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安静了，见着自家主子招手，还道是有什么吩咐，暮四赶紧上前。
    哪成想，听到的却是一件私事儿。
    “暮四，我问你，你可曾在琼儿面前，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啊？”
    这个问题有些玄幻，乍然之下，还真是容易让人跟不上思路。
    眨了眨眼，暮四明显一脸的懵，见状，冷君遨缓缓补充。
    “兮儿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
    原来如此。
    难怪自家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到这么个话题，原来是事关皇后娘娘。
    思绪快速从严肃的政事中脱离出来，稍稍斟酌了一下冷君遨的问话，暮四几乎没怎么细想，一下子就猜到了问题所在。
    赵婉兮情绪不对，他有没有跟琼儿多嘴说什么不该说的，这明显就是……
    猜到了，心下懊恼不已，只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然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自家爷还在那等着呢。
    暮四不敢有所隐瞒，兀自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便将有关他说漏嘴，跟琼儿提到过逐月女儿惨死一事的细节，跟冷君遨一一道来。
    还以为这一回定然要惹恼自家爷，少不得一顿责罚。
    或者是更加严重一点儿，被直接派遣到苦寒之地去体验生活呢，结果却久久没有动静。
    忐忑不安之间，暗戳戳地抬头，看到的，却是冷君遨面色不动的坦然。
    还有几分不甚分明的不解。
    “只是如此而已？你再仔细想想，可是漏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信息？”
    “这个……应该没有。”
    好歹跟在身边二十几年，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性，暮四不敢说了解个十成十，多少也还是能够揣摩一二的。
    此刻看着冷君遨如此反应，不知怎的，他心里头莫名就“咯噔”一下。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总觉着，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这厢心里头不得劲儿，冷君遨那里，更是郁闷。
    问又问不清楚，既然理不清头绪，也就只能暂时先将此事给放一放了。
    好在，来日方长。
    “暮四，再交代你一件重任。”
    “爷？”
    “这几日你要多多与琼儿接触，务必从她嘴里，给我问出个皇后心思的所以然来！”
    “额……是！属下领命！”
    这是自家主子要让他借着谈情说爱的由头，去调查公务？
    还是借着完成任务，公然去谈情说爱？
    不管是哪一种，听上去好像都是美差，暮四应的痛快。
    上首的冷君遨，神情却变幻莫测，分外复杂。
    同样是幽凉的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跟冷君遨和赵婉兮之间的那点儿小纠结比较起来，夜凤尘这边的状态，可谓不是一般的糟心。
    问，还有什么，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自己心中的情意，几乎是亲手将自己的心上人送到别人怀里，完璧归赵更加悲催的？
    莫约，也没有几项，能够抵得上，亲眼看着旁人在眼前你侬我侬，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任由心底千万个念头抓狂发疯的状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