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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和仇人一起穿越怎么破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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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怖的,还是她周身几百道爪印,密密麻麻布满全身。唯有喉咙处一道爪印格外深些,几可见骨。
    纵然诸多弟子,平日里都对宫白凡观感不佳。可他们见到这女弟子如此惨状,立时怒气上涌。
    区区一只卑贱的妖兽,全仗本命契约提升修为,却胆敢杀死一名修士。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边的妖兽起了歹心,他们岂还有活头?
    不管如何,纯云今日必须要死。否则妖兽动辄反抗修士,一切岂不乱了套?
    当即有人大喊:“杀了那小畜生,将他扒皮抽骨!”
    “不不,先将他所有指甲直接拔出,让他受尽苦楚再死去!”
    附和声一浪高过一浪,被长老压到台阶前的银发少年,脊背略微颤抖了一下。
    他必定怕极了,自己偏偏毫无办法。
    周雍一颗心都要碎了,他只能坚定地站在纯云身后,似在支撑那小猫不要放弃。
    不远处的游元化,满意至极地欣赏这一幕,又对旁边的女弟子淡淡道:“早知这小畜生劣性难改,我当日就不会花功夫,尝试与他签订契约。”
    “为此我还赔上一株月华草,真是半点不值。哎,宫师妹真是可惜了。”
    他假惺惺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极其遗憾一般,心中却险些乐开花。
    此番谋划,不仅能彻底解决宫白凡的麻烦,还能将所有过错栽赃给纯云,一举两得再划算不过。
    要怪就就怪,这些人实在没有眼色,非要找惹自己。
    他有神兽驯化系统在身,只需稍稍驱动魅惑光环,那只被宫白凡抱在怀中的三尾猫,立刻倒戈相向。
    宫白凡也害怕自己杀人灭口,为此提高警惕暗中驱动元气,在自己与她之间布置了好几重防御法术。
    只可惜,宫白凡只想着提防自己,却没料到自己的本命妖兽,就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割开了她的喉咙。
    蠢货,真是蠢货,游元化当场就笑出了声。
    三尾猫与九尾玄猫,同是猫类,抓痕更是极为相似。而且他手上还有一件,沾染了纯云气息的铃铛,将诸多证据引向那小猫,再顺理成章不过。
    现在他只需看着,那小畜生被扒皮抽骨的凄厉模样就好。还能一并瞧瞧,冷淡如冰的周雍心碎至极的情形。
    位于正中央的执法长老,居高临下发问道:“罪兽纯云,你可认罪?”
    “我无罪。”纯云霍地抬起头,纯蓝眼睛中全是愤怒之意,“我可以性命为誓,我没有杀死宫白凡。若此言为假,我必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这般狠辣的誓言,让不少旁观者为之一震。
    谁知那名执法长老,只扬了扬眉道:“妖兽品性低劣,你立下的誓言,又岂能当真?”
    纵然对此时情况,左温已经有所预料。他也未想到,几位灵心门长老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
    只因纯云是妖兽,自己就遭受歧视。所说之言,甚至没有丝毫可信度。
    “诸位长老,你们险些让那小畜生哄了。他是一只九尾玄猫,就算丢了一条性命,也并不伤筋动骨。”
    游元化悠悠插了一句,周遭弟子顿时议论纷纷。他们望着左温的目光,越发微妙起来。
    有一位身形高大的青年,将诸多投向左温的恶意目光,直接挡下。
    “再加上我的誓言如何,我以神魂性命担保,纯云从未做出那等事情。若有半句谎言,我必遭天打雷劈。”周雍一字一句道。
    “周雍,我看你是被这小畜生迷了心智!”
    另一位执法长老大喝一声:“只要你让他解除契约,灵心门就不追究你看管失责之罪。”
    俊美青年微微躬身,表情平静:“弟子不愿如此,我答应过纯云,今生唯有他一只契约妖兽。”
    周雍看向左温,却见少年纤长浓密的睫羽颤抖一下,似想竭力压抑心绪一般。
    傻瓜,纯云嘴唇张合,无声责骂他一句。并未有半点凶恶,反倒像撒娇。
    只为了他这句话,自己都绝不后悔。周雍直接站在他身边,光明正大牵起少年的手,似想与他永不分离。
    真是活生生的傻瓜,明摆着今日之事定难善了,周雍还费力不讨好地支持自己。
    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谁知这太虚剑修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真是死脑筋。
    也许是原主纯云分外心软,所以才格外容易被打动。左温心中,竟漾起一丝浅而又浅的波动,极快就消失不见。
    银发少年似是泪盈于睫,但他垂着头一会,又恢复成原来的平静模样。
    左温缓缓抬头,语气坚定地反问道:“若是我能让宫白凡开口,证明我的清白,长老们又该如何?”
