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最近大概是张小阳哭的最多的一段时间。
    在顾娅珊面前，她发现自己似乎会变得格外的脆弱一些。内心好像总有个声音告诉她：没关系的，在她面前你可以软弱。
    命运用刀枪斧剑逼她成熟，张小阳已经很久没能放肆哭过了。
    顾娅珊心头一扯，眼眶不自觉跟着红了。
    她硬生生将鼻尖酸涩的感觉压下去，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是亲人当然再好不过，不是那也是她们的缘分。
    只是帮张小阳争夺抚养权这件事，暂时还不方便闹得太大，至少在顾娅珊这边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这件事还是要在暗地里进行。
    张小阳和安安的行踪也不能暴露。
    顾娅珊一边进行着这件事，一边和聂远锋在聂氏悄无声息的斗智斗勇。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
    聂氏大事小情不断，聂远锋不负自己草包之名，成功将聂氏上下弄得一团糟乱，也影响到了聂氏的海外分公司，
    聂氏总裁换人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海外分公司的合作伙伴耳朵里，那边当即就要终止接下来两年同聂氏的合作。
    给出的理由是他们之所以之前会选择同聂氏合作，是因为聂凌峰这个人，现在核心吸引力没有了，他们终止合作也理所应当。
    只是这样一来，聂氏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经过多方交涉和海外分公司的力挽狂澜，对方答应同这边洽谈再次合作的事宜，但是提出了一个让聂远锋暴跳如雷的要求——他们要聂凌峰亲自出面谈合作。
    除了聂凌峰之外的人，一概连谈的机会都不给。
    据说聂远锋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大一通火，还冲着秘书泼了一杯水。
    顾娅珊听到这些的时候，嘴角轻轻勾了一下，“管他发多大的火，只要不是冲着咱们发，随便他。”
    反正生气的又不是他们。
    聂远锋这边迟迟不肯松口，但是海外分公司等不了。
    直接一个电话达到了聂凌峰这里。
    第二天，聂凌峰出事后第一次将顾娅珊送到聂氏的时候没有像以往一样留在车上，而是跟着顾娅珊下了车。
    两个人甫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几天a市的天气阴沉沉的，凌烈的寒风初现端倪，伴着浓云压在人心头，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娅珊和聂凌峰的出现，就像是撕开浓云的一道靓丽风景，两个人耀眼如阳光。
    不仅仅指长相，更是他们周身的气场，还有聂氏大小员工这么多天之后重见聂凌峰后内心的感受。
    顾娅珊身上搭着一件火焰般的红色大衣，头上带着一定同色贝雷帽，搭在聂凌峰臂间的手上带着黑色手套，更衬得那双手纤细无比。
    她一身黑红配色，只有露在外面的脖颈和脸颊雪一样白，惹人眉眼。
    聂凌峰则是黑色大衣，肩宽腿长站在那里，整个人比广场山东个大卫雕像还要完美。
    真般配！
    这是所有人看到这两个人时内心的感受。
    感慨过后就是激动。
    尤其是看着两个人携手走近了聂氏。聂氏的员工各个瞪大了双眼，眼里有惊讶，有不可置信，还有激动和兴奋。
    短短几分钟内，“聂凌峰来了公司“这个消息在整个聂氏不胫而走。
    有人见到聂凌峰打招呼，“总裁好。”
    顺畅的好像聂凌峰从没有离开。
    说话的人不觉得自己喊错了，周围也没有人提醒，而聂凌峰啧只是淡淡颔首。一切都同从前一模一样。
    只有聂远锋听说聂凌峰来了公司，且有人还叫聂凌峰总裁的时候，气炸了肺。
    “聂氏总裁是谁？是我。”聂远锋怒而低吼，什么风度形象统统都不要了，“一个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去，现在在就去把聂凌峰给我赶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秘书被他说话时候喷出来的口水险些淹没，顶着巨大的心里不适，她垂着头小声说，“聂总，总……聂先生是来解决公司目前的问题的，将人赶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而且，哪个保安赶去赶人啊？
    聂远锋被她说的越发生气，脸色通红，“这是聂氏，我是总裁，他算什么，我要赶他走，谁敢有意见？”
    秘书叫苦不迭，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才忍住吐槽自己顶头上司的冲动。
    她觉得聂总大大小小是有点病。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聂远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暴躁中的聂远锋好似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脸上神情几变，最后恢复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是有些瞪目张嘴的表情——像是硬生生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的表情。
    总是会有这种能让聂总停止发疯的电话，秘书一度还以为是聂总在外面养的女人，这般有魅力。
    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慢慢猜觉出来应该不是。
    因为聂总对电话那头的态度几乎已经不是讨好，而是恭敬了。
    哪个男人会对小三儿这种态度？
    而且有一次她无意间从电话漏的音听出来，那应该还是个年纪不小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跟聂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怀揣着好奇心，秘书在聂远锋开口前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还不忘贴心的帮聂远锋带上办公室的门。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电话里同一时间传来一个略显阴沉的男声，“聂凌峰去公司了？”
    聂远锋嗯嗯了两声，喉结动了动，紧跟着是再沉不住气，主动问，“怎么办，他如果耍手段让我退位怎么办？”
    电话那边冷哼了一声，带着些阴狠和不屑，也不知道是在针对谁。
    “他现在没有股份，你尽管让他来抢。既然聂凌峰愿意来接手这个烂摊子，你何乐而不为，顺水推舟让他接了。反正最后事情做的怎么样，功劳是谁的，还不是你说了算？”
    聂远锋在对方的话下神情隐隐变得激动起来。对啊，他现在可是聂氏总裁，聂凌峰一个没有股份的闲散人，难道还能影响到他的地位吗？
    电话那头看他不再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