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狭长美艳的眼尾像是锋利的刀片，紧紧锁着刘雅芳。
    刘雅芳想挣扎，可顾娅珊抓的她头皮太紧太用力，她一动就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我刚说什么来着？”顾娅珊看着被迫后仰着身子的刘雅芳。嗓音不紧不慢。
    刘雅芳哪里知道她说的是刚才说的哪句话。
    疼痛让她脸色苍白说不出话，却还要色厉内荏的大喊，“顾娅珊，你放开我，我可是聂凌峰的三婶，你敢这么对我？”
    “别说你只是聂凌峰的三婶，你就是我爸，我现在都敢这么对你。”
    “你再给我多一句嘴试试。”
    她说话的时候，眉心的狠厉之色，看的刘雅芳心惊胆颤。心中再多的不甘都忍了下去，再不敢多说一句。
    顾娅珊见状勾了勾唇，眼底是冰凉的满意。
    她另一只手在刘亚芳的脸上拍了拍，漫不经心的开口，满是讽刺，“三婶，这才对嘛，听话点，大家日子都好过。”
    刘雅芳不受自己控制的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被顾娅珊拽着头发，所以显得很怪异。
    她满心以为顾娅珊会放过自己，可是顾娅珊说完这句话，冷漠的勾了勾嘴角，转了话峰。
    “三婶的嘴这么臭，我觉得，要想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我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才行。”
    说着，她突然扬声道，“给我送一瓶矿泉水过来，不，一瓶可能不够，三瓶！”
    她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极重，落在刘雅芳耳中，她突然就懂了顾娅珊想做什么。
    一想到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顾娅珊要对她做的事情，刘雅芳再次惊声尖叫起来，“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爸，爸你快出来啊。”
    顾娅珊任她叫，等刘雅芳叫了几声，声嘶力竭，她才缓缓凑近了刘亚芳的耳畔，“三婶喊这么大声，看来是不想用冷水，要不我让人烧开了，你看怎么样？”
    刘亚芳瞬间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面色惊恐的看着顾娅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片刻，只见刚才刘亚芳一个都使唤不动的佣人捧着三瓶的矿泉水过来，还殷勤的帮顾娅珊打开了盖子。
    “夫人，你要的水。”然后低眉顺眼的退下去垂着眸子站到了一边。
    顾娅珊满意的颠了颠手里的水，然后兜头朝着刘亚芳的嘴巴倒了下去。
    刘雅芳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没想到下一秒顾娅珊的嗓音冰锥般响起，“张嘴。”
    刘雅芳眼泪都下来了，感受到抓着头发的手越发用力，只怕头皮都要被扯下来，屈辱和眼泪含着恨意一齐落下来。
    为了让这场折磨快点结束，也担心自己不听话顾娅珊还会有别的手段等着自己，刘雅芳挣扎半晌，最后还是认命的张开了嘴。
    冰凉的水顺着嘴里灌进喉管鼻腔，刘亚芳早就满身狼狈。
    一瓶水倒完，顾娅珊一把松开刘亚芳，将她推坐在地上。然后歪着头缓缓道，“三婶，以后还敢乱说话吗？”
    刘亚芳一身一脸的水，她哪里受过这种屈辱，早就呜咽着哭了起来。闻言摇了摇头，生怕顾娅珊还来对付她。
    顾娅珊好像对她的回答满意了。伸手牵着小宝的手，慢悠悠上了楼梯。
    进了房门，顾娅珊在床畔坐下。
    看到床，脑海里不自觉又想起昨晚和今天与聂凌峰之间发生的事情。
    她神色暗了暗，对着自己牵上来的小宝笑了笑，在他脸上捏了捏，放轻语气，“有没有被吓到？”
    刚才不管不顾的被刘雅芳勾起了真火，浑然忘了还有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自己那副模样会不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出乎意料的，小宝眼神虽然有些忐忑不安，神情却很平静，不然应该也不会让顾娅珊牵着上来了。
    他伸手拽住顾娅珊的小指头，小手软绵绵的：“阿姨是为了保护我。”
    软软的小奶音，诚恳认真的语气，真是让人心都要化了。
    顾娅珊闻言，鼻尖突然有些酸。她伸手将小宝抱到怀里，下巴搭在他小小的肩头，心中却升起一丝茫然。
    顾娅珊心里堆着事，惦记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可身体却疲惫而乏累。再加上也不知陆梦茵在画像中搀了什么药，药劲还没过去。
    之前绷着神经还不觉得，这会放松下来，只觉得昏昏欲睡。
    她在小宝头上拍了拍，将他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我睡一会，你自己出去玩吧。”
    小宝乖巧的点了点头，顾娅珊看着他出去了，这才倒在床上，身上衣服都没顾得上换，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熟，连房间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对方轻手轻脚的进来，呆了一会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全程没有惊动顾娅珊丝毫。
    聂家不远处的路边。
    易子昂看着回去一趟更显沉默的聂凌峰，心中啧啧感叹了两声。既然担心，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呢，这下可好，连门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进了。
    想着这些，易子昂看聂凌峰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上了些许的同情，“老大，要不，我先送您去歇下。”
    聂凌峰名下有的是别墅公寓，其中几套更是时刻准备着聂凌峰有什么需要，一年四季都请了管家在照顾打扫。
    就是担心身份暴露，住酒店也好过呆车上。
    易子昂一片好心，可话音落下，却看到聂凌峰倏地抬起的眸子中凝着不满，“你这是什么眼神？”
    易子昂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带出了几分心中对聂凌峰的同情。
    他一阵语塞，聂凌峰已经闭上眸子，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留意着这边的动静，把羲宸天元的别墅收拾出来，送我去酒店。”
    易子昂不太懂，既然让收拾羲宸天元，怎么又要去酒店呢？
    不过看聂凌峰闭着眼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他将心底小小的疑惑咽了下去，发动了车子。
    聂凌峰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大多数都被他掠过，只留下和顾娅珊争执的那一部分。
    他当时说出来的话有些过激了，只怕顾娅珊现在已经有所察觉。可心头并没有多少懊恼之色，反生出一种这样也好的尘埃落定之感。
    终是不可能放手的，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放手一搏。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就全无把握。
    只是想到顾娅珊的行事，心里终究是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