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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嫂子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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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商摇头,“不是华阳长公主,是镇国长公主。”
    宁茴睁大了眼睛,“镇国长公主?传闻不是说她游历天下去了吗?”这个长公主差不多就是活在传说中的人物了,肩头压着家国,心里装着黎民。多年戎马天下,女儿家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她却全部都奉献在了战场上。
    “长公主今日方才回京。”齐商抱着剑侧立在台阶下,顿了顿又道:“长公主是个温和的人,少夫人也是见过她的,不必紧张。”
    宁茴啊了一声,“我还见过?”
    第三十四章
    听见齐商的话, 宁茴是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见过镇国长公主?哎,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心下疑惑的很, 宁茴却也没有多问,反正一会儿要过去, 总是会知道的。
    只是……
    原本的三人行又多了一个齐商, 今日事忙, 楚笏一大早就跟着裴郅进宫去了, 宁茴起来的时候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因为楚笏不在,青丹特意叫了好几个侍卫随行,如今有齐商跟着倒是省了。
    从西锦院出府去有一段不短的路,宁茴远远地就看见裴昕被橘杏和梨蕊搀着迎面过来,她穿着素净的长裙,发髻上不见钗环,行走间也略有些颠簸, 想来是在福安院门口跪的久了伤了膝盖。
    走得近了些,裴昕抬头看了她一眼, 双眼发肿泛红,眼下一片青黑,未施粉黛的脸显得格外颓败疲惫。
    橘杏和梨蕊叫了声少夫人, 裴昕也随着声音嘶哑地叫了声大嫂,很快便又垂下了头去从身边离开。
    裴昕走的有些远了,突地勉强站直身子,转过去看了一眼, 宁茴走在最前面,齐商就握着剑走在她右后方,齐商和楚笏都是裴郅身边最得用的人,什么时候都往宁茴身边凑去了?
    裴昕扯着嘴角苦笑两声,又想起方才外祖父的那番话,喉头涩涩万般不是滋味儿。
    “大姐姐这是怎么了?”裴珍从另一条道上过来,见裴昕这狼狈不堪的模样明知故问。
    有句话叫痛打落水狗,还有词儿叫落井下石,她和裴昕素来不对付,如今这个情况不说个两句都实在是对不住自己当初在裴昕那儿受得起。
    裴昕漠然地瞥了她一眼,一反常态一声不吭默然离开。
    裴珍身边丫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道:“大小姐摊上那样的母亲也是可怜。”
    裴珍揪了揪手里帕子冷笑,“她有什么好可怜的?要没有朱氏,就她那样子这十几年能活的这样自在?笑话!”要没有朱氏撑着,她去哪儿摆她嫡出大小姐的脾气,谁又会理睬她?
    裴昕走了,裴珍也不想站在路上吹凉风,心情不错地带着丫头转回了周姨娘的院子和她分享喜悦。
    原本尚有些拥挤的鹅卵石路上很快便没了人影,枯叶纷甚是凄凉。
    宁茴坐在马车里吃着橘子,心里头还是惦念着自己的十万,“青青草原,定位出来了没有?”
    系统空间的绿化值渐渐丰裕了起来,前些日子青青草原用着自己的一双巧爪配合绿化值再一次进行了系统设置,现在不止能精准定位高绿化值植株还能提供最佳行动路线,美得很。
    青青草原停下噼里啪啦地敲着屏幕的手,从另一边拉出一块绿屏,“出来了,你看,就在这里。”
    它握着小棍子戳了戳,谁知系统失灵没能戳开,气得熊猫直接把棍子扔了,一爪子拍在绿屏上才弄出来。
    青青草原恨铁不成钢,“这玩意儿就给宿主你一样,不打不争气,真是气死我了!”
    宁茴:“……”我打你信不信?
    青青草原很快又正经了起来,“这次的绿植我们姑且呢可以称之为小梨花树,虽然和千叶山的那个体型相差的有点儿大,但这个价值都是一样的,大的动不了,这棵小的绝对不能让它跑了!”
    高绿化值的植株难得,错过了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宁茴狠狠地点了两下头,“青青草原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青青草原一脸慈祥,“很好。小梨花树的最终停留地点已经出来了,看,就是这儿!”
    宁茴不是很懂系统空间的内部操作,开口问道:“是哪儿?”
    “嗯……”青青草原凑近屏幕去看边角的小字,一字一顿道:“镇国长公主府。”
    宁茴:“咦……”Σ(⊙▽⊙这么巧的吗??!
