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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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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茴被这神出鬼没的人吓了一大跳,转身过来背抵着栏杆,面前的裴郅穿着边绣暗花祥云的交襟长袍外罩大氅,也不知道是不是晚间吹多了冷风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些,这般肤色的映衬下显得唇色越发红艳,整个人病气的厉害。
    “我,我不是个男人。”宁茴先是一怔,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伸出手反着指向自己。
    裴郅上身微微前倾,皮笑肉不笑, “是吗?”
    方灯里的烛火明明灭灭的,时暗时明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总有种莫名的阴凉诡异,宁茴抖了抖,哦噢,有一种古老鬼片的既视感,好吓人啊!
    一向最怕吸血鬼魔鬼各种鬼的宁茴心里默念了两遍‘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收回自己看到恐怖片惊悚片一样发抖的手,努力笑的很是灿烂以表真诚,“是啊是啊。”
    她眉眼弯弯,双唇轻抿着,笑容里像是掺了蜜糖,裴郅神情一动,收了表情,又俯身凑近了些,隔得太近宁茴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偏冷的药香,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瞧了一会儿心中无语地又立直了身子,她笑容还衬在脸上,裴郅弯腰将落在她脚边不远处半掩在横木下的玉佩捡了起来放进袖中,走时又看了她一眼,双唇微动,“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宁茴:“???”
    裴郅捡了落下的东西,那头太子使了身边的何公公过来请他,他理了理衣袖便走了。
    何公公在前微曲着身子领路,裴郅走的稍慢些,他冷肃着脸一言不发,及至门前却是突地顿住,挑了挑眉,“笑得活像是村儿里头的二傻子,齐商,你说是不是?”
    齐商一愣,啊了声,“……哪、哪个村儿?”
    裴郅盯着前头,“咱们村儿。”
    太子邀裴郅单独谈事,齐商便和何公公守在外头,他想着刚才的一番谈话眉头都快拧成了个疙瘩,招了个跟着的裴家侍卫,小声道:“你一会儿跑快些,叫方随给配些退热的药煎熬着。”
    世子这多半是吹风发热了……哎,都叫他多套件披风了。
    裴郅进去的时候太子陆琅正坐在小方桌旁边的长凳上,指着对面的凳子叫他一并坐下,温声道:“找了你好一会儿,去哪儿了?”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
    他不欲多说,太子也没追问,亲自拎着茶壶倒了两杯水,推了一杯给他,颇有些头疼地开口道:“难得出来放松一趟就遇上这样的事情,水蛇群涌颇是骇人,孤已经派人查去了,究竟是人为还是异象还不得而知。”
    那密密麻麻的水蛇真是吓人,“孤都被吓着了,听何海福说那一船的小姐们还晕了好几个,头疼啊头疼。”
    太子一手撑着头,一手端起杯子抿了两口水,叹了两口气,“你怎么想的,孤一会儿还得跟父皇上奏呢。”
    裴郅抬了抬眼皮子,“该怎么说便怎么说,查到了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好忧心的,不过……”
    太子动作一顿,“不过什么……”
    裴郅漠然地盯着杯子里的水,将放在袖中的东西去了出来轻放在桌面上,指尖轻点在上头慢慢移到了太子面前,“殿下大可把这个东西呈与陛下。”
    桌上放着的是一块翡翠玉佩,形似水滴玉叶,一看就是女儿家喜欢的样式。
    太子诧异道:“这个是……”
    裴郅神色如常,回道:“安陵郡主身上不小心掉下来,臣以为是个好东西。”
    他提到安陵郡主,太子便想起何海福说过对面那船便是她特意租赁来的,皱了皱眉头将玉佩收下,“孤知道了。”
    …………………………
    画船原路返回,因为受了惊吓船舱里几乎没人说话,宋青清坐在角落里的绣墩上,捂着自己心口暗骂了魏成晚一千遍一万遍,等她回去以后饭前睡后也一定不会忘记骂死她。
    这事儿要不是魏成晚做的,县主她名字倒着写!
    宋青清在心里给安陵郡主扎小人儿,离她不远的地方被扎的正主手滑过腰间,眉心猛地一跳,“我的玉佩呢?”
