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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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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如此,唐劫却总觉得这种进步极为有限,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难做突破,使他无法进入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种更高层次与境界无关,只与他对术法和道的理解有关。
    那便是极致!
    他所追求的,是与明夜空的剑意一样的极致刀意,相比当初明夜空的一剑,所有的法术都显得黯淡无光。
    可惜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斩出那样的一刀来。
    今天他依旧在高台上努力着。
    断肠刀卷动风云,对着天际斩出一片苍茫。
    若论气势之雄浑,今日之一刀比之当初唐劫上峰前已不知大了多少倍。
    但是距离唐劫所设想的极致刀意却依然差了许多。
    唐劫收刀,怔怔望着天空自语:“到底还差了什么?”
    “也许只是差了一颗有去无回的心吧。”一个声音在唐劫身后响起。
    ※※※
    ps:灵气影响范围的计算的确应该是按体积算,我只写面积是因为这只是举例说明,无意义太过纠缠。当然,更本质的原因是我数学不好,球形计算公式已经彻底忘记,我只大致说明半径延伸的意义重大就可以了。
    第7章 归墟
    暮然回首,唐劫看到一位身穿紫衣的老者正站在通往高台的最后一层石阶上。
    他对着唐劫微微一笑:“心为人所使,性为心所向。你或许觉得自己已用尽全力,毫无保留,但你的心知道,你没有那样。极致的刀意,是舍弃一切的刀意,这种舍不仅舍命,也舍法。你学的太多,也太杂。杂而无序,乱而无章,何来极致?若想使出那样的刀,先把自己的法理理清吧。”
    唐劫听得目瞪口呆。
    这一刻无数念头在脑海涌过,许多原本想不通想不明的地方,在这老者一番言论下,竟是纷纷豁然开朗起来。
    是的!
    他之所以如何努力都使不出那样的一刀,就是因为他的手段太杂了。
    面对无数的敌人,一个又一个的底牌,正是这样的手段让他获得胜利。可正是这种分段施展的习惯,束缚了他的进展,使他达不到那种极致的地步。
    所谓极者,自然应当是凝缩一切,不留退路,爆发而出!
    想到这,他对着那老者深鞠一躬:“多谢前辈指点,唐劫铭感五内!”
    那老人微微一笑。
    他低头,看看脚下的台阶,然后摇摇头叹口气说:“这最后一步终是上不去了,来拉我一把吧。”
    说着已伸出手。
    唐劫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这老者竟是让自己把他拉上高台。
    水月洞天规定了必须以自己个人的力量上山,谁也不能借助外力,这拉人一把毫无疑问当属违规。
    但唐劫只是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来,拉住那老者的手猛地往上一拉。
    二人合力,那老者已踏上石台。
    站在石台上,老者看看四周,呵呵笑了起来:“英雄台……哈哈,老朽我终于也上了英雄台了。”
    言语间却是带着无尽唏嘘的意思。
    唐劫看看老头这样子,想了想终忍不住问道:“敢问前辈是……”
    那老者这才如梦初醒,笑道:“到是忘了介绍。老夫血战堂罗涵真。”
    听到罗涵真这名字,唐劫心中也是一惊:“原来是血河真人!”
    这血河真人罗涵真在洗月派颇富盛名,而最出名的就是他杀人之多。
    据说这位血河真人手下的修者亡魂少说已有上千之数。
    上千之数听起来正常,可象这样的修者只要有个千分之一,剩下的就都是死人了。
    因此这位血河真人至少在杀戮方面,就是真君都未必比得上。
    不过这到不是因为他残忍嗜杀的缘故,而是因为他的位置——他是血战堂的第一副堂主。
    罗涵真其人实力极强,据说曾参与过十九天魁的争夺,却最终负于血战堂堂主萧可博,从那天起他甘于副位,成为萧可博的第一副堂主。
    按照洗月派的一向惯例,第一副堂主实事,从这天起,这位血战堂第一副堂主便领着堂下弟子四处征战。
    在这大治之世里,他是洗月派中少有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中度过的修者,血战堂又是战部三大堂的主战堂,数百年征战,有此战绩自不足奇。这还是他自恃身份,对普通弟子不屑动手的结果。
    正因此,唐劫一战杀兽炼门弟子上百才会如此轰动,这样的战绩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属辉煌。
    这刻听到来者是血河真人,唐劫已是肃然其敬:“秘堂弟子唐劫,见过罗堂主!”
    罗涵真挥了挥手:“我知道你,要说风头,最近几年你的风头还胜于我。看来我洗月派未来之栋梁里,除卫高辰,沈正波,华子依,萧淑秋,北沧寒那几个外,要不了多久便又要加个你了。”
    唐劫忙道:“堂主厚爱,唐劫愧不敢当!”
    罗涵真说的几个,都是洗月派目前声名最盛的弟子,北沧寒在其中也不过是垫底人物,如彭耀龙,戚少名等人更是没资格进入。罗涵真竟然说自己与他们并列,连唐劫一时都觉得惶恐。
    罗涵真淡淡道:“年轻人谦虚些是好事,过谦便是虚伪了。这能进到这水月洞天的,哪个不是能人所不能方才得来的资格?若入了水月洞天,还无信心展露头脚,也未免过于无自信了些。”
    唐劫霍然警醒,肃然道:“堂主说的是,唐劫定当努力奋发,向更高目标迈进。”
    “如此才对嘛。”罗涵真点了点头:“对了,这水月洞天你来了多久?”
