，他眸色更加深沉，没再去管小家伙。
    他感受到唐海诺的不安，他没回身，手却准确无误抓住唐海诺的那冷的跟冰块，不断颤抖的手，对石母说：“你的女儿死于车祸，葬在桐城。”
    低沉的声音，字字清晰，在暗夜里回荡。
    “那是你们编织欺骗冬晨的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石母冷笑，“冬晨，你看好了，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被这对奸夫淫妇给害死的，你要给你的母亲报仇。”
    “不是的，冬晨。”手术是唐海诺的失误，不管石母怎样责备她，都是应该的，墨景琛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冬晨在石母的引导下，误会墨景琛，对亲生父亲产生仇恨。
    被自责、内疚和恐惧包围，一时间失去表达能力的唐海诺，抽出被墨景琛紧握住的手，从墨景琛身后出来，“死于那场手术的是你的小姨石染，不是……”
    “石染是谁？”石母咬牙切齿说：“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石棉。唐海诺，你要点脸吧，为了逃脱罪责，连这种鬼话都能说出来！”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只有一个女儿！”
    这……
    石父明明告诉她，石棉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她们一前一后出的车祸……唐海诺心中还残存着最后一点希冀，她连忙走向正在安抚石母的石父。
    “石叔，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如果石母说的是真的，她就是小家伙的杀母仇人，墨景琛的……唐海诺心如刀割，她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紧握住石父的胳膊，一双含泪的美眸中被绝望填满。
    “唐医生，我真没想到，你平时伪装的那么好。”石父一脸失望，“当初你给我们送吃的喝的，我以为你是个好孩子，才跟你讲了棉棉出事前的事，告诉你，寰宇大方，棉棉出事后，寰宇给了一大笔钱。叔叔知道你穷，日子过的紧巴，没想到你心机那么深，竟会找机会接近墨总。”
    “你血口喷人。”她在去桐城之前并不知道墨景琛是谁，唐海诺明知道石父已经下定决心朝她泼脏水，她还是忍不住做最后的挣扎，“你那天在公寓楼下说石棉有个双胞胎妹妹……”
    “唐医生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出现幻觉了吧，柔儿身体不好，我一直在温城照顾她，不敢离开她半步，从没有去过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