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宁宁的对面坐下之后，孟佳琪笑着说：“程总，你的助理今天怎么没有一起来呢？”
    “她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回去休息了。”程宁宁朝孟佳琪露出了一抹客气而疏远的笑容。
    这个时候，餐厅的服务员拿着餐牌来让他们点餐了。点过了餐，顾楷书开门见山地说：“程总，根据我们之前谈过的合作的事情，现在我们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了，合作的进展也很顺利，相信很快就能见到成效的。”
    一谈到工作，程宁宁不再像刚才那样闷闷不乐了。她点头说：“合作比我料想的都顺利，我真的很开心，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呢。”
    “希望尽快看到成效。”顾楷书举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预祝一切顺利。”
    程宁宁举起了酒杯和顾楷书碰了碰。
    其实，她之前和顾楷书见过很多次面了，她总觉得自己在顾楷书的心里并不是一般的合作对象，只是，每次顾楷书都带着助理出席，让她觉得她似乎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顿时间，她又想到了之前在顾楷书公司的酒会上，顾楷书对慕谨言爱护有加的模样。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隐隐作痛。她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没有想到那个人却已经结婚了。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妻子竟然还跟她有些亲戚关系。
    她那因为谈合作而轻松的心情似乎顿时又变得沉重起来了。为了赶走心中那些不愉快的感觉，她努力地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说起来，我们还有些亲戚关系呢！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可怕啊！”
    “哦？”顾楷书一脸意外地望着程宁宁，诧异地说：“我们有亲戚关系？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的妻子的表哥也是我的表哥。”程宁宁回答说，看到顾楷书脸上似乎还有着疑惑的神色，她继续说：“夏杨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姐妹。”
    程宁宁的话让顾楷书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说：“还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呢，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等下次你表哥过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对程宁宁来说，和顾楷书吃饭其实是一件愉悦的事情，然而，只要一想到会见到慕谨言，见到顾楷书对慕谨言爱护有加，无微不至的模样，她的心里就难受。
    她一直都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顾楷书已经结婚了，她不能再把自己的感情放在顾楷书的身上了。她不能去做第三者，不能做一个自己唾弃自己的人。
    可是，她心里对顾楷书的感情就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都没有办法拉得住。
    为了掩饰心里的想法，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她才语笑嫣然地对顾楷书说：“好啊，难得大家一起吃一顿饭呢！我也一直都很想认识你妻子。”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在商场还是在情场，永远都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慕谨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很想知道慕谨言有怎样的美丽可以让顾楷书对他死心塌地。
    “那我们就说定了，等下次夏杨禹过来了，大家一起吃顿饭。”
    程宁宁笑着点点头。
    虽然大家都是各怀心事，但是，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一顿饭下来，程宁宁喝了不少的酒，和顾楷书分别的时候，她几乎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离开餐厅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些迷离地对顾楷书说：“顾总，我喝醉了，没有开车过来，可能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顾楷书没有任何迟疑地点头，说：“应该的。”
    对程宁宁说完，他又对即将要离开的孟佳琪说：“你也一起上车，帮忙照顾一下程总。”
    “啊？”孟佳琪愣住了，在陪顾楷书来吃饭之前，她已经跟顾楷书说了跟男朋友有约了，顾楷书当时也答应让她早点走的。没有想到，顾楷书竟然突然来这么一出。虽然她本能地想要拒绝，不过，看到顾楷书那不容置喙的神情，想起程宁宁这一整个晚上的视线几乎都落在顾楷书的身上。她顿时了然于心了，于是，她笑着点点头，说：“好的顾总。”
    话音刚落，她走上前来，扶住了看似站不稳的程宁宁。
    虽然事情的发展跟她预计的有点出入，但是，好待顾楷书也是送她回家了。
    一路上，坐在后座的程宁宁都是双眼紧闭，而孟佳琪则是抱着手机跟男朋友解释突然放男朋友鸽子的事情。
    不久后，车子停在了程宁宁市区公寓的楼下，顾楷书特意让孟佳琪和她一起将程宁宁扶进了她家里。
    到了家之后，坐在沙发上的程宁宁大手一挥，说：“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既然已经将人送到家之后，顾楷书也没有逗留，他说：“那你好好休息，合作上的事情，我们再电话沟通，下次见。”
