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帖也已经全都发出去。
    喜帖上的婚纱照，是简欢跟霍莫霆临时拍的，布景很简单，但新娘的笑容很美，新郎也英俊。
    ……
    刚拿到喜帖的那个晚上，霍莫霆在书房里写到大半夜。
    简欢无意间看到名单，也吓了一跳，霍莫霆靠着椅子，揉了揉眉头，旁边还有厚厚一叠没写完的喜帖。
    “怎么会这么多？”她一直以为，婚宴，最多不超过十张桌。
    但现在这么一看——
    简欢发现了很多大人物的名字，她以前当助理时，跟市政aa府市委办公厅的人打过交道，还有不少生意场上的老总，她翻看了整整的四页，霍莫霆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这里，还不包括亲朋好友。”
    “你要是不请人家，到时候，人家心里一定会有想法，既然请了一个，另外的也得送上喜帖。”
    简欢也明白这个道理，点点头，拿过签字笔：“我来帮你一起写。”
    霍莫霆的字，苍劲有力，而她的字，清隽飘逸，两张喜帖并排放着，倒真像是一对金童玉女。
    看着看着，简欢自己先被这个比喻给逗笑了。
    霍莫霆拉开抽屉，想再拿出一支笔，翻看抽屉里的东西，简欢低头，瞅见了一张旧照片。
    那是徐淑媛的。
    霍莫霆也看到了那张照片，见她盯着看，不说话，怕她误会，搂着她解释：“可能是刚回国那会儿，李婶打扫房子，不知在哪儿捡到，顺手放在这里面的。”
    简欢收回自己的目光，莞尔：“我没有误会。”
    哪怕他真的藏了徐淑媛的照片，简欢觉得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徐淑媛曾经是他共度了那么多年的妻子。
    霍莫霆看她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没有误会，他无声地叹息了声，拥着她：“难道是我误会了？”
    “……”
    简欢唇边的笑意渐深，回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目光干净：“因为我知道，重要的是现在跟将来。”
    晚上，躺在他怀里，简欢的头枕着他沉稳有力的手臂，在睡着前说：“我听妈说，徐淑媛在丰城建了一个衣冠冢，明天我想去给扫个墓，可以吗？”
    回答她的是，拥紧她的双臂。
    ……
    有人说，墓地，是人过世后最后的一处归宿，有墓地才算是寿终正寝，那里埋葬着逝者的灵魂。
    其实当年，徐淑媛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方遇难，至今，连客机的残骸都还没有找到。
    所以，不管是拉斯维加斯的墓碑下，还是丰城的墓地，都只能算是衣冠冢。
    雨后空气清新，绿色的枝叶上都凝聚着水珠，但羊肠小道却因为雨水的冲刷更不好走。
    霍莫霆走在前面，忽然缓下脚步，转身把手递给身后的简欢，她愣了下，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而她的另一只手正牵着霍念言。
    ……
    墓碑上是一张黑白照。
    那应该是徐淑媛二十出头的时候拍的，照片里的女人，柔黑的长直发，眉目如画，唇瓣微翘，美眸弯弯，很娴静的微笑，那支录音笔的音频，除了徐蓁宁给她听的那几段，剩余的……简欢没有要求去听。
    往事如烟，对她而言，代孕除了生下聪明可爱的念言，其它的，都已经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霍念言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抿紧小嘴，表情很严肃，他的小手里碰了一束还滴着露水的马蹄莲。
    “念言，把花放到墓碑前。”
    简欢扭头对霍念言道，在他放下花后，摸着他的后脑袋：“给淑媛妈妈鞠个躬。”
    霍念言有模有样的弯腰，向墓碑上的照片行礼。
    简欢眼角余光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到徐淑媛的墓碑前后，他一直没开口说过话。
    牵过霍念言的小手，她说：“我想去那边看看，念言陪我好不好？”
    小家伙立刻小心翼翼地护着简欢，走出了一段路，母子俩指着生在山头的一株花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