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茂对自己不可谓x不狠。
    只见鲜血汩汩流出，看着满面狰狞。
    这一磕头十分用力，别说是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就是在底下摸打滚爬的粗人也难以做到。
    他身后还有两个保镖，第一时间想要将其扶起来，但都被孙哲茂给挥手给制止了。
    见此一幕，在场众人纷纷动容。
    萧飞也不例外。
    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萧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吧！不然我就长跪不起，直到您答应为止，而且我还给您磕头，真心实意的磕头。”
    孙哲茂没有理会额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去擦拭脸上的鲜血，只眼巴巴的望着萧飞，尽可能的显示出自己的悔恨，似乎只要萧飞再摇头，他就继续磕下去一样。
    对此，萧飞暗叹无语。
    看样子，孙哲茂的确有悔改知心。
    可萧飞之前已经斩钉截铁的说不会救孙哲茂，现在他若是出手，岂不是自己抽自己的脸？
    因此，萧飞眉头微皱，有些纠结。
    但就在此时，有人打破了这份尴尬。
    看着孙哲茂这么个样子，孙鸿熙脸上有些不忍，走了出来，看着萧飞，有些为难情道：“萧小友，这个……医者仁心，他既然真心改错，而且你也能治，就随手治一治吧！”
    其实孙鸿熙也并非是老好人，想起之前孙哲茂趾高气昂，鄙视萧飞，看不起萧飞，还拿孙家，拿钱来压人的样子，这些话他都有些说不出口。
    虽然他有医术，更有医德。
    但如果他是萧飞的话，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再出手救治孙哲茂。
    只是因为孙哲茂的身份，他才犹豫着站了出来。
    “那好吧！”
    听见孙鸿熙的话，萧飞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地上的孙哲茂道：“既然孙老替你说话，那我就发发善心救你一命，记住，下次做人要低调，别太嚣张。”
    下次做人要低调，别太嚣张。
    这句话貌似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是了，上回在夜色酒吧的时候，萧飞告诫过马天磊一次，结果马天磊又要作死绑架凌柔雅，然后被萧飞给灭了。
    这一次孙哲茂会不会再作死先不说，至少在此刻是听进去了，态度好的不得了。
    “萧神医，我记住了，做人绝对低调，肯定不会嚣张，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听见萧飞答应救自己，孙哲茂激动起来，连忙跟萧飞道歉，并做着保证，生怕萧飞不相信，还补充道：“萧神医，我在这里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惹您，只要您能救我，我以后就给您做牛做马，以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绝望之下，又重见希望。
    这一刻的孙哲茂，是他人生中最最激动，最最兴奋，也是最最慌乱的时候。
    “好了好了！”
    看着孙哲茂那说得没完没了的样子，萧飞更加无语，连忙打住道：“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要报答，就报答孙老吧！我不过是看在孙老的面子，才不和你计较，答应救你的。”
    听见这话，孙鸿熙心里松了口气。
    而孙哲茂闻言，连忙对孙鸿熙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
    说完，萧飞又从兜里摸出两颗药丸丢了给孙哲茂，道：“你的情况比孙胖子好上一点，这两粒药就能稳住你的病情，并有所恢复。和孙胖子一样，该控制的控制，等凌氏固精丸上市，自己再服用半月就能完好如初。”
    之所以他拿出两三颗就能稳住病情，而后面那两人又还得服用半个月的一个月，是因为这几颗都是萧飞亲手配制，主要是留给自己吃的，效果不是基地生产出来的能比。
    “谢谢萧神医，谢谢萧神医。”
    和之前孙奎一样，孙哲茂也是一脸激动的接住两颗固精丸，仿佛如获至宝般，若不是还跪在地上，肯定要立刻服用下去。
    “嗯，起来吧！”
    看着地上的孙哲茂，萧飞抬了抬手。
    “是是是，感谢萧神医。”
    得到赦免，孙哲茂手脚并用的慌忙爬起来，但可能由于跪得太久，且身子骨本就脆弱，踉跄着又要摔倒，还是他那两个保镖连忙将其扶住。
    站稳之后，孙哲茂立刻将保镖推开，然后端起之前被他拍倒在桌上的半杯水，第一时间服下颗固精丸，生怕晚了就会没命一样。
    见此，萧飞摇了摇头，暗叹无语，但又想到了什么，不再理会孙哲茂，而是将目光投向孙奎，问道：“孙胖子，老实回答我两个问题。”
    “第一，你们生产的固精丸到底有多少人在使用，又有多少人成了你们这个样子，第二，你是否将固精丸的生产销售代理权签给了凌博文和王元洲？”
    这是萧飞目前关心的两个问题。
    孙翔集团旗下百合药业研发出来的固精丸副作用太大，偶尔服用一次也就罢了，一旦服用过多就会变成孙奎和孙哲茂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离死不远。
    可以说，对方生产的固精丸万万吃不得，他不知道这种垃圾产品是怎么通过药监局备案审批的，竟然可以生产出来，还即将上市。
    作为医生，医者仁心。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
    孙奎刚从鬼门关回来，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固精丸的危害，听见萧飞的问题，自然毫不隐瞒道：“萧神医，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使用，毕竟我们的固精丸研发出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且临床检测的效果是很好的。”