    ……………………
    镇国长公主府位于东榆街,这处比起其他地方来要安静的多,镇国长公主地位超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明百姓没人敢在这条街上放肆,哪怕长公主久不在京都,她的威名依旧重压在头顶。
    和原主记忆里华阳长公主府的奢华富丽不同,面前的这座宅子格外的萧瑟冷清。
    守在描金匾额下漆红大门边的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嬷嬷,穿着藏青色的褂子,面颊微向里凹,比起一般人来实在是瘦得很。她双手交叠在腹前,一副沉稳冷静的模样。
    宁茴一下马车她就迎了上来,含着两分不显疏离也不显亲近的笑领着她往里去。
    穿过木桥假山,又走过水榭长廊,老嬷嬷领着她停在了一个并未挂名的院子前。
    “长公主就在里面,裴少夫人自去,府中人手不足,老奴还得去厨房照看。”
    老嬷嬷很快便退下了,宁茴环顾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周边景色。齐商推开半掩着的木门请她进去,宁茴提了提裙摆,刚入了里就看见坐在老树枯枝下的人影。
    石桌石凳,枯枝落叶,那人手中执着黑子落在棋盘上,回头见着来人微露出些笑意,她取下手腕儿的佛珠轻拨了两下,“好久不见夫人,近日可好?”
    宁茴看到法真有些惊讶, “法真师父?你怎么在这儿?”
    法真将落在素袍青衣上的落叶捻去,也不回声儿只看着她,宁茴偏头看了一眼齐商,恍然大悟,“你是……长公主殿下?!”难怪齐商说她见过的。
    法真侧身坐着对她抬了抬手,宁茴顺从地坐在她对面。
    “会下棋吗?”
    宁茴摇头,“不会。”
    法真闻言便自己又捻了一颗白子轻放下,齐商有事儿忙请辞离开,她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整个心思都落在了棋局上。
    院子里安静的只能听见秋风卷起落叶的轻响声,法真又问道:“想学吗?”
    宁茴还没反应过来,她却是抬眼看着那双清澈的杏眸突地一笑,“算了,就算学也不能是我来教你。”棋局于她而言便如同生死战场,那种血腥厮杀阴谋算计若真交给她,裴卿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要怨怪她的。
    宁茴听的有些迷糊,这些古人说话总是不清不楚的,她有时候听起来真的很茫然啊!
    宁茴有心问两句,法真却是不再说话,低埋着头钻研棋局,她也不好打扰,在心里琢磨起了正事。
    说起来也是缘分,大梨花树是法真的,这小梨花树青青草原定位就在公主府,极有可能也是她的,就算不是她的,也肯定和她有些关系。
    这样想着宁茴便越发有些坐立不安,她犹豫要不要开口直接问。
    对面的人时不时就飘个视线过来,法真五识比常人敏锐自然有所察觉,握着棋子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问道:“是有什么事?有话不妨直说。”
    她语言温缓,在庵庙里沾多了佛珠的慈悲,再加上本身心性沉稳端正,很是能安抚人心。
    宁茴抿了抿唇,问人家有没有梨花树实在是太过唐突了,遂笑着道:“没什么,我是想着那日在千叶山看见的梨花树呢,当时回来还念叨着要在院子里种一棵,待来日梨花开了,一定和清水庵后头的一样好看。”
    法真轻笑着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丢下的话却叫宁茴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
    “可巧我从山上带了一株小苗回来,原是和山后头的那个同根而生,料想也会和它一样生的极好。”
    宁茴袖子里头的手紧扣着,掌心都叫抓出了印子才勉强压下心里头的激动,她眉眼弯弯,脸上的笑真是甜的叫法真都有些愣神。
    “长公主,我想……”
    宁茴话说了一半,法真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启声打断了她出口的话,“时间不早了,再过会儿就该进宫去了。”
    她对宁茴面上掩饰的并不算特别好的喜色视而不见,平和的目光下落在她身上,好似那静静流淌的溪水,转动了两下佛珠又接着道:“你这一身也太素净了些,翡云,带少夫人进里屋去重新拾掇拾掇。”
    她话音刚落,一直立在枯树下充当背景板的婢女应了是,走到宁茴身边对着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宁茴心里急,但长公主手握十万巨资,不不不……是二十万巨资,人家现在明显不大想理她,她也不敢得罪人,只得三步一转身,一步一回头地随着翡云进了里屋去重新梳妆打扮。
    宁茴一走法真就又坐回到了石凳上继续未完的棋局。
    裴郅来的时候她手上的这一盘刚刚下完,正捡着棋子丢回棋篓里,玉石的轻撞声很是悦耳,法真微眯着眼有些享受。
    “长公主,圣上叫微臣接你入宫。”今日是圣上万寿的喜庆日子,裴郅换下了日常的玄色衣袍,也褪下了御寒的披风,身着一袭蓝色的暗花祥云大氅,身姿挺拔,正是玉树临风的好儿郎。
    法真也没纠正他的称呼,视线中隐含欣赏,“合该这样穿的,大好的年岁,尽叫那些黑不溜秋的衣裳掩去了。”
    裴郅在她的示意下落座在宁茴方才的位置,他左右看了两眼没见到宁茴的身影眉头微蹙,法真见此轻笑,“在里屋收拾,咱们且再等会儿。”
    裴郅颔首,“是。”
    他的眼睛虚看着地面的几片叶子,面无表情眉眼沉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人在他脸上瞧不出什么门道,但法真也算是亲手教导着他长大的人,只淡淡地瞥这么一眼便能知晓个二三分,她含着笑,缓声道:“裴卿,我特意从千叶山带回来了一株梨花树苗,本是打算送给你的小妻子的,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裴郅抬起眼睑,长睫一颤,没有说话。
    法真轻笑一声,“想来想去,还是送给你。”
    裴郅眼含不解,“长公主?”
