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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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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微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殿下不是那种任性胡来的人,尤其是现在。您可别忘了,您的命已经不光是自己一个人的,那么多弟兄,还有受到您庇护的无辜百姓,他们都沉甸甸压在您身上。如果您有个什么不测,这一切可就立马没了,天知道到时候会乱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管您打算去做什么,都要好好的,我想您也不愿意看着那么多人因为自己而死吧。”
    看着王微的眼睛,宁致远一字一顿的道。
    王微不禁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她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到了今天,她肩膀上背负的是沉甸甸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希望和寄托。除了那些千里迢迢逃亡过来投奔她的老百姓,还有那么多信任她相信她,把性命交托在她手里的士兵。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那么的辛苦和艰难。
    若不是为了这份责任和信赖,只是为了在这个乱世好好活下去,王微哪里用得着如此的拼命。
    未来即将的那一战,她输不起,也不敢输。因此,即便是明知此举多么的疯狂和冒险,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了。
    她清了清嗓子,以少有的凝重态度郑重回答道:“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会好好回来……我的命可金贵着呢。”
    宁致远点点头,忽然单膝跪地,低下头发誓般的道:“请主公放心,在您离开的时日,我必定为主公看守好营地,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不等主公发话,我便先处置了自己。”
    王微觉得宁致远是不是已经猜出点什么了,因为他一贯有点故意装疯卖傻的嫌疑,脑子其实好使得很。候信站在一边脸色煞白,他大致从两人异常严肃的态度里察觉到了什么,虽然猜不到王微的具体计划,但肯定是要去冒险干危险的事情。他焦急的上前一步,企图抓住王微的衣袖,但王微只是用凌厉的视线看了他一眼,这个永远都不忘记自己身份的太监,便偃旗息鼓的闭上了嘴。
    只是他紧紧握住的双拳依然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咬着嘴唇,居然像是要哭了。
    王微不得不安慰几句,结果才开了个头,候信就真的哭出了声,抽抽噎噎的道:“都是奴婢无能,遇到大事除了给主子添乱,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得眼睁睁看着主子拿命去拼……奴婢好恨呐,殿下哪里都好,除了没有投胎成个男儿身,否则早就继承大统重振乾坤了,哪里用得着吃这份苦呢。”
    王微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候信公然抱怨,语气里充满了怨恨,而这份怨恨正是对着遥远长安城里那个王微都快忘光了的英王。好像听说最近皇帝已经打算要立他当太子了。
    费了一番功夫跟候信和宁致远交割清楚了一系列的安排,王微承诺最多六天就会回来,然后她真的只带了呼林哈尔一个人,两人乔装打扮一番,带上了必须的一些东西和食物,趁着夜晚悄悄溜出了营地。
    外面依旧风雪纷飞,堆积起来的雪足以淹没到人的膝盖,这种恶劣的气候和环境,让人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很快就会迷失在暴风雪里,更不用说寻找敌军的营地了。
    没走多远,王微的眉毛和睫毛上就满是霜花,雪打到脸上,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若不是她坚持不懈的练习那个神奇的小册子这么多年,早就被冻成了一根冰棍。但即便如此,还是非常难受,正常的行动都要消耗比平时多一半的热量。
    但正是因为有这种恶劣的天气作为掩护,她才能和呼林哈尔越过那条早就结冰了的河流到了对岸敌军的地盘,不用担心那么快就被他们的哨兵发现。不然的话,就这一览无遗的平原,早就泄露了行踪,让对方溜掉了。
    在王微看来,四面八方都是一样,放眼看去全是白茫茫一片,但呼林哈尔却好像遵循着什么王微无法发现的线索,走走停停,带着她在这片冰天雪地里疾行。
    两人这一走就足足走到了第二天天亮,马匹早就累得冻得不行了,两人只好找了个避风的山洞将马匹赶进去,又把其他比较沉重的装备留在里面,自带最轻便的东西上路。王微因为有外挂所以感觉还好,可呼林哈尔就真的厉害了,也不知道就他那看上去并不是很健硕的身躯哪来那么充沛的体力。
