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脸上还是配合的露出焦急的神色，急急问，“怎么了？”
    只是斜倚的身子却没有挪动分毫。
    聂老爷子大概也看出来顾娅珊的着急有些假，沉着脸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凌峰出事前留了口信。”
    说完，他停顿下来，眼神隐晦的打量着顾娅珊的神情反应。
    “哦？”顾娅珊缓缓站直了身子，面色显出几分凌厉来，“不知道，凌峰留了什么口信啊？”
    聂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幽光，面上神色却越发的沉凝，他叹了口气，“这件事事关重大，避免隔墙有耳，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顾娅珊眼睛垂下，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警惕，再抬起头来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异样。
    顾娅珊的神情变化只是一瞬间，她仰起头，眼神认真的盯着老爷子，“爷爷，可不要骗我。”
    她的眼神好像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聂老爷子忍住避开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加焦急。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扎耳，她走了过去。
    顾娅珊背对着长廊的入口，聂老爷子几个人则是面对着。
    以至于顾娅珊没注意到，在她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几个人一边走一边不时看着墙上的画作小声地交谈着出现在长廊入口。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顾娅珊几秒钟就走了过去。
    顾娅珊抱臂，做出一副洗耳恭听，迫不及待地模样，“爷爷快说吧。”
    “你再稍稍走近些。”聂老爷子说。
    顾娅珊已经听到身后有人靠近的声音，眉心皱了皱。
    她又走近了几步，却冷不防腰间突然被人大力拧了一下。
    她没有防备，身子一歪，下意识缩了一侧胳膊另一侧惯性朝前伸去，还没从痒痛中反应过来，聂老爷子突然大喊了一声。
    接着， 有什么飞快地被人塞进了顾娅珊伸出去的手里，顾娅珊下意识没去接，东西应声掉落，落在了顾娅珊脚边。
    赫然是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
    然后是刘雅芳的尖叫，“杀人了，杀人了，顾娅珊杀人了！”
    中间夹杂着聂老爷子的呼痛声，在悠长的长廊中反复回响。
    很快就吸引来了一大批人。
    顾娅珊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总算知道老爷子和刘雅芳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她眼神冷静的看着老爷子被划伤的手臂和刘雅芳飞快伸进包里的手掌，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看到地上的匕首，还有聂老爷子血流如注的手，再加上刘雅芳的大呼小叫。
    赶来的人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事情的惊过。
    而有时候，人脑补出来的东西，远比真相更加精彩和生动。
    刘雅芳还在大声吵嚷喊叫着，“报警啊，有人杀人啦！”
    聂远锋快速伸手扶着聂老爷子，好像老爷子刺伤的不是手臂而是心脏一样，满脸的紧张，“爸，没事的，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看着聂老爷子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顾娅珊勾了勾嘴角，觉得聂老头这次还挺豁的出去，她都有点佩服他了。
    别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一部分人在刘雅芳的大喊声中打了报警电话，还有人拨了急救电话。
    而人群议论的中心，顾娅珊却仿佛游离在人群之外，抱臂抬头看向头顶的监控。
    没猜错的话，监控已经被破坏了。
    场地是聂家提供的，身为聂家老爷子，避开自己指使人把监控破坏还是轻而易举地。
    嘴角的弧度愈深，顾娅珊好整以暇的看向刘雅芳。
    刚才刘雅芳的手伸进了包里，八成是手上带了手套，这样才能不在匕首上面留下指纹。
    看来他们们这几天都是在计划这件事了，倒也算得上谨慎。
    顾娅珊耸了耸肩，旁若无人地笑了笑。
    听到动静赶来的张檬和聂凌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聂老爷子和刘亚芳夫妻神色夸张，声嘶力竭，而被指控杀人的顾娅珊却嘴角带着浅笑。在这种情况下，看起来就像是精神不正常。
    张檬怎么也不相信顾娅珊会对聂老头动手，聂老头想谋杀他们顾总还差不多。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看到顾娅珊站在那里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高，心里一急就冲了过去，站在顾娅珊身后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眼，低声问。
    “顾总，到底怎么回事？”
    顾娅珊听到她的声音才注意到她，忙离张檬远了些，笑道，“别靠近我，我现在可是杀人嫌疑犯，小心等会警察来了怀疑你是从犯。”
    张檬面上一窘，不知道顾娅珊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她都快哭了，“顾总，您快别开玩笑了。”
    顾娅珊便收起了脸上的笑，神色严肃道，“我没开玩笑，没看到地上的刀和聂老爷子胳膊上的伤口吗？离我远点，小心连累了你。”
    张檬有些执拗，“顾总！您才不是这样的人！”
    顾娅珊眼底有了些笑意，“你这么相信我？”
    张檬不知道怎么这时候了顾娅珊还有心情一来一往和自己说笑而不是赶紧将事情真相解释清楚。
    可顾娅珊问起了，她只好飞快地说，“您真相动手还会选这种大庭广众的时候吗，您又不是傻子。”
    顾娅珊闻言眼底笑意更深，点了点头，冷笑，“对啊，我又不是傻子，可偏偏，有人将我当成傻子。”
    说到最后，言语间已经只剩下冷意。
    张檬一愣，就见到顾娅珊抬起了头，环视一圈，像是骄傲的女王。
    周围的声音突然就小了不少。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还小声呻吟的聂老爷子身上，嘴角勾了勾，“我顾娅珊要是想杀你，你绝不是伤了手臂这么简单。”
    说着，她上前半步，脚尖踢到匕首，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顾娅珊却看都没看一眼，“我想刺心脏，就绝不会划咽喉。爷爷，您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