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分钟后，霍仲骁拎着一袋东西回来。
    叶知秋早就躲进了洗手间，从门缝里接过卫生巾跟新内/裤，红着脸换上，不知道出去后该怎么面对他。
    等她磨磨蹭蹭出去，看到霍仲骁正把脏了的床单卷拢丢地毯上。
    霍仲骁听到动静，抬起头望向她，相较于她的面红耳赤，他淡定许多：“这张床应该不能再睡，晚上睡那张吧。”
    “哦。”叶知秋杵在墙角，虽然应下了，但却没有挪动双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霍仲骁心里说不尴尬是假的，但他还是走到她的面前，柔声道：“去睡吧。”
    “那你一起睡吗？”叶知秋总算抬起了头。
    霍仲骁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睛，说不出回绝的话，低声说：“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然后他拿了茶几上的烟盒跟打火机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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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霍仲骁已经把烟盒拾在手里，叶知秋立即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想抽就在房间里抽吧。”
    “房间里怎么抽烟？”霍仲骁的语气并不强硬，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宠溺。
    听他这样问，叶知秋知道有戏，她说：“你把窗打开。”
    说着，委屈地抿了抿小嘴，抱着霍仲骁的胳臂轻晃了两下：“现在这么晚了，我单独在房间里多不安全，就算你站在门口，如果有小偷趁我睡着从窗户爬进来怎么办？”
    叶知秋声音软软地撒娇，配上肢体动作，又长了张漂亮的小脸蛋，但凡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吃她这一套。
    霍仲骁也不例外桎。
    即便知道连只壁虎都爬不进房间，他还是留了下来。
    ……
    霍仲骁坐靠在床头抽烟，吞吐间，青白色的烟圈从他口中冒出，虽然开了半扇窗户，房间内还是弥漫了淡淡的烟味。
    叶知秋躺在被子里，大半个身子却倚着霍仲骁的肩膀。
    电视里在播什么，叶知秋一点也没看进去，她的满腔心思都遗落在了旁边这个男人身上。
    眼睛盯着他左手间的那根香烟，已经积了一截烟灰。
    叶知秋仰起脑袋，入目的是霍仲骁线条坚毅的下巴，挨得近了，看到冒出的点点青渣，他轻吐出一口烟雾的时候眯起了眼，像在看电视又像是透过电视在想其他事情，若有所思的样子。
    叶知秋开口问：“小姨父，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轻描淡写的口吻。
    话毕，霍仲骁稍稍侧过身，在烟灰缸里弹掉半截烟灰，重新靠回床头后低头问她：“还不睡？”
    “睡不着，也不想睡。”
    叶知秋拿下颌抵着他的胸口，安静地窝在他的臂弯里。
    人一旦静下来，就会想起很多平时容易忽略的现实问题，她不知道霍仲骁在想什么，或许是跟她有关，或许无关，仅仅是工作上的事……在他怀里动了动，叶知秋说：“小姨父，我们来聊聊天呗。”
    霍仲骁闻言低头，幽深的眼眸望着她，目光很暖：“想聊什么？”
    “唔……随便聊聊，什么都可以。”
    叶知秋的呼吸间除了烟草味，还有霍仲骁身上那股犹如太阳暴晒下麦田的味道，很好闻，让她觉得安心。
    她把玩起他搭在自己腰际的右手。
    削瘦的手指，骨节分明，长而有力，指腹有硬硬的茧，掌心温热、干燥。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位老太太烫伤后送急诊的画面。
    叶知秋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那次在医院跟姜慧相遇的事，以及当时姜慧被自己回驳后欲言又止的神情。
    “过年的时候，我在医院碰到了姜阿姨。”
    霍仲骁听到她突然说起这个，抽烟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垂着眼看她：“又在瞎想些什么？”
    “你才瞎想。”叶知秋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半晌才又开口：“姜阿姨要结婚了，对方好像是个钻石王老五。”
    见霍仲骁没接话，叶知秋稍抬起头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朋友。”
    “等结婚送个红包就行了。”
    “你怎么这么敷衍……”
    霍仲骁低下头，一本正经地问她：“那你说怎么样才算不敷衍？”
    他的脸近在咫尺，温热气息喷在她的额头，叶知秋的脸颊跟着发热，有些无语，心里却道，又不是我朋友结婚，你问我干嘛。
    霍仲骁的脸色稍有缓和，他低声说：“我跟姜慧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叶知秋心里甜蜜，嘴里却哼哼着：“男女之间哪来的纯粹友谊，也许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到后来就眉来眼去，时间一久都滚床上去了，还会找一个酒后乱性的借口，然后长期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你跟你的小竹马呢？”他居然义正词严地反过来质问她。
    秦时笙就秦时笙，用竹马这种高端词汇，竹马就竹马吧，还故意在竹马前加个‘小’字。
    叶知秋发现自己的重点被转移了，但她同样很喜欢这个新的重点，她支起身，双手缠着霍仲骁的脖子，在他嘴边亲了一口，嬉笑地凑近他的脸庞：“我跟秦时笙关系好，你吃味啊？”
    “没有。”
    不承认是吧？不承认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