    两人一路上也没怎么交谈,因为一张嘴就立刻满口都是灌进来的雪。呼林哈尔示意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下,他们便就着地上还算干净的雪吞了几个带来的饼子,王微□□硬的饼子噎得直挺脖子,拍着胸口才艰难的咽了下去。
    呼林哈尔坐在对面,小口小口的咬着硬邦邦被冻得和石头没啥区别的干饼,看着王微,眼神中带着一种审视的神情,王微也没搭理他。她估计这哥们儿心里多半在想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来吃这种苦。
    也是,王微在现代的时候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从小也没遭遇过什么悲惨的过往,丰衣足食,一辈子都不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不小心割破手指头都要叫得惊天动地。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抡着大/刀跟人厮杀,还要在这种鬼天气冻得半死,只为了冒着生命危险去潜入敌人大本营刺杀他们的首领。
    如果当初她没有从皇宫逃走,而是老老实实的留下,服从皇帝的安排嫁了人,估计再怎么悲惨最多一死,也不至于苦哈哈的体验当下的折腾。又或者她听了萧弗的话,跟他一起离开,大概就是当个吉祥物,萧弗应该不会杀了她更不会虐待她。
    可王微还是觉得一点也不后悔。说句矫情的话,起码她现在是彻底自由的,想干嘛就干嘛。王微实在是受够了被人挟持,忍气吞声的滋味。一开始穿越至此被江流软禁的那段经历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一边百感交集,一边锤着胸口吃光了几块饼,连掉下来的渣渣都舔得很干净,王微不等呼林哈尔催促,两人便再一次徒步踏上了旅程。
    这一次运气比较好,呼林哈尔寻觅着那些细微的踪迹,在即将天黑之前终于找到了一片小小的营地,里面大概有百来个人,有些穿着盔甲,有些则是一般平民的打扮,不过他们的身上和营地附近确实都有那几个部族的标记和图腾。
    两人没有靠得太近,远远的躲在一个雪堆后面观察这个营地,呼林哈尔仔细的打量了许久后才低声道:“这些不是图尔盖一族的人,应该是塔尔汗手下的亲卫队。”
    王微回忆了一下,奇怪的道:“就是那个娶了干查汗孙女的巴尔/喀/什的酋长塔尔汗?你确定这是他的亲卫队?这种时候不把亲卫队留在身边,反而放出来,他有什么企图?”
    呼林哈尔凝视着前方,久久不语,黑暗中一片寂静,风小了很多,只能听见簇簇的落雪声,远处营地的火光微弱的映亮了他一半的脸,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凝固的石像。不知怎地,王微觉得现在的呼林哈尔有些可怕。
    “我不会认错,就是塔尔汗的亲卫队。”
    他的嗓音还是如初见时那么沙哑难听,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王微堪比猫一样的视力让她在黑暗中也清楚的看见了隐藏在衣领下的一道伤疤。根据她那丰富的砍人经验,当初呼林哈尔应该是差点被人割喉,侥幸没死却也彻底伤了声带和喉咙,所以说起话才像个破了气的老风箱。
    若不是气氛和地点都不对,王微差点就要说“请讲述你的故事”了。
    这时呼林哈尔忽然扭过头,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塔尔汗的亲卫队驻扎在此,说明塔尔汗本人应该也距离不远。所有人都知道,干查汗对他十分信赖,他在哪里,塔尔汗就在哪里。我们应该距离他们的营地很近了。不过,你想过怎么进去这件事没有。那里肯定是一环一环,有数不清的士兵把守,根本没有办法溜进去。”
    王微淡定的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有了主意,说出来听听。”
    呼林哈尔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加的怪异,王微总觉得他似乎恶意满满的想要看自己表现出胆怯抗拒的样子。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要问这支亲卫队是出来干什么的,我恰好知道一点。干查汗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喜好女人,放着一大堆姬妾不管,尤其喜欢玩强抢那一套,以欺凌侮辱那些被抢回来的女人为乐。塔尔汗为了讨好他,经常派出自己的亲卫队出来掳人……我想尊敬的殿下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吧。”
    如果呼林哈尔说这番话是想看王微愤怒和屈辱的样子,那他一定很失望,王微淡定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主意。”
    呼林哈尔皱起了眉头,他以为王微没听懂,又直白的重复了一遍,王微奇怪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情都懂,不就是想办法混进去被当成战利品抓起来嘛。还好单论长相我还是挺有自信的,像我这样的美女,肯定有资格被送到那个什么干查汗身边。”
    呼林哈尔像是被王微这种冷静的态度给激怒了,恐吓般的道:“哪有那么简单,为了防止被刺杀,所有送到那个老贼身边的女人身上基本就没剩下什么遮挡物,你能忍受这份屈辱吗?就算能,没有武器,你又如何刺杀他?”
