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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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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水潭的水质差,一般也没有鱼,土爬子还有两个同伙,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但是直接就到了距离容嘉村子大概十几公里外的一条老河道附近。这三个人显然在来之前就知道要和水打交道,不过他们带不动全套的潜水设备,只有很简单的潜水氧气瓶和脚蹼。
    ☆、第六十六章 没有结束
    这种老河道旧址上形成的水洼一般来说不会太大,也不会太深,雅鲁藏布江是带沙量最小的大江,尕耶河也是如此,不过在老河道上的这片水洼非常的浑浊,站在水洼边上,连水面下三米深的情况就看不清楚了。
    这种水洼一般是不会有人注意的,况且附近很偏,三个人就开始下水,然而等下去之后,他们才发现之前的判断错误,这个水洼不大,却非常的深,逐渐加了潜水铅块,一直下到了大概十三四米的地方,他们就发现了一些东西,这个发现还让三个人非常的吃惊。
    在水洼的水底,挤着几条铁皮船,铁皮船没有动力推进装置,手划的那种,船舱里放着一些锈的无法辨认的东西,应该是可以携带的小型设备,他们暂时没法把船上的东西弄出来,只是觉得奇怪,这样一片小水洼,一下子挤进来几条小铁皮船,而且都沉到了底部。船上只有东西,但没有人。
    当乌司藏说到这里时,小胡子完全明白,那个对容嘉讲述经过的土爬子,原意肯定是想把这里的情况给传回去,否则不用在临死的时候还费力气把经过叙述的这么详细。
    这个水洼里的水非常浑浊,在有光照的情况下可见度仍然很低,接着,三个人就发现,这几条沉在水底的铁皮小船好像围住了一块只有三四米见方的区域。根据小船的排列形状来看,巧合的几率很低,应该是有意把这块区域给围起来的。
    这个情况就让他们觉得,这块三四米的区域内,好像会有东西。他们把光线集中在这片区域里,三个人来回一动,水更加浑浊了,眼睛几乎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靠手摸。最后,他们就在这块三四米见方的区域里摸到了一个铁环。说铁环可能不确切,因为当时看不清楚,不过这个环肯定是金属环,直径二十厘米左右。
    铁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了水底,其中一个人试探着拉了一下,就那么一拉,用的力气也不大,但是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这块三四米的区域仿佛顺着铁环的拉动一下子就陷了下去,变成了一个大洞,水顺着这个大洞就朝里面流。
    当时的具体情况不好形容,但是这个水洼无疑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抽水马桶,三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直接就被冲了进去。
    这个大洞下面,像一个底层下的大气泡,流进来的水马上就被分散了,不过齐膝深,三个人都被摔的够呛,又被上面汹涌的落水冲出去很远。这个气泡完全被水给覆盖了,但里面的空气还可以呼吸,他们就拿掉了氧气瓶,然而就是这个看似很平常的细节,最终导致他们丧命。
    从上面落下来的水缓缓的前流,这应该是个天然的洞,看不到人为的痕迹,他们想着既然已经下来了,就顺着水流的方向去看看。不过这个气泡并不是太大,朝前走了一段,所有的水就顺着一道七八米长,十几厘米宽的缝隙流了出去,具体流到什么地方还不知道。
    但是就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些卡在缝隙里的骨头,三个人过去经常和尸体打交道,马上就认出这是人骨。人不知道是死在上面还是死在气泡里的,被水冲到了缝隙这边,皮肉烂光了,小快的骨头也散掉,只剩头骨盆骨这些被卡住。
