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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华 第3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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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仪愕然看着李夏。
    “防务上的事,你比我懂,不用我多说,有两件,一,从明天出这府门起,直到咱们回到这王府,王爷必须时刻身穿软甲。其二,王爷的饮食,时刻盯紧,只要离了眼,就不许再用,哪怕王爷饿着渴着。”
    “是,王妃放心。”陆仪只觉得后背浮起层寒意,他不太知道王妃是据何作此判断,王妃这边的事,他知道的不算太多,不过,王妃对人对事,对于危险的判断和感知,他是极其敬服的。
    王妃说这样的话,必定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风雨欲来乌云压顶。
    “府里的人手,要都带上吗?长沙王府还有些人手,一直没动用过。”陆仪看着李夏问道。
    “府里的人手,你原本打算怎么安排?”李夏反问道。
    “府里人手不多,从前王爷出去,也都是几乎全部带上,这一趟王妃和王爷一起出门,府里也没别的人了,我原本就是打算全部带上,”陆仪解释的很详细。
    “那就全部带上。一切照旧,不要打草惊了蛇。长沙王府的人手,”李夏沉吟了下,“你和金拙言说一声,让他把人手交给郭胜调动,让郭胜象他一样,令出即行就行了,余事不必做。”
    陆仪答应了,看着李夏,犹豫了下又问道:“要跟王爷说一声吗?”
    “我跟他说,金拙言那边,你告诉他。”李夏迎着陆仪的目光,郑重曲膝,“有劳将军了。”
    “王妃言重了,不敢当。”陆仪急忙长揖还礼,往后退了两步,告退而出。
    郭胜把阮十七从衙门里揪出来,让他立刻到秦王府见王妃,就没再多理会他,上马径直走了。
    阮十七磨蹭着上了马,坐在马上呆了片刻,没敢再磨蹭,打马直奔秦王府。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这几年一心一意想外任,最好离这京城远一点,就是因为他看到的事比别人多。
    从李夏嫁进秦王府这一两年,他更是提着颗心,到处瞄地方,外任做不成,他得想方设法经营几处狡兔之窟,真要是有了什么事,他得能带着冬姐儿和两个孩子平安逃出这京城,,只要能逃出京城,他就不怕了。
    明天秦王要去祭陵,那妮子突然让他过去,郭胜那厮刚才的样子可不怎么对,一幅如临大敌的味儿,唉,只怕要出事,出大事了。
    阮十七进了侧门,早有婆子等着他了,带着他直奔李夏那间暖阁。
    湖颖守在垂花门内,见他进来,曲膝见了礼,往上房示意道:“王妃正等着十七爷呢,十七爷请进去吧。”
    阮十七瞄了一圈,也不走游廊,穿过天井,进了上房。
    李夏站在上房正中,迎着阮十七横过来的目光,话说的干脆直接,“我已经让人去跟姐姐说了,陆将军要跟着我和王爷祭陵,请她在陆府陪着阮夫人和孩子,直到我们回来。”
    阮十七直瞪着李夏,紧紧抿着嘴,一言没发。
    “你聪明的很,咱们就实话直说,一,我姐姐和两个孩子怎么样,阮夫人和阿果就得怎么样;二,要是我姐姐和两个孩子,或是阮夫人和阿果有什么不妥,我就灭了你们阮家全族。”
    李夏看着阮十七,这几句话,每一个字都透着阴冷寒气。
    阮十七嘴唇抿的更紧了。
    李夏迎着他的目光,眼睛微眯,脸上露出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就算我和王爷都死了,陆将军也死了,金世子也死了,连郭胜都死了,只要她们五个人有什么不好,你放宽心,我照样能让你们阮家灭门灭族。”
    阮十七别开了头,避开了李夏的目光和笑意,片刻,拧着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是我先死了……”
    “那也灭你们阮家全族。”李夏不客气的接了句。
    “你!”阮十七猛转回头怒目李夏,刚迎上李夏的目光,几乎立刻又拧过头。
    “听明白了?”李夏这一句听明白了,问的清淡平和。
    阮十七生硬的点了下头。
    “说话。”
    “听明白了。”阮十七挤出四个字,转身就走。
    他一刻也不想多呆,余生最好再也不见她!