    王微不以为然,要是能成功刺杀,这点程度的牺牲算什么,她又不会因为被人看光了就要死要活。而且这样一来反而增加了刺杀的成功率,再怎么机敏警惕的男人,在某些时候都是完全不设防的。王微不信干查汗会变态到叫人围观自己那啥的程度。
    就算真的那么变态,肯定人数有限,王微有自信到时候一起解决了。
    至于说武器,她顺手从地上翻找到了一块石头,当着呼林哈尔的面,用手指将石头捏成了一堆渣渣,挑了挑眉。
    “现在你可以开始想了,怎么把我不惹人怀疑的塞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晚上实在太困直接趴电脑前面睡着了……醒过来已经十一点二十多,抱歉明天应该是个长篇,结束本次刺杀以及草原一统,随后就是萧将军开辟出新的副本,本文也进入了正式的群雄争霸模式。
    第148章
    呼林哈尔被王微怼了一顿, 硬邦邦的丢下一句“等着我出去想办法”就一个人钻进冰天雪地消失不见,王微觉得他这样子倒是比平时那种不动声色故作憨厚的表情顺眼多了。明明是条不会被驯服的野狼,偏要在她面前装狗,呵呵, 这不是没装多久就忍不下去了嘛。
    她也不担心呼林哈尔会一去不回, 自己慢条斯理的坐在山洞里将全身上下打理了一番。她相信呼林哈尔既然主动拿着那什么亲卫队以及干查汗的变态爱好说事, 肯定就是有机可乘, 搞不好就是故意说出来试探她,所以他肯定有办法将自己安排进去。
    反倒是她几万年没有以柔弱无助的小女人形象出现,还需要回忆揣摩一下,免得届时被察觉到了不不对劲。
    王微首先把贴身穿着的那件软甲给脱掉,身上带着的什么匕首长针也一古脑儿的取出来, 打包在一起,挖了坑埋起来, 毕竟她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去装俘虏。然后她又摸出了随身带着的羊油, 仔仔细细的把全身涂了一遍,好让皮肤更加柔嫩一点。谢天谢地,她这具肉身天生底子好, 加上年轻健康, 虽然天天风吹雨打还没防晒, 皮肤还是挺白皙的, 也没多少斑点,就是稍显粗糙。
    但这样反而显得更加真实,因为一个在草原上生活的女人不可能有吹弹可破的细嫩皮肤, 而且还可以完美解释她手上那些薄薄的茧子——因为要做活计嘛。
    “还好我没有长出多少肌肉,不然的话马上就露馅了。”
    解开衣服仔细检查了全身一遍,王微自言自语的道。肚子上倒是有点腹肌, 不过只要别崩太紧还是不会太显眼。说到底还是要感谢当初那个道士给的外挂,王微见过不少江湖上行走武力高超的女人,怎么说呢,都还是挺结实的,腰和背部明显比一般的柔弱女子宽厚不少。
    把刀当做镜子王微还仔细审视了一遍自己的脸,不是她吹,论美貌她真的可以,平常只不过因为她作风太硬核,加上凡是企图调戏她占她便宜的男人下场都很悲惨,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拿她的长相说事儿了。
