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可爱软萌又贴心，张檬瞬间就被治愈了。爱怜的伸手在小宝头上摸了摸，张檬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阿姨不疼，谢谢小宝。”
    虽然她这么说，可小宝还是执意给她吹了吹手心，乖巧的不得了。
    两个人温情一角，众人的视线却被另外一边的无声硝烟吸引。
    顾娅珊已经和程迎娟对上线了。
    “我就说，睡得好好的，怎么听见有狗在叫。”顾娅珊揉了揉眉心，一副清梦被扰的不耐，“原来还真是条疯狗。”
    她一出面，就用实力推翻了张檬不久前的顾虑——根本不需要给程迎娟留面子。
    程迎娟离顾娅珊最近，顾娅珊声音虽然不高，可程迎娟将她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顾娅珊这已经不是暗讽了，这是赤裸裸的臭骂。
    “你，顾娅珊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顾娅珊却懒得和她废话，慵懒的神情面具一般从脸上卸下，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人心都忍不住跟着抖了抖。
    “我妈早死了，怎么死的你比我更清楚，少他妈来恶心我。顾应豪咎由自取，害人不成反被抓了现行。程迎娟，你倒是说说，我欠你什么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你的报应吗？”
    她最后一句话，话音轻了许多，门廊里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过堂风，程迎娟看着顾娅珊那张脸突然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女人这张脸和多年前那个女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明明并不十分相像的母女俩，却让程迎娟生出一种逃不掉的宿命的感觉。
    报应？
    她的报应？
    她的报应为什么应在应豪身上？
    还不是顾娅珊这个女人！
    早知道会给自己埋下这么一个祸根，她当年就应该把她和她妹妹一起卖了。
    早知道……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
    现在顾应豪被关在看守所，她想见一面都很难，更何况打点让顾应豪出来。
    她的儿子，她就这一个儿子，眼看着公司没了，钱没了，顾泽天和她每天吵架，连孩子的前途也要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程迎娟怎么能不恨？
    要不是她实在想不到办法，也不会今天跑到这里来。
    既然她毁了应豪，那她就毁了她顾娅珊。
    顾娅珊敏感的感觉到程迎娟眸子里的仇恨，她眼神轻轻扫过程迎娟身后的几个保安。
    保安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只见顾娅珊话音落下之后，程迎娟胸口剧烈起伏。
    有几秒，她什么话也没说，一动不动的站着，只是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顾娅珊。
    突然程迎娟大喊道，“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状若癫狂的朝着顾娅珊就要扑上来。
    顾娅珊早有准备，闪身一下跳到了一侧，避开了程迎娟的正面攻击。
    有金属冰凉的光闪过瞳孔，顾娅珊眼神也跟着一沉，揪着片刻功夫，保安已经从身后扑了上来，三个人一齐用力将程迎娟按在了地上。
    细长锋锐的裁纸刀从她手心掉落，落在地上，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顾娅珊缓缓提步走了过去，脚尖轻轻将地上的裁纸刀提了一下，发出“喀拉”的刺耳声音。
    她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程迎娟，程迎娟也在看她，满是怨毒的眸子却一点一点积蓄满了泪水。
    “顾娅珊，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应豪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不懂事而已。你冲着我来，放了应豪。”
    她哭嚎着，和顾娅珊印象中一向高高在上，看别人总带着三分蔑视的女人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子。
    顾娅珊脑海中突然就滑稽的浮现出来一句老话来：虎毒不食子。
    程迎娟这样的人尚可为了自己的孩子哭着求她恨到极致的人，那顾泽天呢？
    他心中可曾有过，亲情二字？
    还有母亲，如果她还活着，自己和妹妹，也不至于这样艰难了吧。
    顾娅珊有些出神，她眼皮垂着，眼底深沉的悲伤没人看到。
    半晌，她眼皮轻轻朝上撇了撇，看向地上的程迎娟，然后缓缓蹲下了身子。
    “你当年，卖了我还不曾记事的妹妹到人贩子手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有为了自己的孩子，求别人的那一天呢？”
    程迎娟看着顾娅珊眼尾的那抹红，眼底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碎。
    顾娅珊在她重新开口前站起身来摆了摆手，保安立刻将一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布塞到了程迎娟嘴里。
    程迎娟剩下没说完的话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呜。
    “报警吧。”顾娅珊脚下将那把裁纸刀踢到程迎娟面前，“顾夫人光天化日之下，意图持刀伤人，看来附近的治安是要加强一下了。”
    保安得令立刻将人拖了下去。
    程迎娟不死心的挣扎，可是哪里有用呢？
    处理完程迎娟，顾娅珊刚刚的好睡眠吊起来的精气神一下子没了，眼角眉梢都透着疲惫。她只扔下一句“好好招待各位”，转身回了休息室。
    小宝还想跟上去，张檬一把拉住了他，“妈咪累了，小宝听阿姨的，等妈咪起来了再去找妈咪好不好？”
    小宝看着张檬，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视线却忍不住追着顾娅珊的背影而去。
    他懵懵懂懂的感觉到妈咪是不开心了。
    是因为刚才那个奶奶吗？
    顾娅珊进门便反锁上了门，这很反常，不仅张萌，俱乐部里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可张檬发了话不许人过去打扰顾娅珊，就没有一个人敢擅自敲门叫她。
    一直到天色擦黑，聂凌峰带着一身暑气走了进来。
    张檬正在喂小宝吃饭，见状赶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聂总。”
    聂凌峰略点了点下巴。
    感觉到衣摆被人一把抓住，聂凌峰低下头，就看到一张写满了不高兴的小脸。
    “叔叔。”小宝扁了扁嘴，抓着聂凌峰衣角的手格外用力，“妈咪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个下午了。”
    聂凌峰面上一片平静，反正在小宝看来，叔叔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在小宝头上拍了拍，“嗯，叔叔知道了。”
    聂凌峰的反应一点也不符合小宝的预期，他和张檬阿姨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在乎的人不高兴，都会表现得很着急。
    可是他的平静却莫名感染了小宝，让小宝的情绪淡了淡，只又扯了扯聂凌峰衣摆，“叔叔去哄哄妈咪好不好？”
    聂凌峰本来很着急，可是听到小宝这么说，步子却顿了顿，挑了挑眉看着身高只到自己大腿处，和自己长相肖似的小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哄？”
    这个问题显然出乎小宝的意料，只见他眼睛睁大了一些，扬着小脑袋看着比他高出不少的男人。
    他回答不上来，只是直觉叔叔来哄妈咪会有用。
    聂凌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拍了拍小宝的脑袋，示意他放开自己，大踏步朝着顾娅珊休息的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