    第580章 风和日丽
    秦王和李夏代天子祭祀,仪程上的繁琐讲究程度,比天子亲自祭祀,也就简单了那么一点点。
    李夏还好,秦王从领了旨意就开始忙的时刻有一堆人等着请示下以及回话,直忙到三更过后,也就睡了一个来时辰,就起来了。
    天还没亮,秦王和李夏一身大礼服,告了一堆的大神小神,领了祭文祭品,出城前后再祭了一堆神,直到太阳升到头顶,才算上了车,从城门口正式往皇陵出发。
    李夏上了车,先替秦王去那一身沉重繁琐的大礼服,“这一路上应该没什么事,你赶紧睡一会儿,这一趟咱们时刻都得打点起精神,先要睡好。”
    “阿凤跟我说了几句,你真觉得……”秦王看着李夏。
    “嗯,从去年北上的两路军出了事,我就觉得不大对,丁泽安前一阵子查到那两位将军死于京城去的人之手,盱眙军年后再启程,安稳太平的有点儿过了。”李夏手脚很快的给秦王去着层层叠叠的配饰。
    “就因为这个?”秦王握住李夏的手。
    “江延世是个聪明人,江后也是,魏玉泽说,江后在太子很小的时候,就和太子说过,娘娘想杀了她们所有人。至少从老三死那时候起,太子和江延世就应该知道是咱们动的手,从那时候起,杀心就该生出来了。”李夏仰头看着秦王。
    “不是从老三死的时候起,”秦王抬手抚起李夏散在鬓角的一缕头发,给她抿到耳后,“江氏想杀了我,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心了,咱们杀没杀老三,他们都想杀了我,大约还有阿娘。”
    李夏仰头看着他,笑容绽放。
    他这么说,是不想把太子一系要杀他这个起因,归到她杀了老三这件事上,虽然她不在乎这个,不过,她还是很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他。
    “正月里咱们就说过,咱们的大事不宜久拖,越快越好,这件事上,我也替太子和江延世他们加了把火,这次祭陵,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他要解决他们的事,咱们也要解决咱们的事。”
    李夏的声调明显愉快了很多。
    “你都准备好了?”秦王看着李夏,试探问了句。
    “差不多吧,你别多问,我不想告诉你,这事你不知道比知道好。”李夏语笑盈盈的堵回了秦王后面的问话,“你好好睡一觉,等回到京城,我就能好好歇一歇,你就要多操心了。”
    “好。”秦王答的很干脆,去了一层一层的礼服,软甲到留下了,秦王在车厢里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昨天一整天加一夜,直到这会儿,片刻没闲过,他累坏了。
    李夏让人叫了端砚过来收拾车厢,自己刚端起茶抿了一口,车帘子挑起条缝,坐在车外的可喜露出半只眼睛,声音压的极低,“王妃,世子说有话问你,很急。”
    李夏回头看了眼睡沉了的秦王,示意可喜,“让他坐到你这里。”
    可喜会意,放下帘子,片刻,帘子再次掀起些,金拙言半边脸从帘子缝里挤进来些,看看睡着了的秦王,又看看正悄无声息收拾着礼服的端砚,皱起了眉。
    “有什么要问的?问吧,你能知道的,端砚都知道。”李夏看着他看着端砚皱眉,慢条斯理道。
    端砚抬头瞄了眼金拙言,低下头,抿着丝丝笑意。
    王妃说话最不客气的两个人,其一是六姑爷,其二,就是这位世子了。也不知道世子哪儿得罪过王妃。
    “软甲?”
