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涔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在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以江怀影那样的歹毒心肠，接下来肯定会对自己找工作这件事横加阻拦。
    外婆一个月的医疗费那么高，她现在身上的存款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连自己生存都成问题，何谈照顾外婆？
    即便生存问题能解决，但将来若找到小珂，自己既没钱又没权，拿什么和江怀影斗？
    想到最后，方雨涔下定了决心，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这是昨晚那个管家送她回来时留下的，说只要想通了随时打这上面的电话。
    她看着手机，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纤细的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
    夜清华苑。
    “方小姐想好了？”司老先生含笑相问。
    方雨涔咬着嘴唇，然后坚定点头：“是的，我想好了。”
    “不管方小姐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十分感谢你肯帮我这个忙，既然这样那合约……”
    方雨涔打断他的话：“不用签什么合约了，但要求我倒是有两个，现在可以说吗？”
    司老先生微笑点头：“当然可以，你说。”
    方雨涔酝酿了片刻，抬头看着他：“第一，我希望你们能帮忙照顾我外婆，首先我得说明，照顾和用心照顾是两码事，所以……”
    “这个完全没问题，你接着说。”
    “第二，在我和司先生的关系结束之后，我希望能去y国的留学，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司老先生意味深长看着她：“就这样？你的要求就只有这两个？”
    方雨涔点点头：“就这样。”
    “很好，方小姐真是个实在人。”司老先生说完转头对沈修道，“去把阿南叫来。”
    沈修点点头，然后转身去了。
    不一会，书房门口传来一阵沉沉的脚步声。
    方雨涔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此之前她对他没什么异样感觉，但答应了司老先生提出的做他女朋友之后，那心情自然和之前不一样。
    ……这男人会不会认为她是死缠烂打倒贴的？
    或者把她想成拜金女为了钱？
    “爷爷，你找我？”低沉悦耳的声音响在耳边，一下子将方雨涔飘忽的思想拉了回来。
    她紧张地垂着头，不敢看他。
    司老先生一脸满足地介绍：“阿南，这是我给你找的新女朋友，方雨涔方小姐。”
    方雨涔：“……”
    这说的是不是太直白了点？
    就好像是“我给你买了件新衣服”一样简单。
    换成谁应该都接受不了吧？
    “方小姐，这就是我的孙子，司南寂。”
    方雨涔鼓起勇气抬起头：“司先生，你好……”
    下一刻，所有的话尽数被噎住。
    她清楚地看到司南寂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厌弃与不屑。
    他什么都没说，方雨涔却像是被人当众掴了一巴掌，羞辱难当。
    手指紧紧捏住了衣角。
    她有种不顾一切跑出去的冲动。
    但想到外婆，想到方家，想到江怀影睥睨她的傲然态度，最终忍了下来。
    与其被江怀影羞辱，她宁愿选择司家。
    “爷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司南寂终于开了口，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