    “虽然还没有上市推广，但为了拉关系，拉人情，私下里已经送了不少出去，尤其是上层的二代圈子中互送的比较多，但目前除了我和孙少外，倒是没听说有谁出问题。”
    “至于凌博文和王元洲，早在两天前我就将代理权签给他们了，现在可能已经开始准备生产了也不一定。”
    说到这里，孙奎面色也有一些难看。
    他们百合药业生产出来的固精丸明明临床效果很好，可在自己身上竟然会出现这种问题，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想着文洲药业若是将该产品上市，他更是惊恐，固精丸有问题，没有流传开还好，一旦流传开，那得造成多大的灾难啊！
    同时他又有丝恍然大悟，难怪自家公司要在南湖找代理，或许也是因为不确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毕竟自家产品若是真的好，固精丸的市场大到不敢想象，百合药业没必要将生产销售的代理权给别人，还是凌氏集团和文洲药业这样的小公司。
    没错，跟百合药业相比，无论是凌氏集团，还是文洲医药，都只是小公司罢了。
    原先他还不太理解，接了任务就来了南湖，不过现在理解了。
    说白了商人逐利，固精丸的临床效果很好，但肯定还有不确定因素，可是公司高层又不想放弃这块肥肉，所以才让他跑到南湖找家代理公司。
    收到巨额代理费是一方面，产品销售好，他们也可以从中收取分成，毕竟合同上是这样签的，当销售利润达到一定程度后，百合药业从中抽五成。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但凌博文和王元洲还都签了。
    另一方面，一旦固精丸出现了什么问题，百合药业也能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毕竟负责生产销售的都是文洲医药。
    也就是说，凌博文和王元洲将背上黑锅。
    当然，幸亏有萧飞，不然背黑锅的不是凌博文和王元洲的文洲医药，而是凌柔雅的凌氏集团，毕竟若非萧飞打岔，百分百是凌柔雅得到代理权。
    将一切想通后，孙奎面露焦虑，连忙看着萧飞道：“萧神医，您放心，等我回了临风，肯定第一时间跟公司反应，让公司停止对固精丸的研发生产，并取消和文洲医药的合作，只是……”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踯躅。
    “只是什么？”
    萧飞不由得问道。
    且听了孙奎那番话，萧飞面有古怪的多看了孙胖子几眼。
    在他印象中，这胖子可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看在对方态度好，道歉真诚，且还有用的份上，他是不愿救这死胖子的。
    可没想到这死胖子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知道固精丸的危害后，能幡然醒悟不说，还想着劝说公司高层。
    可见，其良心未泯。
    不仅是萧飞，孙鸿熙和孙小琴都多看了孙奎几眼，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只是我虽然是公司的业务经理，但实际上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我说的话上面不一定会听，除非……”
    听见萧飞的话，孙奎又解释了句，但还是没有说完，而是隐隐将目光投向旁边的孙哲茂，欲言又止。
    虽然没有说完，当但场没有人是傻子，一个个都能理会得到，萧飞，孙鸿熙，孙小琴都将目光投向孙哲茂。
    “萧神医，您放心吧！”
    孙哲茂自然也不是傻子，感受到众人目光，都没等萧飞开口，立马拍着胸脯道：“百合药业不过是我孙家孙翔集团下面的子公司，等我回了临风，肯定第一时间跟我爸说。”
    “让他立刻停止百合药业和那个文洲医药合作，坚决不会让不良固精丸流入市场的，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嗯！”
    萧飞淡淡的点了点头，对孙哲茂和孙奎的态度表示满意，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不要让泄阳丸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危害更多人。”
    “至于已经用过的人，如果症状严重，就让他们来济世堂找我，要是不严重，就等着凌氏固精丸上市，然后多服用凌氏固精丸便可，不仅能补回失去的元阳，还能强身健体，百利而无一害。”
    说完，萧飞就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孙哲茂和孙奎知道自己的任务，没有多做停留，在连连道谢一番之后，带着两个保镖，扶着门外昏迷不醒的那个，迅速离开了济世堂。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萧飞心里松了口气，孙哲茂是孙家大少，有其出马，百合药业和文洲医药的泄阳丸《以此区分凌氏固精丸》应该不会再流通了。
    至于在暗中已经受到影响的那些人，如果人少的话，他无非是多配置点固精丸放在济世堂，到时候他也用不着跑来跑去。
    如果人多的话，他就只能督促生产基地加快进度，让凌柔雅尽快将其投入市场了。
    反正有泄阳丸做铺垫，即便不再进行前期宣传，凌氏固精丸也会大卖。
    但事实真会和他料想的一样吗？
    这世界上最难猜测的，是人心。
    最难看懂的，是人。
    正所谓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很多人表面上是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且表演得天衣无缝，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戏精，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