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冰凉，聂老爷子有一种在顾娅珊的目光下，自己已经是一具死尸的错觉。他嘴里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下去，不上不下的堵在嗓子眼，憋得他生疼。
    周围的人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顾娅珊还会说出这种话。
    很多人虽然对顾娅珊的彪悍不好惹早有听说，却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不少人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娅珊回头朝张檬身边看了一眼。
    没看到预料之中的那个人。顾娅珊心头划过一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张檬看顾娅珊看过来才发现身边的聂总不见了踪影。她忙朝着人群外看去。
    刚才她和聂总明明都站在哪里，然后她冲了过来，聂总呢？
    他好像没跟过来，所以现在人去哪里了？
    该不会聂总也怀疑顾总吧？
    张檬心里沮丧更深，心中还对聂凌峰生出一种类似失望的感觉，同时对顾娅珊心疼渐渐涌起。
    刘雅芳尖锐的嗓音打破了在场所有人的各怀鬼胎，“果然，顾娅珊你这个小蹄子，你就是想杀了老爷子是不是，杀了好独霸我们聂家的财产，你可真是个毒妇。”
    她刚才也一下子被顾娅珊的话吓到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嚷嚷的更大声，还将顾娅珊作案的动机点了出来。
    顾娅珊对她理都没理，反倒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又大了起来。
    还有这次请来的几个记者，对着顾娅珊拍个不停。
    动静闹的太大，季辰星就是这时候赶到的。
    他过来看着现场的狼藉，先是冷了眉眼，目光落在顾娅珊脸上一瞬间，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不过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他分开人群，t恤尚还沾染着几点颜料，整个人看起来意外多了积分呢不羁，神色紧绷的走过去将顾娅珊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在场众人笑了笑。
    正色又严肃，“各位，这应该只是个误会。”
    他长得精致帅气，有不知道他身份的也从旁人的窃窃私语声中很快了解，这正是画展的主人，名誉中外的天才画家——季辰星。
    没想到季辰星竟然将顾娅珊护在身后，一时间对两个人的关系又有了不少猜测。
    面对着各色目光，季辰星很坦然的任大家打量。顾娅珊心头却流淌过一片感动。
    她没想到季辰星竟然连多问一句都没有就站在自己这边。
    只是……这是她的事情，不能让无辜的人掺和进来。
    顾娅珊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了推季辰星，“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有事，季辰星，谢谢你。”
    季辰星脊背一僵，认识以来，顾娅珊跟她说话的语气总是半真半假，并不是十分热情，他能感觉到。
    这还是顾娅珊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和他说话。
    可说的却是这种话。
    季辰星心情一时间很复杂，他没有听话让开，侧头对身后的顾娅珊道，“给我这个主人一点面子好吗？”
    顾娅珊一愣，然后笑了笑。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笑声，季辰星嘴角也勾了勾。
    不过弧度还没有彻底扬起，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什么误会，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突然说这话就掏出来一把匕首，要不是我拦得快，现在只怕老爷子命都没了。”
    说着，刘雅芳又哭诉起来，“我可怜的侄儿凌峰啊，家门不幸，娶回来这么一个女人，现在下落不明，不仅要被戴绿帽子，她甚至还想谋害你的爷爷，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季辰星被她喊得脑袋疼，正想说什么让她闭嘴。
    就听到身后顾娅珊的声音，“是啊， 天理难容，这么欺负人，简直是天理难容。”
    语气竟然还挺义愤填膺？
    季辰星有些懵。
    怎么感觉她一点都不紧张呢？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突然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因为报案人说是谋杀案，警局很重视，出警非常快。从报警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分钟。
    来的民警神色严肃，看到一大堆人位者，立刻分开人群走过来，目光一扫，在地上的匕首多停留了几秒，然后停顿在聂老爷子受伤的手臂上。
    威严的声音充满了震慑力，“怎么回事？！”
    刘雅芳第一时间跳出来，伸手指着顾娅珊，“她，警察先生就是她，顾娅珊，我们聂家的孙媳妇，没想到为了争夺财产竟然想要害我们老爷子。”
    民警目光在神色沉静，闻言连睫毛都没颤抖一下的顾娅珊身上扫过，狐疑的问，“是她做的，你亲眼看到了？”
    刘雅芳眼神一转，想到这里没有监控，老爷子来之前他们商量好的。
    她忙做出一副没想到的模样，点了点头，“老爷子正和她说我失踪的侄子的事情，她突然靠近，我们都没防备，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现在，老爷子就……”
    说着，非常真情实感的哭了起来。
    民警看向捂着手臂头发花白脸色苍白的聂老爷子，公正的询问，“是她袭击的你？”
    聂老爷子肯定的点了点头，看着顾娅珊的目光满是痛心，一副因为受了伤喘气都困难的样子，“我，我也没想到，娅珊这孩子竟然能对我下这种毒手。”
    顾娅珊听着他假惺惺的话，哼笑了一声，聂老爷子都不知道被戳穿了多少次了，要是个气球想来都不知道烂成啥样了，竟然还乐此不疲地当着外人面装仁慈的大家长。
    她看着都替他累。
    民警本来并不太相信顾娅珊会行谋杀之事，但是将顾娅珊的哼笑看在眼里，眉心皱了皱。
    早有人将地上的匕首作为证物妥善收拾了起来。
    民警扬声问，“当时还有谁在现场？”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一开始走过来的几个人犹豫了一下站了出来。
    不过他们当时不在旁边，看的并不清楚，只注意到顾娅珊似乎当时扬了一下手，倒是挺有嫌疑的。
    不论真相如何，既然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都指认顾娅珊。
    顾娅珊肯定要走一趟配合调查，那几个人也得去一趟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