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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炮友还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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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人,比情人忠诚,比恋人牢靠。
    是在新鲜感褪去后,他仍能接纳你的不堪与丑陋,是在全世界背离你时,他仍无条件陪伴左右。
    亦如此刻,他看着你的眼睛里有光,碎金般耀眼灼目,如天上的烈阳永盛不衰。
    上官岚抚上他的脸。
    “靳宁楷,你会等我多久?”
    前言不搭后语,但靳宁楷比任何人都懂,他擅于抓住她的跳脱思维及隐匿情绪,在短暂思考后给出分寸之内的答案。
    “我答应过你的生日愿望。”
    上官岚眼内凝起疑惑,从陈旧记忆里搜寻出关于生日愿望的片段,敏锐地提炼出“永远”这个词。
    她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我希望你永远爱我,没有我就不能活。
    这个被封存起来放在角落的愿望,连她自己都几乎遗忘,却被靳宁楷当作对她的承诺,他讲得轻描淡写,却足够震撼。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拥有一个忠诚不渝的爱人,可又怯懦不敢抱有期待,于是以玩笑的口吻在最重要的十八岁许下心愿。
    不被期待的愿望,靳宁楷不惜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去为她实现。
    她觉得他有点傻,明明他与她的情感没有日积月累的深厚,从开始到现在甚至有过五年的空白,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他们之间那种烈火燎原的悸动,那些性爱之外的灵魂共振,无一不在证明他们之间存在着近似于“爱”的东西。
    靳宁楷正是捉住这一点“爱”,甘愿做一只迁徒的候鸟,为她翻山越岭漂洋过海。
    于是她明白,她以为握不住的星星,原来一直在义无反顾奔赴她,追随她脚步从遥远天边下坠到她掌心。
    她的恐惧、迷惘、阴影所有散发腐烂气味的糟粕都不能成为他奔向她的阻碍,只要她愿意摊开手掌,就能毫不费力地抓住他。
    他把偏爱与忠诚做到极致。
    你还在矫情什么呢,上官岚。
    窗外雾霭散尽,暖意弥漫房间。
    上官岚伴着丝丝暖气深呼吸,克制住失序的心跳,缓声开口:“靳……”
    叮——
    床头的手机作响,一把打碎尚在酝酿中惴惴不安的坦白。
    实在扫兴,又残忍。
    上官岚止住齿间的声音,化作一口气叹出来,“你先接电话吧。”
    靳宁楷没有动作,想听她把话说完,而她仍说:“你先接。”
    他这才伸臂拿过手机,上官岚趴在他胸口,安静等着他这通电话结束,也借用这点时间组织一下措辞。
    但在片刻后,她听到靳宁楷说了句:“食物中毒?”
    上官岚应声抬头,看到他蹙着眉,接着讲:“好,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靳宁楷将手机界面转进订票app,上官岚在旁问他:“谁食物中毒?”
    “希希。”
    她一惊,“怎么回事?严重吗?”
    “现在正在医院洗胃,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最早一趟航班是六点,这会儿三点半,时间紧迫,两人快速收拾好,上官岚驾车送他去机场。
    前往路上,两人没时间对话,靳宁楷在跟医生朋友咨询食物中毒的事,上官岚也接了几个同事的电话。
    快到机场车内才空闲下来,上官岚挂断同事电话,听得靳宁楷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上官岚神色一顿,双唇犹豫地翕动两下,说:“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
    靳宁楷不是察觉不出她藏掖心事的微表情,但没深究,若无其事噤了声。
    天边夕阳徐徐下沉,淡薄金光勾勒出她的侧脸线条,靳宁楷就那么撑着额凝望她,哪怕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这么一张脸蛋,他也觉得勾人得不行。
    喜欢得不行。
    这个念头就像那颗砸在牛顿头上的苹果,使靳宁楷突然灵光一现,意识到“爱”这个东西和一种名为蓝桉的树很像,这种树有毒且霸道,会杀掉四周全部植物,唯允许一种名为释槐鸟的鸟类栖息,爱情也一样,具有排他性和专一性,所有偏爱与停留都专属一个人。
    他爱她,所以心甘情愿做蓝桉树。
    也明白,鸟儿需要自由和天空,等她飞累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反正她知道,她的树会在那里等她。
    车子开进机场通道,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她的睫毛尖,靳宁楷安静收回目光,将一直拿在手里把玩的手链放进裤兜。
    上官岚恰好在看后视镜,捕捉到那个亮晶晶的东西,“你揣的什么?”
    靳宁楷瞥着窗外,淡声回:“你的手链,在床头拿的。”
    这人怎么拿人东西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什么怪癖好?上官岚笑着哼了声,“喜欢自己买呗,拿我的干嘛。”
    “给你个理由回国啊,不然下次又是五年,我怎么办。”
    漫不经意的语调,却隐含霸道的小心思。
    聪明又有意思的坏蛋。
    她唇边笑意加深,顺着话逗弄:“你不说要等我一辈子吗,多五年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靳宁楷没接话。
    密闭空间内,响起手指在窗沿点动的声响,一下、一下,平缓而有规律。
    片晌,像是思考出结果,靳宁楷转眸看她,“你要是真打算五年后再回来,那你给我一个身份,不做男朋友,炮友也行,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岚好笑,“那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是没区别。”靳宁楷努嘴,表情无奈又释然,“你不肯负责,只好我来妥协,只要你别像以前一走了之,炮友还是男朋友无所谓了。”
    怎么会无所谓,可他就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为难她,他在这段关系里近乎是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在维系。
    上官岚呼吸发沉,心脏有些微不可察的绞痛。
    “靳宁楷,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舔狗?”靳宁楷答得随意,丝毫不在乎在这略带贬义不甚好听的词汇下对号入座。
    他坦然得让人心疼,上官岚看他一眼,摇头道:“比舔狗好听一点,叫恋爱脑。”
    抵达机场,上官岚把车停在临时等候区,她解开安全带,揪住靳宁楷衣襟将他拉向自己,闭眼吻上他。
    唇瓣碰触时靳宁楷斜了下巴,脸颊与她亲昵贴在一起,她耳边的发丝缠在他颈边,他的指腹摩挲她的唇角,鼻息交错间,方才消失的晚霞重新落进车内,金光在双唇辗转间穿斜而入,如糖浆般的液体在齿间流淌,热热的,甜甜的。
    吻从温柔到缠烈,上官岚的呼吸融化在他的喘息里,几近缺氧时她红着脸将唇分开。
    两人此起彼伏地喘着,靳宁楷睁眼看她的眼睛,上官岚抬眸与他对视,将额头抵向他,声音轻柔而明朗:“但我喜欢恋爱脑。”
    ——
    小靳快要有名分了,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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