    这条缝隙根本过不去,凿开的话费时费力而且不一定有收获,他们就想着,等水洼里的水全部流干了,想办法先上去。在他们等待水流干的期间,就看到了气泡里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这块大石头也被水覆盖了,并不显眼,在石头上面,还堆着一堆比较小的石块。
    这些石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等距离近一些,三个人发现这些比较小的石块中间,有一个快要烂掉的长条形的木头盒子。木头盒子烂掉的部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闪动着黄金一般的色泽。
    盒子的年代不详,不过根据这里的情况看,留下这个盒子的人当时应该非常仓促,匆忙把盒子留在这里,用石块压住,可能还想着以后取走,但因为种种未知的原因,盒子一直被滞留下来。
    三个土爬子都是老手,但是气泡内部的环境麻痹了他们,这个地方不可能存在什么机括,而且留盒子的人很仓促,不应该有什么防守性的陷阱。他们小心的拿掉了石块,然后取下盒子。盒子非常沉,盒面的木头糟透了。
    这三个人想要找的东西显然不是这个盒子,盒子只是意外发现,不过糟木头间一直闪烁不停的金黄色泽让他们感觉这也是个收获,其中一个人就打开了盒子。
    在土爬子这一行里,一直有个老话,善于游水的人大多死在水里,下坑的老手大多死在坑里。这只看似烂糟糟的盒子在被打开的同时,一阵黑雾轰的就喷了出来,前面两个人离盒子近,当时就开始抽搐昏迷,后面的那个人也吸进去一点黑雾,感觉有些苦,他随身带着药,马上就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他吸进去的黑雾很少,一时间还没有发作,他把两个瘫倒在水里的同伴拖到大石头上,两个人的心跳就像打鼓一样,砰砰不停,心脏仿佛随时都会脱出胸腔。他分析这片黑雾应该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毒,因为两个同伴的心脏虽然还在跳动,但是从脸庞开始,整个身躯慢慢的发黑,好像有黑色素沿着大大小小的血管在蔓延。
    大概十几分钟后,人就不行了,呼吸心跳一起消失,身体就像泼了一片墨一般,斑驳阴森。水洼里的水已经差不多顺着上面的洞流光了,幸存下来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作为一个在刀尖上摸爬滚打混出来的人,他行事非常果断,看到同伴救不活,马上就开始后撤。
    他顺着三四米的洞出来,然后一路狂奔,想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在这期间,吸入的那一点点黑雾开始发作了,他的脸,脖子,胳膊,渐渐出现了黑丝一般的纹路,就好像身体里鲜红的血液被一种黑色的液体所代替。
    “是三尸菇的菌种。”乌司藏说:“那个人救不活,只要他一咽气,体腔里就会长满三尸菇。”
    这个人咽气之后,马上就被乌司藏挖坑深埋了,否则他身上长出来的三尸菇足以把一个村子的人都毒死。这个时候,其实乌司藏没有打那块金属长条的主意,容嘉原以为这是一大块黄金,听乌司藏说不是之后,就有些失望。
    知道这个东西不是黄金,它在容嘉心里的地位就大打折扣,而且这是从死人身上搞来的东西,非常晦气,如果没有巨大的价值,这种晦气就不值得承担。所以容嘉和乌司藏商量,说乌司藏如果想要这个东西,可以交换给他。
    乌司藏也不知道这块金属长条的来历和用处,因为上面除了一条凹痕,什么都没有。不过他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直很感兴趣,就拿一些钱从容嘉手里换了过来。
    “博学的乌司藏啊,我原以为你可以看出些什么来,没想到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晋普阿旺随口说了一句,乌司藏就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用力捏着手里的金属长条,摇了摇头。
    这时候,小胡子和晋普阿旺都已经察觉出来,乌司藏仿佛有什么话没说完,却硬生生咽了回去。小胡子跟他不熟,但晋普阿旺百无禁忌,抖手把乌司藏手里的茶碗夺走,说:“乌司藏,有什么话,还需要瞒我吗?”