    让死人开口,这可真是痴心妄想。
    宫白凡死去已经好几个时辰,神魂早已离去。以灵心门掌门的修为,也不敢说这种大话。
    “既是如此,你就试试看。”执法长老扬了扬眉,“若不能做到,你就乖乖认罪。”
    “九尾玄猫能够沟通幽冥,这是我的本命天赋,半点也做不得假。”左温一字一句道,“我早就说过,我是冤枉的。”
    随着少年话语,原本封闭的大殿中,忽然刮起一阵冷风。
    莫名的森寒阴沉,让诸多弟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那股冷风盘旋升腾,终于化为一缕黑烟,逐步凝聚成形,正是宫白凡本人的模样。
    她原本已经呆滞的双眼,顷刻间瞪大了。她飞到游元化身边,伸出长长指甲,想要抓瞎这人的眼睛。
    “你不仅害死冷馨月,还不惜使了阴损手段,操纵我的本命妖兽杀死我。纵我身死,这份怨气也绝不会消散。”
    那阴森可怖的女鬼,几欲将游元化撕成碎片。可她看到,那人面上没有半点惊惧之色,反倒至为平静地抖了抖衣襟。
    还未等宫白凡触碰到游元化,她就被一道金光直接击中,凄厉叫唤一声。
    她已然形体消散,化为一阵阴风。可那阵风依旧盘旋不歇,久久停留在游元化头顶不散。
    原本对宫白凡之死,深信不疑的诸多弟子,立时不大确定了。
    既然连受害者本人都这么说,游元化的嫌疑还真是极大。再加上冷馨月当时死得突兀,早有不少人心生疑惑。
    若是真说起来,游元化抛弃宫白凡,双方定会怨恨滋生。而宫白凡不知从何处,探查到冷馨月死亡的真相,要挟那人。
    游元化直接杀人灭口,还将所有过错,都推给纯云,才是人品低劣。
    更何况宫白凡的本命灵兽,是一只三尾猫,如此所有事情,都能对上号来。
    被众多人瞩目的游元化,淡淡反驳道:“谁都知道,本命妖兽对主人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反叛契约者。”
    “我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那只三尾猫杀死宫师妹,谁又能说出个真假虚实来?”
    果然,许多弟子立时沉默了。几位执法长老的平静表情,更是从始至终都未变更过。
    谁叫这世间修士,根本想不到自己有神兽驯化系统。只凭此点,自己就能逆转乾坤。
    更何况,游元化早掐死了那只三尾猫,一并毁尸灭迹。就连宫白凡用于威胁自己的留音珠,他也找到一把捏碎。
    小畜生纯云再有能为,他今日也必须要死。
    游元化冷哼一声,模样不屑:“区区一道幻术,就想给我定罪。你这奸诈的小畜生,未免将修士想得太蠢!”
    尽管游元化万分笃定,诸多弟子依旧心存疑虑,不肯附和半句。
    是不是幻术,在场诸人岂能不知。
    不管妖修还是修士的幻术,大多十分低劣,只能哄哄没见识的凡人。又岂能如方才一般,召出阴风幽魂,且没有半点破绽?
    左温早知如此,直接质问道:“若我方才所为都是幻术,为何几位执法长老没有出声?”
    他刚一说完,地位最高的执法长老,当即冷声道:“那却是幻术无疑,你这小畜生为了摆脱罪责,竟使出这种手段威胁他人,真是心性不堪。”
    其余几位长老,随即附和道:“的确心性不堪,倒让元化受了委屈。”
    “妖兽就是妖兽,品行低劣。”
    几位执法长老,竟明摆着说瞎话,袒护起游元化来。
    哦,情况并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主角游元化在这灵心门中,真是能横着走。
    左温本有方法,逆转这必死之局,他却不想这么做。
    那样固然能让游元化身败名裂,却不能让那人渣,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足够沉重的代价。
    在这妖兽地位远远低于修士的世界中,固然自己成功逆转乾坤,也只会激起人们一声叹息,起不了半点实质性作用。
    好在自己早已谋划妥当,到时游元化,才会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周遭灵心门弟子,尽管心知真相如何,也没有替左温辩驳一句。
    谁愿意冒着得罪游元化的风险,替一只妖兽说话?不管纯云是死是活,与他们可有半点关联?
    周雍再忍耐不住。他直接来到台阶前,直视着诸位长老冷声道:“真相如何,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只因纯云是妖兽,你们就不肯查验真相?”
    为首的执法长老不说话,游元化却横眉竖目:“放肆,执法长老已经裁决之事,又岂容他人反驳!”
    好,极好。自己此时威风,真是旁人半点都比不上。
    执法长老默许,游元化的胆子越发大了:“你若继续袒护这妖兽,莫怪灵心门将你逐出门去!”
    身后有人揪住了他的衣襟,少年轻轻说:“你不需为了我,这般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原来一切到了纯云口中,竟是这轻飘飘的四字。
    那倔强又骄傲的小猫,好似并不在意他的生死,反倒全心全意袒护自己这个无能的主人。
    如果自己再有能为一些,根本不必让纯云受到这等污蔑与苦楚。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纯云直接送死?周雍将手指握得发白。
    “九尾玄猫虽说罕见,也并非至为珍贵。只要你有心,再找一只也并非难事。”还有长老居高临下地安慰他,模样虚伪极了。
    可笑,当真可笑。
    纵然这世间有许多只九尾玄猫,也并非他一心认定的纯云。若等那少年死后,他又该怎样面对惨白黯淡的人生?
    面对少年恳切期盼的目光,周雍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既然纯云如此希望,他更要忍耐。他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牢牢记在心底,等待骤然爆发的一日。
    周雍最后握了握少年微凉指尖,纵然那一触即分,也让他无比留恋。
    “罪兽纯云,你可认罪?”
    “我无罪。”少年抬起头,蓝色眼睛好似冷而淡的浮冰一般,莫名让人心寒。
    “是这世间太过不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知为何,原本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执法长老们,竟不由自主避开了少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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