    况且她如今名声响亮,在民间被吹成了可以手持丈八蛇矛一拳一个彪形大汉的女汉子,大多数没见过她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把她想象成是那种虎背熊腰奇丑无比的老女人。王微觉得干查汗做梦都想不到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唐国公主会亲自跑来刺杀,还打算玩一出美人计。
    小心的用刀片修了修眉毛,把两道眉毛修得细细的,顿时看上去就显得更加柔弱了。王微对着刀又是抿嘴又是装无辜,反复练习着表情和神态。由于她自从修习了那本神奇小册子,对身体的各个部分控制越发得心应手,甚至可以彻底放松肌肉,让人摸上去感觉软绵绵的毫无力道。至于想要流泪,那也是随便就来,泪眼汪汪,看着好不可怜。
    王微满意的点点头,如今唯一的遗憾,就是她长得太高了。不过也许干查汗就喜欢这一口呢。
    等了好久好久,呼林哈尔才顶着一身积雪回来,冷不丁看见王微正在做西子捧心状,顿时就是一愣,像是忽然不认识她似的反复看了好几遍。
    “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王微连说话的口气和腔调都不一样了,变得细细的,轻轻的。好歹当年她也是在皇宫里生活了那么久,回忆那种贵女的做派,表演起来非常到位。
    呼林哈尔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自然的皱起了眉头,转过头似乎不敢正视她。王微自己没什么感觉,在男人堆里混太久,打起仗来哪还管什么男女有别肢体接不接触的,久而久之她都要把自己当成男人了。可是在呼林哈尔看来,此刻她长发披散,身上只穿了一件很单薄的衣裙,外面松松垮垮的罩着黑色的长袍,又一副娇弱无力任君采摘的样子,颇有点触目惊心之感。
    呼林哈尔当然是个具有正常审美观的男人,对于这位公主的美貌他不是瞎子,平时都看在眼里。可也就那样,并没有任何感触。直到刚才匆匆一瞥,他才忽然涌起一种“原来她确实长得很美”的异样感受。只不过改变了一下表情和语气,分明是同一个人,看上去却呈现出了极端两种情态。现在的王微,又哪里有半点会让人联想到那个□□查汗当做大敌之人的模样呢。
    王微多眼尖啊,立刻就从他的反应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不禁满意一笑,打趣似的道:
    “别不好意思嘛,像我这般天生丽质的美女,你看了觉得不好意思也是理所当然的。”
    呼林哈尔被她说得有些恼怒:“是啊,相信塔尔汗也一定会惊叹于殿下的美貌,届时他真的要宠信殿下,殿下又该怎么办。”
    王微撇嘴:“这就不用你管了,喂,出去这么久,找到门路没有。我想,你应该不会傻到要杀光那些人直接混进去吧?”