    “她喜欢极了那东西,我送给你,你送给她,叫她心悦,也能叫你得个欢喜,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三十五章
    法真说话的时候微阖着眼, 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叫裴郅怔了怔,檐角三两只麻雀骤然腾飞,叽叽喳喳乱鸣了好几声, 裴郅回过神来捏住棋盘上剩下的最后一颗棋子, 微曲着的手指轻轻一松,玉石子儿便从指尖落进了棋篓子里。
    叮的一声响, 落在法真耳中, 唇角的笑意倏忽之间便深了些许。
    “裴卿怎么不说话呢?”她目光平缓如水, 缓缓道:“难不成是看不上我的礼?”
    裴郅垂目, 缓缓摊开手, 掌心微凹着,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纹路,过了好一会儿他收回悬在棋篓上的手,冲着法真道:“怎么会?微臣却之不恭, 多谢长公主。”
    法真又取了棋子,“姑娘家梳妆打扮总是费时,来一盘,也好叫我看看如今是个什么本事了。”
    裴郅确实许久不曾与她对弈了, 摒弃心中杂念, 依着她的意思落了子。
    翡云从十二三岁开始就在镇国长公主身边伺候,这些年长公主居在清水庵她不便随时过去伺候,但这一身手艺却是从未落下过。除开那一头青丝初初上手的时候因为天冷动作有些僵硬外,很快便手指利落穿梭玩起了花样。
    宁茴盯着妆镜,“青青草原, 我好捉急啊!”
    青青草原举着锄头哼哧哼哧地挖了两下,为小梨花树埋坑做准备,它也是急的不得了,但嘴里还是安慰宁茴道:“不急,反正一时半会儿跑不了,看这个情况长公主暂时是不会走的。”
    宁茴很信任熊猫的,听它这么一说,心里头的焦躁感瞬间散去大半。
    就在这个档口翡云已经给她梳好了发,开始着手描妆,翡云只给她施了些淡粉,省了好些步骤,笑道:“这样便好了,少夫人年轻,那些东西少擦些更好。”
    从头到脚翡云一手包了,青丹青苗两人站在一边完全插不上手,干脆就安安心心地静瞧着翡云取了衣裳裙襦来,又将那一件绣着落花扇的浅蓝色大袖衫给宁茴套上。
    这些衣衫都是新的,司衣司每年都会送好些到长公主府来,可惜长公主一心着了素袍青衣,这些红妆绸裙看也不看,几乎都堆在柜子里搁置下了。
    “正是合适的。”翡云越看越高兴,从一边的盒子里取了玉雕白蝶缀月白色流苏的禁步与她配在腰间,叹道:“这还是殿下十八岁生辰的时候太后娘娘送的。”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宁茴闻言有些局促,“这怎么好,这样贵重的东西如何使得。”
    翡云笑着将人往外推去,“早时接到消息说是少夫人要过来,这一身儿都是殿下预先亲自挑出来的。”她将宁茴发髻上的莲花缠叶步摇往里推了推,“殿下拿世子当子侄,少夫人大方出去就是了。”
    这种梳妆打扮出去给人瞧的感觉有些新奇又有些怪异,尤其是青青草原还坐在土里瞪着两只眼珠子幽幽地盯着她,手爪子撑着锄头,有些凝重,“哎哟,不得了哎宿主,这么一瞅竟然还挺好看的,完了,我的熊眼睛大概是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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