    说完，他和孟佳琪一起离开了程宁宁的住处。
    坐在沙发上的程宁宁看到顾楷书的背影，她的唇角浮现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和顾楷书一起离开了程宁宁的住处后，孟佳琪没有了平时上班的拘谨，她笑嘻嘻地望着顾楷书，调侃地说：“老大，你让我一起来其实是有私心的，对吧？”
    面对孟佳琪的问题，顾楷书并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脸上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到顾楷书的笑容，孟佳琪知道他并不反感她问的那些问题，于是，她继续说：“其实你也知道程总喜欢你的，对吧？”
    顾楷书故意装出一副震惊的神情，说：“程总喜欢我？你从哪里听来这些毫无根据的小道消息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跟在顾楷书身边工作这么多年时间，孟佳琪自认为还是了解顾楷书的。放松下来的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态度会不会让顾楷书不开心，她笑着说：“你少在我的面前装傻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点都没有发现程总看你的视线很不一样啊！”
    程宁宁平时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在面对顾楷书的时候，程宁宁的脸上一直都挂着醉人的笑容。只要顾楷书出现，程宁宁的视线更是始终都黏在他的身上。
    程宁宁似乎从来都不曾掩饰过对顾楷书的好感，所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宁宁喜欢顾楷书的。
    像顾楷书这样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程宁宁对他的心意呢？
    他现在装糊涂估计也只是不想让程宁宁难堪吧？
    顾楷书没好气地笑出声来，说：“根本就没有的事情，你想太多了。”
    有些事情，不到破其实是一种慈悲。
    跟程宁宁合作之前，他曾经听到不少跟程宁宁有关的传闻，大家都说她是一个很强势，很有魅力却也很冷漠的女人。这些年来，有很多男人跟她示好，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可是，他和程宁宁接触之后，发现程宁宁根本不是大家说的这样，他发现程宁宁一点都不冷漠，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也有不少共同的话题。然而，渐渐地，他发现程宁宁看他的眼神似乎跟一开始不一样了，他心里其实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的。
    对他来说，感情就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他已经有慕谨言了，他费尽了千辛万苦，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才和慕谨言和好，他无比珍惜和慕谨言之间的感情。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是慕谨言，另外一种是其他女人。其他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符号，不具任何意义。
    所以，在察觉程宁宁对他似乎有异样的情愫之后，他努力地不和程宁宁独处，每次见面都会带上孟佳琪。他不是没有看到程宁宁眼中的失落与忧伤，然而，她的失落与忧伤跟他无关。
    看得出来顾楷书不想承认，想到顾楷书不想承认有可能有他的考虑，孟佳琪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她笑嘻嘻地说：“好吧，就当是我多想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见一下我男朋友了，不然，他因为我老是放他鸽子和我分手的话，你得赔我一个青年才俊。”
    顾楷书笑着点点头，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介绍一个出色的男人。”
    孟佳琪一边往前走一边挥挥手，说：“算了吧，我还是好好地去哄哄男朋友吧。”
    望着孟佳琪的背影，顾楷书笑道：“路上小心。”
    等到孟佳琪离开了，他才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间已经不早了，那时，慕谨言正在房间里玩着手机。见到顾楷书回来，她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说：“你回来了啊？”
    顾楷书点点头，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边问：“浩浩睡了吗？”
    “睡了。”慕谨言点头回答说：“估计是昨天实在太累了，今天睡得比较早。”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了短信，她点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
    察觉慕谨言脸上的笑容，顾楷书愣了一下，说：“跟谁说话这么开心呢？”
    慕谨言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以前的同学呢，聊起了以前一些开心的事情。”
    这些年来，她很少回忆过去，很多事情她并没有刻意地去回想，但是，现在，经过以前的同学提醒，她才发现，有些事情就好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一样，没有办法抹去。
    “以前的同学？”顾楷书更加意外了，顿时间，他想起了慕谨言昨天和莫修桀重逢的事情。顿时间，他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把脱下来的外套随手放在一边，说：“你不是不怎么和以前的同学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