    呼林哈尔吐出一口闷气:“那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好歹我也在这一片地方生活了这么些年,总有一点自己的门路。而且,当初我跟部族的酋长闹翻一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只以为我想要投靠到塔尔汗账下,找上他万般讨好就是为了搭上话。”
    说着他表情复杂的看向王微:“这样一来,恐怕要暂时委屈一下殿下,我哄骗他说你是我在中原骗着私奔回来的士族贵女,为了讨取塔尔汗的欢心,我愿意将你作为礼物献上……”
    王微看着呼林哈尔那张很正直的脸也是醉了,没想到他还挺会编故事的嘛。不过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毕竟王微的长相跟本土的女子有很大的差别,而且那身太过白皙的皮肤也骗不了人。
    “行吧,那现在是打算怎样,我直接装晕还是你绑上?你觉得我应该哭哭啼啼还是心如死灰?哎呀算了,我还是随机应变好了。”
    王微说着就很爽快的站了起来,还顺手在衣服和头发上一阵抓扯,让自己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番强烈的反抗挣扎。再把眼睛揉红,嘴唇上咬出血印子,顿时一个无助可怜的柔弱女子就新鲜出炉了,看得呼林哈尔微微张开了嘴。
    之后呼林哈尔怎么把她反绑起来驼在马背上,又如何一路把她带到了那个营地的过程就不细说了,王微为了营造出真实吃了大苦头的形象,彻底放松身体,任凭呼林哈尔各种颠弄,弄得差点吐了出来。但当呼林哈尔抱着她走进营地,见到那个他所说的“老朋友”时,那个留着一脸络腮胡的三角眼男人看着王微,简直如同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两眼放光。
    他对着呼林哈尔一通激动的叽里咕噜,所说的语言王微一个字都没听懂,但猜测大概就是“花姑娘大大滴好我很满意”之类。而呼林哈尔演起戏来也是相当出色,淋漓尽致的展现出了一个山穷水尽落魄至极男人的那份窘迫和尴尬。而这种神态和反应也极大的讨好了那个络腮胡,王微看见他带着一种翻身做主人的自得,以居高临下的态度拍着呼林哈尔的肩膀,神色间满是嘲弄。
    就这一幕,王微都可以脑补出几十万字的故事,仿佛忽然窥探到了呼林哈尔的一丝过去。
    看戏归看戏,王微还是没忘记缩在角落里装无助和可怜,用仇恨和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呼林哈尔,而呼林哈尔也仿佛真的化身渣男,心虚得不敢回头和她对视。当那个络腮胡伸手来抓王微的时候,她凄厉的惨叫起来,眼泪流淌得满脸都是。
    “郎君,郎君,你不要这么对我!你真的要卖了我吗!你怎么对得起我,你这个骗子——”
    呼林哈尔都走到了帐篷的入口,听她叫得这么惨烈,犹豫着停下脚步,王微顿时急了,这人怎么和当初商量好的不一样。为了怕引起怀疑,她徒劳的挣扎着想要朝着呼林哈尔扑去,还对着身后抓住自己的那人又咬又抓,哭叫着放开我,你们这些恶徒之类的套话。
    络腮胡被她弄得火大,举起手想要一耳光扇下来,但看见王微那漂亮至极的脸蛋时又忍了下来,只是对着呼林哈尔凶狠的呵斥了一顿。
    呼林哈尔还在犹豫,王微顿时哭得更惨了。
    “郎君,你忘了当初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发过誓的,你不能这么做啊!”
    呼林哈尔一咬牙,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王微见状瘫软在地,呜咽不止,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希望。
    络腮胡子看着她倒在地上的样子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有动她,对着她粗暴的威胁了一通,拿着刀子抵在她脸上比划。王微反正也听不懂他在说啥,自顾自的哭个不停,然后就被几个人用绳子捆住手脚,关进了帐篷里面。
    帐篷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十来个女子,要么一脸麻木,要么就是绝望的哭泣,王微被丢进来也没引起她们多大的反应。王微自从进了这个营地后就下定决心绝对不做任何冒险的事情,真的宛如一个被情郎欺骗的柔弱女子,除了哭泣就是昏睡,还坚决不碰送进来的食物,表现得要绝食而死的样子。
    那些人也没来逼着她吃东西,可能还觉得饿着好,饿狠了没力气逃跑。反而是有几个同被抓来的女人见她哭得那么惨,好心的来劝她,王微只是假装听不懂。虽然她不觉得这些人有那么多心眼会在这些被抓来的女人里安插眼线,但小心能驶万年船嘛。