    “如果你们没有拿出这块金属条,有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乌司藏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不过有些事确实就是那样。”
    乌司藏从容嘉手里换回了金属条之后,研究了一个月,一直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就把金属条存放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个事情已经结束了,其实事发之后差不多两年时间里,确实很平静。但是在两个多月之前,邻村有人过来报信,说他们村子里有人死了,要办丧事。两个村子关系比较融洽,红白事都会相互走动走动,本来乌司藏对这种俗事实不敢兴趣的,然而他听说,死去的人是容嘉。
    当地以前一直盛行树葬,也有部分火葬,乌司藏赶到那里的时候,容嘉的尸体还没有下葬。容嘉的家属和村子里几个长者看到乌司藏来了,就拉他到一边说话。他们说容嘉好像是病死的,病来的非常猛,头天傍晚时候说不舒服,结果一夜都没熬过就蹬腿了,乌司藏懂巫医,但根本来不及过来请他。
    村里人都以为容嘉得了急病,只有他的妻子和孩子表示怀疑,一个女人,两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怎么说都说不清楚,最后容嘉的妻子就带乌司藏看了看容嘉的尸体,确切说,是容嘉的后背。
    ☆、第六十七章 湮灭的历史
    容嘉和很多得急病死去的人一样,死相很难看,脸色铁青,嘴巴和眼睛都有些闭不严。他脸上的青色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当容嘉的妻子孩子把他翻过来,露出后背时,乌司藏就看到他的后背上,一些青色非常明显,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副图。
    这种图不是直接画上去的,所以不可能和画一样看得直观清楚,不过还是能分辨出,那是个人影,人影的手上,虚托着一颗球。
    容嘉的妻子焦急的等待着乌司藏的判定,乌司藏知道很多古苯流传下来的蛊,所以他只看了看,就觉得容嘉是中蛊死去的。这个判断让乌司藏的心里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因为在他们这样的村子里,如果不是苦大仇深的人,不会随便给人下蛊。他顿时就想到了金属条那件事,但是时间毕竟已经过去两年了,分辨不清楚容嘉的死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乌司藏违心的说了谎话,说容嘉确实是得病死的,他的家人没有办法,赶来参加葬礼的人也都到齐了,接着,容嘉的尸体就被焚化,乌司藏没有心情再吃饭,随即就回到了自己的村子。
    说到这里,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就明白,乌司藏在后面这段时间里肯定遭遇到了什么。
    不管容嘉的死和谁有关系,都已经让乌司藏产生了怀疑和戒心,参加了容嘉葬礼后的第七天,他遇到了突袭。因为他时刻都在提放,所以偷袭者没能立即得手,随后展开了纠缠。乌司藏身体非常好,打架也很厉害,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惊醒了周围的其他人,这时候,偷袭者中一个会用蛊的人给乌司藏下了冰花子,用的是最直接的手段,之后,他们就消失在黑暗中,中了冰花子的人是活不长的。
    乌司藏在村子里有很多徒弟,这次意外的发生让人感觉愤怒,晋普阿旺因为和村民熟识,所以顺利的见到了乌司藏,假如是几个陌生人的话,不管白天还是夜里,已经很难再靠近乌司藏的院子。
    这时候,乌司藏撩开自己的上衣,转身给小胡子还有晋普阿旺看,在他的后背上,有一种青色布满了皮肤,好像是人在很寒冷的环境下被冻的够呛,这种青色在他的后背上聚集了已经很长时间,隐隐的显出了一个人形。
    “乌司藏!你这是怎么了!”晋普阿旺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死去的容嘉后背上的人形。
    “偷袭者虽然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我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乌司藏重新穿好衣服,让晋普阿旺把炭火烧的更旺一些,说:“他们来自一个很古老的组织。”
    “朝圣者?”晋普阿旺脱口问道。
    “不,他们叫人世间。”
    关于人世间,乌司藏是年轻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第一次听人说起,他在一个东奔西走的老货郎手里见到了两张硝制好的皮子,皮子上模模糊糊的印着一个托球的人影,这种皮子不算精美,但是看上去很奇怪,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乌司藏和这个老货郎一起结伴走了好几百里,老货郎喝多了酒,告诉乌司藏,那两张皮子是人皮。
    “就是被称作人世间的古老组织所杀掉的人。”
    这个和朝圣者一样神秘且更加低调的古老组织据说有一个习惯,不管杀掉任何人,都会在其后背上用各种手段留下这样一幅图。被他们杀掉的地位最高的人是象雄王,这些神秘的人世间,就在那种戒备森严卫士重重的情况下,杀了象雄王,并且留下了他们的标志。
    老货郎知道的就这么多,大多也是历年游走四方的时候听来的。但是这个说法让小胡子感觉有一种颠覆性的收获,就他的认知而言,朝圣者与人世间在藏区的历史上扮演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角色,一个杀人,一个救人。然而一直以救人为己任的人世间,为什么也会和朝圣者一样杀人?
