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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诛心不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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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后风声渐至,云水与应千雪二人虽神志不清,但身体却本能地躲过了重谣的手指,许是有了共同的“敌人”,二人竟然齐心协力,一同攻向重谣。
    重谣凌空倒翻,落在他们身后,月华归鞘,挡住了他们的攻势,却仍是被他们二人掌风扫。
    重谣焦急地喊道,“清醒!”他不忍见尤蝉的悲剧在自己最亲近的人身上重现,一心一意想将他们唤醒。
    云水和应千雪似乎认出了这声音,动作微微一滞,眼中显出一丝人气,重谣心里一喜,此时乐声猛地高昂激荡,却将两人眼中那仅有的一丝清明打碎,云水和应千雪出手愈发狠厉。
    重谣心一沉,寒气陡出,月华猛地冲那琴师的琴面劈去,那古琴不堪一击,瞬间被劈了个稀巴烂,经此一打断,其余三位乐师再不成气候。
    庄臻可惜地叹了口气,心里却说不清到底是放松还是遗憾——这傀儡本应由一种声音控制即可,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用了四种乐器来控制。
    见乐师们停下动作,庄臻心知没有乐声比有乐声强,他对乐师道,“你们下去吧。”此处留下他们已是无用。
    见这些乐师迅速退下,重谣心里松了口气,然而身后云水和应千雪却再次袭来,重谣旋身一边格挡住他们的攻击,一边冲庄臻喊道,“解药在哪!”没有乐声只是治标却不治本,要唤醒他们二人,恐怕还是得要解药。
    庄臻轻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给?”破坏了古琴又能如何,这连日来的乐声早已刻入了他们二人脑海,轻易不能祛除。
    重谣大怒,“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话间,云水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云水的手腕,向后飞去。入手仿若一支干瘪的树枝,稍一用力便能折断一般,重谣心头涌起浓浓的悲意,手上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
    当年在关十楼中,三人时时切磋,均是点到为止,从未有过如此般拼尽全力的时候,当初还多次玩笑若有朝一日生死相搏,都不会手下留情——没想到真到了这时,还是如当年一样。
    庄臻悠悠道,“目的么?”他闷笑了一声,对重谣举起杯,“你可知道,有一个人为你们兄弟二人付出了多少。”见云水另一只手猛地朝重谣胸口拍去,他一口饮下杯中酒,轻哼了一声,眼里却又隐约闪过一瞬间的犹豫。
    云水这一掌显然是用了全力,月华在手中一转,重谣握着剑柄,堪堪抵抗住她的手,同时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反剪,勉强制住了她。
    他微喘了口气,余光瞥见应千雪接踵而至,他连忙旋身一转,与云水调换了位置,换做他背对应千雪。
    这一转身,便是将后心留给了应千雪。
    齐怀菘回头的一瞬间,见应千雪一掌拍在重谣后心,他双目圆睁,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中长鞭蓦地将身前桃纱女子横扫开去,落在重谣身旁。
    重谣睁大了眼睛,喉鼻之间蓦地涌起一股腥气,嘴里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目光略有些涣散,握住云水手腕的手却纹丝不动。
    长鞭蓦地将应千雪扫开,齐怀菘心里痛极,他飞快地点了云水睡穴,这时重谣的膝盖才猛地坠在地上。
    庄臻叹了口气,目光阴沉道,“回来。”他打消了叫人将傅悬月带出来的念头,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见这些桃纱侍女纷纷退去,容寒尽还不来及松口气,便飞身上前,欲截住应千雪。
    应千雪一心一意朝齐怀菘攻去,对周围环境丝毫没有提防,此刻当他意识到身旁有人时,却已来不及避开。
    容寒尽本身功力比应千雪高出不少,他深知此刻应千雪神志不清,难以唤醒,当务之急便是将他制住,因而下手并不似重谣一般温和。
    完了。齐怀菘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想伸手扶着重谣,可重谣此时目光涣散,脸色煞白——他伤到的是心脉,齐怀菘甚至不敢碰他一根手指头。
    齐怀菘惊慌不已,他颤着声音喃喃道,“药呢……对,药!”他在身上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茫然无措道,“……药呢药呢?”
    容寒尽制住了应千雪,回头见齐怀菘手忙脚乱的样子,喝道,“快护住他的心脉!”
    他声如洪钟,顿时将齐怀菘从一片惊慌之中唤醒,齐怀菘连忙盘腿坐下,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重谣体内。
    庄臻坐在座椅上,他支着脑袋,眼中晦明不清。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杀人需诛心才是上乘——楚怜姜死了也就罢了,可他从未想过要重谣死,诛了他的心,留下他的躯壳,这才是他的目的。
    一具行尸走肉,怎么也比冷冰冰的尸首强。
    容寒尽的目光在古琴残骸上扫过,猜测庄臻泰半是用乐声来控制二人,但不知为何没有乐声两人依然神志不清,不及他多想,一直坐在座椅上的庄臻动了。
    自他们上山以来,庄臻便一直坐在他的座椅上,就好似当真在欣赏一出好戏。
    明镜刀发出“铮”的一声,容寒尽猛地落在他的身前。
    庄臻愣了愣,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对容寒尽道,“你要拦我?”
    容寒尽看他面目可憎至极,他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庄臻笑着摇了摇头,“可别忘了,还有一个人在我手里……”真是天真,即使这两个傀儡被他们制住了又能如何呢?他们三人伤的伤,残的残,还能有办法将这两人带走?
    容寒尽面上一抖,一只手落在腰间的信号弹上。
    庄臻笑了一声,“真是幼稚。”
    容寒尽将手松开,此时还不是时候……至少……至少要知道傅兄的下落才行。可要他就这么让开,他如何能使得?
    他心知自己不自量力,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让来。
    明镜刀横在身前,容寒尽咧开嘴,“你有种,便将我这明镜刀也碎上一碎。”说罢,刀光一闪,以劈山开路之势冲庄臻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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