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五十九章 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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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皎洁,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上仿佛被镀了一层银光。
    老者佝偻着身子,容色肃静,他浑浊的双眼近乎呆滞地看着湖面,似乎要一眼看到湖底。
    重谣一眼望去,便看见了他眼底刻骨的沉痛,这沉痛有如腊月的飞雪,只消一眼,便令他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凉,他心中咯噔一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盘花阁未向蓑翁岛下手,为何这名老者却如此痛苦?难道是蓑翁岛上出了什么事?
    老者将目光投注在重谣身上,他曾收到杏神来信,请求岛主为一故人之子诊治,这三人之中,唯有此子颇像杏神信中所提及的那人……以及那故人。
    “杏神之约?”他重复了这四个字,眼中的沉痛如望不到边的弱水,令人沉溺其中,重谣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何为……杏神之约?”
    重谣微微颔首,恭恭敬敬道,“晚辈在悯天山上与杏神前辈有过一面之缘,前辈怜我遭遇,便令我三月之后到蓑翁岛来治病。”
    老者道,“可有信物?”
    重谣摇头,他心中忐忑,生怕这老者将他轰出岛外,“并无。”
    这的确是杏神能做出的事,老者眼中露出一丝怀念,这老东西,不管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连个信物都不予小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江湖骗子。
    老者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上来吧。”若是这人真拿出什么信物,他恐怕还会再犹豫片刻。
    他轻拂衣袖,扁舟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引到了岸边,重谣四下一看,愕然发现除却这一方渡口,其他地方竟长满了闪着银光的异草。
    那老者见他一脸惊奇,也不多解释,略过重谣问容寒尽道,“你二人什么来头?”
    容寒尽道,“晚辈南无天容府容寒尽,见过前辈。”
    老者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与落刀客阔别之时容寒尽尚且年幼,如今再见,昔日稚子已长大成人,落刀客那老鬼却已去世多年了。
    “落刀客那老鬼……还在东雪山窟上?”
    容寒尽神色黯然,老者怅道,“他终究还是放不下明镜刀啊。”
    容寒尽道,“师父在天有灵,明镜刀已有些许眉目。”
    老者不赞同地摇摇头,对齐怀菘道,“我看你眉目间颇有些眼熟,却不记得是哪位故人。”
    齐怀菘道,“晚辈除月山庄齐怀菘,见过前辈。”
    老者脸色大变,随即一黑,“蓑翁岛小,容不下阁下这尊大佛。”
    竟是齐折月与齐姜之子齐怀菘!他人老眼拙,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平白让他污了蓑翁岛的地儿。
    他一甩袖,一股强劲的内力便将齐怀菘推到了扁舟之上,齐怀菘踉跄了两步,目光一愣,不知这其中缘故。
    老者不欲详说,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只冷冷瞥了他一眼,便再不多看一眼。
    重谣连忙拉住老者,“前辈这是何意?”
    老者扯回袖子,“论辈分来讲,你该称我一声翁祖师。”
    重谣摸不准这位老者性情,吞吞吐吐道,“翁祖师,为何对齐公子……”
    翁祖师干脆利落,“说来话长,总之你知道一件事便可,蓑翁岛不欢迎齐家人。”
    重谣心一紧,他们临走之前打伤了袭怜云与柳如絮,盘花阁恐怕会加大搜查力度,蓑翁岛外一边是盘花阁,一边是血月教,齐怀菘被蓑翁岛拒之门外,若是被盘花阁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容寒尽却想到儿时与这位翁祖师的几面之缘,这位老前辈面硬心软,想必不会太过为难怀菘。
    重谣还想求情,容寒尽胸有成竹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重谣犹豫地将口中的话咽下,担忧地看了眼齐怀菘。
    齐怀菘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重谣毕竟有求于翁祖师,齐怀菘便不愿触翁祖师逆鳞,担心蓑翁岛不为重谣诊治。
    翁祖师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故人西去勾起他不少追忆,早晚有一天他也会随故人而去,也或许早晚有一天也会有齐家后人登上蓑翁岛,这样一想,初见故人之徒与故人之子的微微喜色渐渐退却,翁祖师不悦地对容寒尽,“让那人上来罢。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三人能顺利抵达蓑翁岛,恐怕遇到了不少麻烦事,就一东一西的盘花阁和血月教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宰相肚里能撑船,看在故人的份上,就不跟这小辈计较了。
    蓑翁岛不负蓑翁之名,岛上葱葱郁郁,山清水秀,翁祖师在水边建造了几间茅屋,茅屋前后便是几亩田地,这个季节种满了水稻。
    翁祖师得意道,“这可是我亲手种的。”他指了指最东边的小茅屋,对容寒尽说,“你们便住那吧。”他走了两步,指着挨着最东边的那个小茅屋旁边一个稍大点儿的茅屋道,“徒孙,你住这儿。”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毫不避讳,俨然一个开小灶的偏心长辈。
    重谣哭笑不得,偏偏翁祖师拉着他的手,慈祥道,“徒孙今日好生休息,明日一大早我便给你诊治。”他看向容寒尽,容寒尽原以为他也要叮嘱自己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没想到慈祥的翁祖师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对重谣言笑晏晏,下一刻轮到自己就是板着一张脸,“容师侄,老朽见你年轻力壮,不如再帮老朽造两件屋子放置杂货吧。”
    翁祖师一句话便将他抬了个辈分,容寒尽哪里敢不答应。
    翁祖师满意地点头,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了问重谣的脉,随后神情一松,杏神这次总算还算厚道,不是什么棘手毛病。
    重谣期盼地盯着翁祖师,翁祖师想了想,伸出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仿佛哄小孩般,“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好了。”他瞥见容寒尽还在一旁,脸色一变,“还不去砍树?”
    容寒尽满脸无奈,为了早日到达沉雁湖,他们马不停蹄的赶了好几日路,这才刚刚安心坐下,就被翁祖师呵斥了,翁祖师偏心偏的不要太明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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