    唐劫回答:“来了有三十二日。”
    “三十二日……不算长,我听说你外出十年,积累贡献,当可支撑一段时间。”
    “弟子积贡献三万三千百点,可在水月洞天逗留一百一十日,如今尚剩七十八日。”
    “七十八天……”罗涵真背负着手想了想,问:“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尔资质在这七十八日中当可再进一层,何不继续努力,每天和墙上这些东西磨甚嘴皮子?这些个东西,看看也便罢了,用于借鉴足矣,过于深研反忽略己身,不为正道。”
    唐劫苦笑:“非是弟子不想,只是我已入三枯。”
    已入三枯?
    罗涵真这才注意到唐劫头上那一缕白发。
    “原来是这样……”罗涵真摇了摇头笑道:“是我老眼昏花了,竟然连这都没注意到。难怪你就此止步了,看来是没自信能在剩下的时间里,突破三枯了。”
    唐劫回答:“先前的资源都用于突破开识了,要过三枯终是力有未逮,故而停于此地钻研先辈遗泽,打算有所领悟后再继续登山,也许能有所助力,到那时能攀多高就攀多高吧。”
    罗涵真哈哈笑了声:“你小子到也想得开。既然你已在镜壁前参悟二十余日,我看该参的你也都参过了,不如就继续上峰吧。这半山的风光虽好,终不及高处。有些东西,你莫要看他写得好看,也不过一时热闹……我问你,你可有兴趣与我一起继续共攀水月峰?”
    与你一起继续共攀水月峰?
    唐劫有些稀罕地看了罗涵真一眼。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刚才这上台阶的最后一步还是自己拉他上来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罗涵真应该是天心巅峰,化魂期修者。
    在他这个境界,再进一步已是无比艰难。
    虽然说洗月派从未规定到了多少修为就不可以进水月洞天,但是水月洞天本身的布置,就相当于告诉所有人,等级低的好进,等阶高的,进了也没多大用。
    比如他罗涵真就是如此,以他化魂期的修为,要想再上层楼,那便是紫府了。
    这意味着罗涵真几无进步可能,也就代表着没可能登顶。
    因此对绝大部分人而言,修为到这一步,进水月洞天已没什么意思了。
    当然,如果不考虑登顶,只是在这洞中呼吸一下浓郁灵气,那还是没问题的。不过对以十年百年为单位计算的真人们而言,这几十天的时间,也真心没多大意思。
    唐劫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山脚下一步步走到五百米英雄台的,或许他真的也有突破与提升,但是以他的实力,其突破幅度必然有限,五百米英雄台只怕就是他的极限。
    罗涵真看出他心中所想,笑呵呵道:“怎么?觉得我老头子没什么前进可能,真就上不去了?”
    唐劫讪笑道:“弟子岂敢……”
    他话未说完,罗涵真已向着那台阶走去。
    一步跨出,正在那石阶上,又哪里有丝毫先前的力有未逮的状况了。
    唐劫怔住,罗涵真已转回身来:“怎么?还要我拉你吗?”
    唐劫这才如梦初醒,忙过来踏上石阶,刚上来忽又停下,道:“请前辈稍等片刻。”
    “恩?”罗涵真回头看他。
    只见唐劫已走向镜壁,一指落在那镜壁上,竟是开始书写起来。
    罗涵真见此,也不催他,只是笑嘻嘻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唐劫书写完毕,这才回到罗涵真身边。
    罗涵真问他:“写了什么?”
    唐劫答道:“弟子不才,写了一段关于自身对道的感悟。”
    “已经有所悟道了吗?”罗涵真点点头:“不错,不错。”
    说着已自转过身,朝山上去了,唐劫忙跟于其后。
    从五百米往上,来自水月洞天的阻力又大了许多,压力已不再始于下方,而是无所不在。这压力使得修者在登山时不得不全力运行体内灵气以抵抗,一方面恢复更加艰难,一方面却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修炼。
    这也是为什么唐劫之前没有上去的缘故,因为一旦上去,那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再次进入了修炼状态,且再无法停止。而以他三枯劫的状况,越修炼越倒退,在五百米以上时间越长越不利自己,因此才选择先在英雄台上逗留,直到最后时刻再发起冲击。
    当然,早些上去也有好处,就是更多时间的修炼可以让突破三枯劫变得更快一些,哪怕不能在这水月洞天突破,回去之后需要经历的波折也会减少。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唐劫同意了跟随罗涵真上山吧。
    跟在罗涵真的身后,唐劫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着。
    他看到罗涵真背着手,神态悠然,全无一丝登山应有的艰难。
    步履悠闲,两个人很快就到达了五百五十米的平台上。
    罗涵真回头看看他,见唐劫虽然气息粗重,却还能坚持,微笑着点点头:“看起来还不错,果然是尚有余力。”
    唐劫却摇摇头苦笑:“前辈谬赞了,看来这六百米的峰头,就是我的尽头了。”
    “哦?”罗涵真抬了下眼角道:“怎么说?”
    唐劫回答:“刚才一路登上,看似轻松,我却已尽全力。这六百米的冲击,无一天时间,我怕是上不去了。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从上得此台阶开始,我体内气息便随周遭压力自行运转,三枯正在加剧中。越往上越难行,我之实力却在下降,六百米以上当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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