    “我肯定活不久了,幸好在死之前,还可以见到你。”
    “乌司藏啊,想开一些,我相信这样的小事是打不垮你的,忘记了曾经给你的占卜吗?你能活到一百四十八岁。”
    “是啊,可以活一百四十八岁,只不过是白天与黑夜分开算的。”乌司藏笑道:“我七十四岁了,拆开我的白天和黑夜,不是正好一百四十八岁吗?”
    晋普阿旺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安慰的话是没法再说了,对于乌司藏来说,就好像一个一辈子给人治病的医生患病卧床,他能不能活下去,自己心里最清楚。
    “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说吧,我的手和脚都不管用了,眼睛也昏花了,但是很多东西都装在这里。”乌司藏指指自己的脑袋,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夺走这些。”
    “乌司藏,你来看看这些。”
    晋普阿旺拿出了大鲁特法牌,还有在暗夜神庙中拍摄下来的那些古羌记事符的照片。乌司藏没有来得及翻看照片,只看到大鲁特牌,他的脸色就变了,有一种不可思议而且惊喜的表情,那种表情怎么形容,就像是一个一辈子吃斋念佛的虔诚教徒,突然间就看到了释迦摩尼的舍利一样。
    乌司藏揉了几次眼睛,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精神,他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噗通就跪在大鲁特牌前。
    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自己胸前,双眼紧闭,接着,交叉的双手慢慢放开,叩拜下去,来回重复了几次,才算停下来。之后,他颤巍巍的捧起一块紫色的大鲁特牌,一直高举过头顶。
    “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见到神圣的大鲁特信物!”
    乌司藏所在的村子信奉苯教,但是这种苯教,和苯教教难之后经过改革后的苯教不一样,这是最古老纯正的苯教,最大原貌的保持古苯的特色,在这种古苯体系中,大鲁特的地位至高无上,他是神的化身。信奉纯正古苯的人已经很少了,现在的主体苯教教徒,估计都不知道大鲁特是什么。
    “那是一场灾难,对大鲁特神与圣教的灾难。”
    古苯的衰落,发生在六世纪,当时的大鲁特,身在以苯教为国教的象雄,在象雄,大鲁特拥有比象雄王更崇高的地位。之后,就是各种环境和背景之下孕育而生的宗教内乱,大鲁特主导的旧派,被一个新派所渐渐取代。
    那场斗争是残酷的,相关的历史也被掌权之后的新派以及象雄王室毁灭或篡改,但是旧派的教徒并没有被完全剿灭,相当一部分人逃了出来,可能流传到后世的这段历史,都是从这些人传播下去的。
    在这段历史中,有很多未解的秘密,按照当时大鲁特的地位和声望,几乎没有被推翻的可能,但是教敌抛出了一个很直接也很致命的杀手锏,他们说,大鲁特丢失了神明赐予他们的圣器,这不仅仅是对神明的亵渎,而且导致成千上万的信徒失去神明的庇护,迟早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这个说法动摇了一些信徒和支持者的心,而且在这个说法广为流传之后,新派竟然宣称,那件被大鲁特丢失的圣器,已经被他们找回。
    当然,这只是一个征讨的借口,只不过这个借口相当强大且具有说服力,宗教的斗争背后,还有政治的因素,象雄王室支持新派夺权。在这种情况下,大鲁特的地位受到了动摇,他被驱逐出象雄。
    在一些有偏差的史料中,大鲁特据说是得急病死去的,也有的说是被新派夺权后斩草除根,秘密处死的。但真正的真相是,最后一任大鲁特在迁徙的途中,被人暗杀而死。大鲁特是宗教中最高的领袖,他曾经掌握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虽然死了,但是一些秘密没有湮灭,通过类似伏藏的方式流传下来。
    信奉大鲁特的人还有一些,他们坚定的认为,大鲁特只是因为时局的紧迫而暂时隐匿,一旦到时机成熟,他会再次出现,领导教徒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很多虔诚的教徒就在这种说法中不断的等待着,这一等就是十几个世纪。
    大鲁特完全绝迹了,从公元六世纪最后一个大鲁特死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然而从这里延伸出了很多传闻,一部分人始终坚信,大鲁特一直存在,只不过是以另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存在。
    但是可以肯定,最后一个大鲁特死亡之后的伏藏,被人接受传承了,末世预言,就是从大鲁特的伏藏中发掘出来的。
    接着,乌司藏就仔细的看那些古老的符文,传说中,一些古羌人迁徙定居,最终形成了象雄,而象雄又和古苯密不可分,作为古苯的信徒,乌司藏认识部分古羌符。