    莺儿停下给她梳理额边碎发的手,“想是方才不小心掉了。”她又安慰道:“一枚玉佩罢了,郡主若是喜欢极了那样式,叫人照着模子再刻便是了。”
    安陵郡主打落莺儿的双手,冷着脸站起身径直出了船舱去,她走的极快,步履匆忙,莺儿缓过神来追出去外头便不见了人影。
    外围的廊道上寂无人声只听得见两岸绿荫里的虫鸣鸟叫,安陵郡主径直去了方才和裴郅说话的地方,她半蹲在地细细寻了一遍,没见着踪影又站起身来微蹙着眉头看着江面波浪。
    莫不是掉进河水里了?
    她兀自思量,身后一双白底霜色面儿的绣鞋轻落在船板上,绣着翠色花边儿的裙角一动,宁茴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宿主,你要干什么??”青青草原见她朝着安陵郡主走过去,伸着爪子挠了挠头。
    宁茴:“你猜呀。”
    青青草原眼珠子在眶里转了几圈儿,眼尖地瞥见她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但是碍于外罩着的大氅袖摆极宽,遮挡住了视线,它在空间里头转了好几个视角都没能看个清楚明白,好奇心驱使下开口问道:“宿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宁茴:“你猜啊。”
    青青草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大好的预感,“宿主,你想对安陵郡主做什么?”
    宁茴眨了眨眼睛,“弄她。”三番四次搞事情搞针对,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都知道了,当然是……弄她啊:)
    青青草原:“?!!”
    熊猫的耳朵都蹦了两下,惊道:“……你要不要冷静一下?”
    宁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我冷静一下,她就会放过我吗?”
    青青草原:“呃,好像不会”安陵郡主一直在下狠手,宿主做还是不做好像没什么差别。
    宁茴:“所以啊……为什么要冷静呢??”
    宁茴也没偷偷摸摸,安陵郡主很快就发现了她,转过身子眼里含着冰霜,“你有事?”
    宁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缓步靠近,歪了歪头笑嘻嘻回道:“我是特意来给郡主送礼的。”
    安陵郡主不为所动,暗藏着嫌恶的视线下瞥转身拂袖离开,方才走了两步,腰身却是突地一紧,她愣了愣尚未作出反应就被人猛拽着后倒在了扶栏上,腰背硬生生地磕在方木上叫她不由闷哼了一声,谁知声音尚未出口双唇便被人紧紧地捂住。
    宁茴压在她身上,脑袋凑得极尽,杏眸里好似噙着星光,“郡主还没收下我的礼物呢。”
    安陵郡主整个人都懵了,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直起身子,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慢悠悠地抬起了起来。
    暗红色的蛇芯子率先映入眼帘,安陵郡主瞳孔一缩。
    青青草原震惊了,“崽啊,你什么时候捉的蛇,藏哪儿的我怎么不知道??”
    宁茴没有理青青草原,这个时候安陵郡主被宁茴手上的蛇一刺激总算是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起来。
    宁茴哪里管她,扯着衣裳将人反掀过来,放了蛇往她身上一绕,速度极快地拉过她紧抓着栏杆的手反身一折,抬脚就往她膝盖窝狠狠地猛踹了几脚,趁着魏成晚痛的呜呜呜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往上使劲儿一推,连人带蛇一起丢进了河里。
    噗通的落水声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冲击着耳膜,船上的人瞬间动了起来。
    青青草原快急死了,“糟了糟了,宿主!”来不及跑了,要被抓现行了!
    宁茴唔了一声,拍了拍手,心情不错地坐在地板上,吃了颗干果仁儿压压惊,手抖了一下,又一条蛇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尾巴甩了两下,晕乎乎地吐着蛇信子懵懵懂懂的打转儿。
    宁茴扯了扯自己的脸,酝酿了会儿情绪,指着地上的蛇瑟瑟发抖,连连惊叫,声音之尖利叫两岸雀鸟都惊飞了起来。
    “啊啊,救命啊!!”
    旁观所有的青青草原这下是真的彻底懵逼了,“哈??”卧槽,这不是它的崽,这不可能是它的崽!