    “穿着呢。”
    金拙言问了两个字,李夏答了三个字,端砚听到软甲两个字,下意识的想瞄秦王,眼珠还没开始转就醒悟过来,头微僵了下,接着整理李夏那枝步摇。
    “至于吗?”金拙言这句话是真真正正的疑问。
    “我不想杀人满门。”李夏直视着金拙言,神情郑重。
    金拙言不只一次说过,要是谁敢伤了王爷的性命,他必灭他满门。
    “都好好儿的。”金拙言沉默片刻,看着李夏,眉头紧皱。
    他一夜没合眼,能问的,能看的都问过看过了,京城内外,一切都好好儿的。
    “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才能护好王爷。”李夏没答金拙言这句明明好好儿的,你到底看出哪儿不对来了的疑问。
    “郭胜已经跟上来了。”金拙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交待了句,放下了帘子。
    李夏听着车帘外可喜极低的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坐回来了,抿了半杯茶,也躺下睡着了。
    趁着风和日丽,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秦王和李夏祭陵的队伍出城当天,也是一大早,阮十七自己赶着一辆车,拉着自己的茶杯茶叶,扇子手弩各种家当,搬进了陆府,一头闯进去,自说自话的住进了紧挨着二门的那间暖阁,挥着手吩咐小厮把他的东西搬进去,一边拽了把椅子坐在暖阁门口,仿佛是二门内的二门房一般。
    李冬和阮夫人赶紧过来,阮十七横着张脸谁也不理,阮夫人和李冬都是知道他脾气的,说一出是一出,说生气一般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两人看着婆子丫头把暖阁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收拾妥当了,见坐在暖阁门口椅子上晒着太阳抿着茶冷着脸的阮十七不理她们,她俩也不理会他,径直进去了。
    阮十七翘着二郎腿,捏着茶壶,仰头看着已经浓绿一片的树梢发呆。
    昨天从秦王府回去,他就一直在想,细细的想,到底要出什么事儿,他得知道要出什么事儿,他才防备不是。
    那魔头说,都死光了……
    阮十七不自在的挪了挪,都死光得是多大的事儿,得是多大的阵势,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脚都没有,蛛丝必定有,马脚也必定有,可是,在哪儿呢?
    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可真是不小,从哪儿找起呢?
    阮十七拧眉攒额,手指时快时慢的敲着他那只紫砂小壶,片刻,手指停住,阮十七一跃而起,一把将茶壶塞到小厮手里,大步流星,直奔出去。
    第581章 上了心的十七爷
    阮十七直奔刑部衙门。
    他管着刑部大狱,以及刑部所有穷凶极恶的案子,和穷凶极恶的犯人。
    阮十七直冲进自己那间小屋。
    他虽然官职小,照理说象他这样的刑部小官,根本不可能占了一明一暗还是单独出来的两间屋当办公之处,不过阮十七可不是寻常小官,用这一明一暗两间小屋,换得他不给上官和上上官找事,能安安生生把自己手头的差使办好,上官和上上官们,只觉得太便宜太划算了。
    阮十七直冲进屋,冲当值的小吏叫道:“去,把咱们手里最狠最胆大包天的凶犯的案卷给爷拿过来,都拿过来!”
    小吏哎了一声,刚要转身,又站住了,看着阮十七道:“十七爷,怎么才算最狠最胆大包天?您可是说过好些回,就咱们这里那些案子人犯,在十七爷眼里,一个能上台面的都没有。”
    阮十七被小吏一句话噎着了,那些案子在他眼里确实没有能上台面的。
    “拿人命不当人命的,敢杀官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这些,去吧。”阮十七挥着手。
    小吏眨巴着眼,照这三个标准,他们这里的案犯,个个符合啊。
    阮十七对着小吏一堆一堆搬进来,光见增加不见停的案卷,急忙摆手,“老子我真是昏了头了,忘了你们这帮胆小如鼠的家伙,敢杀只鸡都是英雄好汉,别搬了,都搬回去,把老曹叫过来,老子要去牢里看看。”
    几个小吏一个去叫狱头儿老曹,其余几个,再忙着把案卷搬回去。
    老曹一溜小跑进来,“十七爷您要巡牢?您该早说一声,小的好让小的们打扫打扫,省得熏坏了十七爷。”
    “老子巡牢什么时候提前说过?提前说了,还巡个屁!”阮十七一肚皮的没好气。
    “十七爷您英明。”老曹点头哈腰,他前后侍候过十四五位管大牢的上官,就数这位十七爷最难侍候。
    “把钥匙带齐了,老子指不定要看哪个地方,这会儿还没想好呢。”阮十七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大步往外走。
    老曹取了钥匙,紧跑几步跟上阮十七,一前一后往大牢过去。
    阮十七站在大牢门口,眯眼看了片刻,又仰头望了一会儿天,再一挥手,“带老子去地牢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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