    乌司藏所认识的古羌符再加上推论,就从这些来自暗夜神庙的符文中得到了一段话。
    ☆、第六十八章 第三个点
    这段话是这样的:神说,我们可以到西方去,在那里,我们能够强大,神说,我们可以到北方去,在那里,我们能够安宁。当神不在时,我们该往何处,跟随大鲁特的脚步,不能停止。
    其实这种破解的古符文很让人头疼,因为里面夹杂着许多自己的推测,导致信息有些不靠谱,万一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出现了问题,那么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喇嘛,你告诉我。”乌司藏放下手中的照片,因为小胡子和晋普阿旺所拿出的东西,无不意味着他们正在接近触摸一些沉寂于时间中的神秘过去,这种接近可以带着强烈的危机:“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乌司藏。”晋普阿旺有一些为难,他告诉小胡子那些事,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可以一路前行,其实他对乌司藏非常信任,但不愿意让他知道太多,那等于变相的把他也拖到了危险之中。
    但是现在呢?乌司藏背后的那个人形已经越来越清晰,一旦等到人形和容嘉背后的人形一样时,那么他就必死无疑,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对一个将要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必要再隐瞒他。
    晋普阿旺回头看了看小胡子,小胡子静静喝了口茶,一个人拨弄炭火。接着,晋普阿旺就对乌司藏说了些事,他没有直接说起察那多,因为那要牵扯到很远而且牵扯很多,他简单明了的说他们在寻找最后一个大鲁特所留下的东西,其实就是末世预言。
    在晋普阿旺和乌司藏交底的同时,小胡子一直沉默着,他明显感觉到了很重的压力,这种压力并不是来自错综复杂的线索和致人死命的朝圣者,而是来自格桑梅朵。乌司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格桑梅朵心里那颗深埋的种子可以发掘出秘密,但同样也可以让她承受不住而崩溃发疯。
    他完全撒不开手了,这件事究竟是怎么转嫁到格桑梅朵身上的,其实谁也说不清楚,但小胡子默默的喝着茶,只有一个想法,在他死之前,绝不会让格桑梅朵发生意外。
    熊熊的炭火让他的额头沁出一层汗水,他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事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回到了他刚刚找到卫天的时候,那种压力必须挺直自己的腰杆才能坚持下来,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要完全保证对方的安全。
    这时候,晋普阿旺对乌司藏说完了,乌司藏苦笑了一下,说晋普阿旺他们是在做一件比海里捞针都不轻松的事。
    “喇嘛,你可能不清楚,那段历史里有很多秘密,而且很乱,因为一直有人蓄意的朝那段历史里添油加醋。”
    作为一个纯正古苯的信仰者,乌司藏曾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搜集整理关于古苯的秘辛,其实他的本意是想挖掘那些几近失传的原始苯教巫蛊秘法,但是这个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大量的史料。
    史料的来源五花八门,同一件事在史料里就有好几个不同的说法。事实上,在苯教的内部斗争之后,支持大鲁特的信徒们在对待历史上有着很强烈的主观意识,凡是对他们不利的史料,都被否认,凡是对他们有利的,就坚定的认为那是真的,这导致搜集整理重新传承下去的历史出现了很严重的误差。
    “最后一个大鲁特确实死去,但是有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在某某时间某某地区,亲眼看到过大鲁特的继承者,被一些坚定的信徒保护着,东躲西藏。”乌司藏无奈的靠在床头上,有些歉意的望着晋普阿旺:“我知道的很有限,帮不了你们太多。”
    “这就足够了,足够了,乌司藏,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还有一个,在我们的历史中,如果某个时期,人世间这个古老组织很活跃的同时,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乌司藏再次从床上艰难的爬了起来,让晋普阿旺抽掉床板,他的身体确实不行了,弯腰在那些格子里找东西的时候都气喘吁吁,最后,他拿出一捆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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