    她被足足关了三天,也活活饿了三天,其实这点折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比这更可怕的苦也吃过,但王微为了彻底表现自己的柔弱,就开始装昏迷。络腮胡子没想到她如此刚烈,骂骂咧咧的怕她死了,强行给她灌了很多羊奶,又解开了她的绳索,甚至专门找了两个中年女人来照顾她。
    王微一直装着昏迷,随同这些人一起拔营转移,足足走了大半天,七拐八弯,经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盘查,才终于到了另一片规模更大的营地里面。到了这里没多久她就被强行按着洗澡梳妆,穿上当地女子的服侍打扮了一番,被那个络腮胡子小心翼翼的带着去见了一个身材高大剃着光头一看就很凶悍的中年男人。
    王微从周围人毕恭毕敬的态度以及帐篷里华丽的陈设推断,也许这个男人就是呼林哈尔提过的塔尔汗。不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语言,她基本就听不懂。不过这也没什么影响,从他们的神情和动作,王微就能猜得差不多了。
    她依然是装出一副无精打采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过显然那个光头根本不在乎这些。他从铺设着老虎皮毛的上首走下来,宛如是在查看什么牲口,捏着王微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仔细查看了一番,还粗鲁的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索了好一阵。王微权当是狗爪子,除了默默流泪和适当的绷紧身体,没有做出任何抵抗。
    光头仿佛很满意,点点头,呱啦呱啦的说了一气,还拍着那个络腮胡的肩膀哈哈大笑。络腮胡子激动得点头哈腰,简直像一只摇头摆尾的狗,看得王微一阵恶心。
    于是她就这样完成了一次“货物交割”。
    王微本以为还要再等几天,来个懂汉语的女人劝劝她识时务什么的,结果这些人才不搞那一套,当天晚上就由几个三大五粗的女人按着她给她又灌了一大碗不知道啥玩意的糊糊。然后就是丢进桶里刷猪一样的刷了一遍,给她身上涂满了气味诡异的香膏,穿上了一套布料稀少得可怜和比基尼没区别的“衣服”,叮叮当当的在她的脖子和手腕脚腕上带上满是铃铛的链子,最后在外面披了一件一拉就会掉下来的动物皮毛斗篷。
    王微心想这些人还挺会玩儿的。
    收拾得妥当之后,王微就被扯着脖子上的链子,由那个光头一路带出去,顶着一路上各自好奇猥琐的视线,拉进了一个非常大的帐篷里。里面坐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闹闹嚷嚷的正在喝酒笑骂,见到光头和王微进来,帐篷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王微低着头,光着脚,像个奴隶一样站在中间,被无数男人无礼下流的打量,那些视线简直就像是恨不得马上剥光她一样。王微只是瑟瑟发抖,像是一个被吓得已经失魂落魄无法做出反应的柔弱女人——说实话,要不是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又有足够的武力作为底气,面对这种场景肯定也会不知所措,惊慌失措吧。
    光头炫耀似的叫嚷了一气,扯着王微的头发强制她抬头把脸露出来,顿时引起了一片猥琐的笑声。但王微也借此机会飞快的环顾了一圈,不光大致看清了帐篷里的人数和站位,也看清了坐在上首那个一头稀疏白发,干瘪瘦削的老头。
    他穿着一件满是皮毛作为点缀的华美长袍,头上戴着金灿灿的一个头箍,两条辫子垂在脸颊两边,眼神阴鸷,脸颊干枯得宛如骷髅。王微猜想,他大概就是那个叫做干查汗的酋长。
    光头还在扯着王微的头发说着什么,听口气很是得意,王微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跌跌撞撞,但没有人同情她觉得她可怜,周围的男人都疯狂的叫喊,嚷嚷着一些哪怕听不懂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话的粗口。若不是此刻距离太远王微没法顺利的接近干查汗,她简直都要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马上爆发了。
    幸好她没有真的来玩美人计,就这画风,换其他任何女人早就直接被吓疯了。为什么电视剧里大美女被抢走当奴隶都是和族长啥的玩虐恋情深,藏在自己身边不许任何人看。到了她这里就瞬间变成原始社会,根本不把她当人。
    但赤/裸/裸的暴力以及羞辱还没有到达顶点,光头忽然扯着王微身上那件松垮垮的外袍用力一拉,顿时王微就直白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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