    22.第二十二章
    宁茴的声音比安陵郡主那惊声一叫还要来的响亮些,连船舱里头的宁湘都听见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宁湘稍要慢些,最先过去的是船上太子带来的侍卫,领头的看见蛇立马伸长了腿,穿着厚底黑靴的脚一踢就把还在晕的蛇丢回了河里,再见地上坐的人浑身发抖气虚气短,急忙半跪着查看,“裴少夫人,可有大碍?”
    宁茴抬起头,眼里还含着因为使劲儿揉眼睛挤出来的眼泪,她像是被对方的说话声唤回了神,恍然急声道:“我没事,快!快快救郡主!”
    “什么?”侍卫跑到边儿探出半截身子,河里的人正是扑腾的厉害,隐隐约约能瞧见是个女人,他挥手招呼人,“快,快救人!”
    安陵郡主落水,半个船的侍卫都动了起来,悬灯的悬灯,下水的下水,声音嘈杂的厉害。
    宁湘半搂着捂脸开心的宁茴,与青丹合力将人扶了起来,宁茴便顺势半靠在她身上,脸埋在她瘦的有些硌人的肩头。
    “怎么回事?”裴郅的声音有些冷沉,刚才那一声叫他都给怔了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
    宁茴窝在宁湘怀里,头不抬面不露,也不解释其他,只瓮声瓮气说了两个字,“有蛇……”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想呗。
    裴郅定定地看着她,扬眉不语,他这么瞧着还拦了路,宁湘被他看得双腿发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弱弱地开口提醒道:“姐、姐夫?”
    裴郅侧身别过脸,“待在船舱别到处乱跑。”
    “是是是。”宁湘秉着气直点头,拖着宁茴就往里跑。
    “你没事?”宁湘把人按在凳子上,接过宋青清递来的热茶塞到她手里,狠狠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叫你到处乱跑,活该被吓个半死。”
    杯中水汽氤氲,茶香扑鼻,宁茴喝着茶水润了润有些发干发疼的嗓子,
    “我没事儿啊,倒是安陵郡主……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宁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在一边的宋青清摸着自己的袖子隐晦地看了宁茴一眼,她也不管这内里原由,只管幸灾乐祸就对了,“幸亏那水里没蛇了,否则一群围上去可就好看了。”
    宁茴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不说话,四周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青青草原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良久才从土里抬起了熊猫脸,“崽啊,你就不怕吗?”
    宁茴昂首挺胸:“不怕。”
    青青草原:“安陵郡主肯定会说是你干的。”
    宁茴:“她不会。”
    就像安陵郡主接二连三的暗害刺杀搞事情,她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心知肚明又如何,没有动机没有人证没有物证,谁信你呢,说出来也不过是空惹一身骚罢了。
    以安陵郡主的聪慧,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宁茴将水喝干净了又叫青丹帮她倒了一杯,顺便问起了她惦记的花儿,青丹一边倒水一边答道:“少夫人还有心情惦记着花呢,放心,奴婢叫人一道带过来了。”
    听青丹这样宁茴便放心了,继续自在地喝水。
    因为营救及时安陵郡主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瞧着还是不大好,被人搀着进船舱里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晕晕沉沉半昏半醒的状态。
    宁茴偷偷瞥了一眼,她身上裹着一件湘妃色的斗篷,在小榻上缩成团冷的直打着哆嗦,莺儿在旁边给她又是擦头又是擦脸,有些手忙脚乱。
    她有些可惜,这些侍卫的业务能力也太好了。
    船很快靠岸,待双脚踏踏实实地落到地面上诸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太子立在船头,看着被人抬下去的安陵郡主摸出了那块玉佩,风吹的他脸有些发凉,吩咐下人道:“回宫。”
    小几上银质烛台的火光充盈了整个马车,裴郅斜歪着身子,双眼微瞌,
    “装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
    太子前脚回到东宫,后脚就招了太医。
    “如何?可有不妥?”
    吴太医握着玉佩闻了又闻,细瞧了许久,在太子的催促下将玉佩递还了回去,躬身回禀道:“回殿下的话,这玉佩在雄黄酒中浸泡过,面上涂了南罗特有的碧西草汁液,南罗多蛇,上至皇亲贵族,下至贫苦百姓都喜欢在随身之物上沾浸碧西草汁液,避蛇侵扰。”
    太子目光微动,“既如此,吴太医便随孤去一趟紫宸殿。”
    吴太医不敢多问原由,道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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